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脏脏说,“我现在身份还是唯粉,抱走我家正主,不约,请多多关注作品。”
“滚吧,我天天在家抱他,你抱个屁!”正会长在电话里笑得很狗,“你那么有主意,肯定不是问我,说吧,什么事。”
嗯,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脏脏也不打太极。“我学医就是为了我哥,我怕他将来身体不好,怕他不舍得花钱去看病。但是学医时间长,可能一上来没有金融赚得多,所以……”
“所以你想升薪。”正会长一语中的。
“他现在发展那么好,可以弄个海外站。”脏脏说。
“你忙得过来么?”正会长表示担心。
“应该可以。”脏脏回答。
“你看着办吧,反正别把自己累着,钱这方面好说。”正会长那边好像挺忙,“我先挂了啊,这边正请人吃饭呢。”
电话结束后脏脏起身去了小超市,拿了十几根老北京冰棍,不带奶油,全是冰。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拎着塑料袋回了家,客厅里已经喷了不少空气清新剂,闻不出方才的气味。
“哥,家里好香啊。”脏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冰棍给你。”
“家里偶尔……换换空气。”小混混已经换好了底裤,赶紧拿出一根吃上,“你不吃?外头热不热?”
“热,咱家也够热的。”脏脏勾着哥哥的手指将冰棍勾过来,咔嚓咬了一口,“哥,你手好热啊。”
“你摸我手干嘛?去去去,洗手去。”小混混将冰棍收回来,拿着兄长姿态教训他,回身嘬着冰棍就往卧室里钻,生怕弟弟从自己手指上看出什么来。毕竟刚刚就是用的那根,那感觉萦绕不散,太过强烈。
“摸你手是为了量圈口,给你挑戒指呢。”脏脏咬着冰棍在客厅里坐下了,翻开了几套理综卷子。
“什么?”小混混没听清,坐床边喊。
“没事。”脏脏也没再解释,拿起笔开始刷题。
窗外的蝉鸣从滋滋不断到销声匿迹好像没用多长时间,一晃的功夫就入秋了,还是深秋。这天刚好是同桌生日,脏脏特意出门早几分钟,到街边花店要了一个包装服务。也不知道同桌和他叔叔的恋情怎么样了,千万要成功啊,否则他叔叔那种人单着就是很大隐患,必须尽早提防。
一进教室,同桌像个海星似的趴在课桌上。
“生日快乐。”脏脏将包装好的礼盒塞给他。
“谢谢亲爱的,我就知道还是你好,果然同龄人真香,同龄人就是男神!”同桌顿时活泼起来,抱着他就是一通亲。脏脏躲来躲去没躲开,只要避免让他亲到嘴:“别,我现在还是未成年,你别亲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成年人了。”
“是啊,好想做成年人的事哦……”同桌将礼物拆开,“哇!这个!这个你都舍得给我买!快帮我戴上!”
你想做成年人的事,我也想做成年人的事呢,怪只怪自己生日小。脏脏替他戴好了项链,项链坠是一双淡粉色的芭蕾舞鞋,怎么看都十分匹配同桌的性格。
“真好看。”同桌摸着项链爱不释手,“你生日小,明年9月份才18岁,到时候我也送你大礼。”
“到时候我都上大学了。”脏脏算了算时候,确实,那时候自己应该考上医学院了,他不求同桌送什么大礼给自己,只求他赶紧搞定他叔叔,别让钻石王老五祸害人间,“快上课吧,别嘚瑟了。”
一整天,同桌都在唠叨他叔叔如何如何无情,明明知道今天是他18岁生日却非要去工作,等到放学时候脏脏可算耳边清静了,今天不约课,他要直接回家。
入秋之后天黑得就早,刚刚走进小区,万家灯火就在面前打开了,透过小窗口还能看到别人家的厨房。里头的人忙忙叨叨洗菜、做饭,人间百态全部浓缩在长方形的玻璃里,脏脏仍旧在树下石凳坐下了,算着时候,不知道该不该上楼。
以往这时候,哥哥都会在家里熬药。
夏天这棵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晚上能落下一整片的圆形阴凉供人纳凉。可是眼下树叶落光,大树失去了伞一样的树冠,光线穿透树枝直达地面,什么都藏不住。
石凳夏天坐上温度刚好,秋天冻得双腿发麻,脏脏捏着手心,在树下转了几分钟,最后沉了一口气,看着家里那扇亮起来的厨房灯走进楼道。
防盗门响起时小混混吓了一跳。
药断断续续喝着,没什么作用,可是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弟弟晚上有补习班,今晚10点半才会回家,现在才7点多怎么就有动静了?他赶紧将火灭掉,正琢磨着会不会是街道有人来找,结果那扇门就忽然开了,弟弟穿着秋季校服站在门口,单手拎着书包。
“你怎么回来了?”小混混赶紧走出厨房,将厨房门给关上了。
“哥,你别藏了。”脏脏决定今晚摊牌,他实在忍不下去了,“我知道你干什么呢,你跟我说,你到底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什么啊……”这意外来得太大,小混混不是装傻,而是真懵住了。
“我能闻见家里的中药味,药味不是那么容易散的,再闻几个月我怕我都能写出药方来了。”脏脏放下书包就朝厨房去,哥哥一碗碗喝着,他一天天揪心。
“你干什么啊?”小混混猛然清醒,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知道你在厨房里熬药,我就想看看你熬什么呢。”脏脏的一只手抓在门把手上,拧了一下门就开了。灶台上的锅还没来得及拿下去,还冒着热气。
一连串的快速动作让人始料未及,也就两分钟,小混混费尽心思隐瞒的事实彻底暴露。
脏脏却没有再动,除了闻到扑鼻的药味,他还能感受到哥哥的僵硬。这种僵硬里大概蕴含了一种情绪,叫作害怕。他憋了好久,忍了好久,真想在今天说个清楚,说我早就知道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了,说咱们去看病不要乱吃药,说我不在乎你什么样……可是当他看向哥哥乱抖的眼皮时,所有话又都咽下去。
末了,脏脏反手扣住了小混混的手腕,叹了一口气。“哥,你是不是胃不好,不敢告诉我?”
小混混的心都要揪到嗓子眼了,还以为今天就要暴露,谁想到弟弟话锋一转。刚刚那几秒他的思维已经上冻,但上冻之余还有残存力量进行思考,掂量着万一被戳穿了小秘密今后怎么活。
“啊……嗯。”他赶紧顺着弟弟的话点头,暗自庆幸这小子没那么聪明,不可能闻出自己的药方,庆幸他终归还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不懂自己的特殊,“哥以前……开车拉活儿干太猛了,经常有一顿没一顿,所以落下了胃病。我怕影响你心情,就没说。”
“你不说才影响我心情呢,以后这药不许吃了。”脏脏将一整锅中药倒掉,当归、熟地黄、鹿角霜、川牛膝、红花、干益母草……他往中药房跑了十几趟都快认出来了。小混混舍不得药包,但是又不敢上前阻拦,做错事一样在后面看着,悄悄地说:“给哥留点儿,行吧?”
“不行,我问过医生了,胃病要食补,不喝药。”脏脏怕他瞎喝给喝坏了,刚才生气,这会儿又没脾气了。两个人站在厨房里面对面,明明刚刚气势汹汹,脏脏现在又开始反思是不是态度太差。
“哥,我今天给你买了礼物。”差就差吧,脏脏快气死了,掏兜时带着几份情绪。
小混混还往垃圾桶看,忽然左手被拉起来,中指被套上一个戒指。
“我同桌生日,所以我上网挑礼物,客服说普通朋友可以买项链,亲密朋友可以买戒指。”脏脏闷声闷气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明明客服说的是男女朋友可以买戒指,“我和他是普通,所以给他选了项链,我和你是亲密,所以选了戒指。”
小混混的手指并不纤细,和细皮嫩肉根本不沾边,学汽修的人和干过五金的人注定没有一双好手,他偏偏两样全占。中指被套上了一个圈,银色的戒指上头还有一颗小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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