精心准备,只为欣赏此刻的眼神。
“柏樟,许愿吧。”
愿望许完,蜡烛吹灭,从彼此嘴角抢够了奶油,徐柏樟拿起最后一个礼物盒,“可以拆了吗?”
于清溏点头,却心虚。
他没陪过来,坐得很远,看徐柏樟把包装一层层掀开,拿出水晶项链。
水滴形状,指甲盖大小,外层无色透明。
水晶、石英、玛瑙,甚至是沙子,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却因晶体结构不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形态。
妈妈添加了五水硫酸铜,让枚项链呈现天空的颜色,而于清溏喜欢这款。
他紧张得心脏跳出来,“水晶算不上贵重,但有意义,我很喜欢。”
希望你也能喜欢。
徐柏樟:“你做的?”
于清溏点头,手心是捂烫的沙发垫。
徐柏樟握紧吊坠,视线里、脑海中,全身所有器官和神经,都专注于吊坠里的那滴红。
想法产生时有多荒唐,于清溏的眼神就有多不安,全部佐证他的猜想。
心虚的人才会话多,强迫自己不紧张。
“干嘛这么看我,不喜欢吗?”
喜欢和心疼叠加交织,徐柏樟握紧项链,去翻于清溏的手,“哪只,什么时候弄的?疼不疼?”
“我没自残,一滴而已。”
徐柏樟根本不信,他不清楚于清溏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通过那种途径制作的吊坠。
想要制出如此纯净的水晶,必然经历了大量失败,消耗的也绝不止一滴血。
徐柏樟翻他手臂,“什么时候抽的,谁给你抽的?是钟……”
“别乱猜,钟医生没有,梁医生也没有,不是你身边的任何同事。”于清溏说:“你相信我,我没有伤害自己。”
于清溏把项链拿出来,穿过头顶,挂在徐柏樟脖子上,“做都做了,别怪我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的血对你很重要,我把制成水晶,封存在这里,停在心脏最近的地方。”
于清溏解开纽扣,亲吻水晶,也亲吻那处刀痕,“它会和我一样,陪伴着你,永不分离。”
徐柏樟抱得他紧,用尽全部力气,“我到底多幸运,才能遇见你。”
“这句话原封不动说给你。”回应他的拥抱,“柏樟,谢谢有你。”
“辛苦你了。”
“抽血而已,没什么的。”于清溏说:“相比起来,制水晶的过程更麻烦。”
于清溏托妈妈的关系,联系到她退休前的研究所,腾出间实验室给他用。
想独立完成,他只接受了妈妈的建议,于清溏做了上百次,也失败了上百次。于换来了一枚干净透明的滴血水晶。
“清溏,我嘴笨,只会说谢谢。”
“为你做的一切我都很开心。”于清溏搂着他的脖子,“你符合我幻想中所有伴侣的样子,希望我们能保持信任、相互坦诚,也不要为了对方而委屈自己,好吗?”
徐柏樟眼眶红得像水晶,“好。”
胸膛靠拢,两条吊坠紧密贴合在一起,靠着那滴血,连上了彼此的心。
于清溏亲吻他下巴,“蛋糕吃了,礼物收了,该洗澡睡觉了?”
“嗯,洗澡。”
“一起洗吗?”
徐柏樟在躁动,“今晚,想在床上。”
于清溏心领神会,“我先去了,等会见。”
生日当天,会有种特别的仪式感。于清溏莫名紧张,澡洗了很久。
浴室的门打开。
徐柏樟头发没擦,赤着上身,手握吊坠。
于清溏:“……”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喜欢就要抱着睡。
卧室没开灯,于清溏走近才发现,他还戴着耳机,“听什么呢?大晚上的。”
“广播剧。”徐柏樟目不转睛。
于清溏心思摇晃,“不会是我的剧吧?”
徐柏樟点头,表情有点酷。
于清溏:“哪一部?”
“我最喜欢的一部。”
于清溏:“神神秘秘的。”
徐柏樟递来只耳机,“听吗?”
他很洒脱,于清溏却听出了相反的语气。
白色塑料塞满左耳,熟悉的声音传递进去,羞耻的喘息,封存了十二年的记忆。
这是他仅剩的不坦诚。
“学长,你爱上我了吗?”
第60章 过往
几秒内, 徐柏樟看清了他全部的表情变化,惊愕、心虚、尴尬、自嘲。
最后, 是无奈又坦然的微笑。
“学长,真的是你。”
普通称呼,曾被赋予疯狂含义。
徐柏樟想留住称呼,更想拥有说称呼的人,“你早知道了?”
“我又不傻。”
还有不断被提及指向性极强的称呼,在广播剧中叫他哥哥,不配剧就叫学长。
于清溏曾打算永远逃避,可真相揭穿的时候, 竟有种破坏破摔的坦然。
“而且,真假秘密游戏,我犯了规, 你写的两张纸条我都看了。”
“讨厌心脏外科”是假,“喜欢的第十二年”就是真。
徐柏樟:“怎么不揭穿我?”
“侥幸心理吧,自我洗脑你也许不是。”
否则, 于清溏解释不清,受骗人凭什么对“作恶者”念念不忘, 一念就是十二年。
像电信诈骗案里,企图通过感情骗取金钱的犯罪分子。在知晓真相后, 受害人第一想法应该是报警, 或是上门堵人、当面质问,让他付出代价。
在这场疯狂游戏里,于清溏的人设是假、身份是假、他们聊过的话题是假、甚至连线的声音,也用的假声线, 他凭什么能骗到真实的人。
除此之外,于清溏说:“你毕业的年龄和他对不上, 差两年。”
徐柏樟:“为了争取公费留学名额,我提前毕业两年。”
“怪不得。”于清溏也有疑问,“当年你发现我骗你了吧?”
徐柏樟:“嗯,你说漏嘴了。”
最后一次联系,拉黑前的告别。
于清溏:“我故意的。”
骗人已是事实,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也不想给受骗者希望。于清溏怕他会满学校地找,便故意透露自己并非医大学生。
于清溏也好奇,“知道被骗以后,你怎么想的?”
“不甘心,想见你。”
于清溏:“我一个骗子,有什么好见的?”
“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于清溏只觉得头发在逆向生长,插进头皮,“连线而已,说得好夸张。”
徐柏樟:“对我来说,就是真的。”
话题太露骨,于清溏只想转移,“怎么查到我的?”
徐柏樟:“IP地址,这很容易。”
“好吧,骗到了计算机高手。”于清溏自认倒霉,“撞枪口上了。”
“抱歉,我那时有点疯狂。”
“没有,是我有错在先。”于清溏看着他,“说实话,你恨我吗?”
徐柏樟:“恨过。”
像机器一样玩弄,玩够了就丢。
整整十二年,于清溏从未忘记过,不论怎么说服自己,也无法降低懊恼和自责,“对不起,当年的我很过分,我不知道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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