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让张训愣了愣,重新审视了下张诚,嘴唇微动,但到底没说什么。
“行了,咱俩要想聊回头单独说,你去看看她,”张诚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指着病房门道,“已经醒了,一天睡不了几小时。你自己看着办,聊不下去就走,我车就在楼下停着。”
张训点点头,握了握兜里又传来震动的手机,给自己提着劲儿,抬脚要进病房,却听见身后有人吼了一嗓子:“你还有脸来!”
这一声太熟悉,几乎是童年时的噩梦,张训立马回身,堪堪躲开一记要扇他后脑的巴掌。
身后是脸色铁青气喘如牛的张父,他年纪大了,比张训记忆里好像缩小了一圈,声音却和以前一样总带着压迫感:“小畜生!孽障!丢脸的东西……非得你妈你爹死透了才回来是吧?!”
张训只觉得气血上涌,愤怒地看向张诚,却见张诚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爸。
“爸,你、你怎么在这儿?!”张诚大惊失色,听见有人声音哆嗦地喊了声自己,一抬眼才发现张父身后还跟着个女人,正是自己老婆,“晓韵?怎么回事儿,不让你在家待着吗?!”
晓韵两眼通红,啜泣着说:“是爸他看了你备用机……我拦了的老公,我真拦了……”
“是我要看你手机,怎么啦?你是我儿子,什么我不能看?!”张父推了把张诚,“你的账等会儿算!”
张诚一脸茫然,显然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张训倒是已经气过了头,愤怒过后反倒冷静不少,病房里传来他妈的声音,他却不打算再进去了。
本来就打算最后来一回,谈得了就谈,不行就拉几把倒,现在这个情况,看来谈都不用谈了,多呆一秒都恶心,张训扭头就要走。
“站住!你要么留下来去治病,别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走一起,家里就还欢迎你,”张父厉声道,“要么我去宝象找你,你那个同学……段乔是吧?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非得去问问,他既然知道你在宝象,怎么不告诉我们!”
张训的脸上蒙上一层霜,冰刀似的目光扫过去,头回跟怒火中烧的父亲正面对视,张父的脸上闪过丝惊愕,但很快被羞恼遮掩过去。
那边儿的张诚回过神:“我没说,小训,我真没!爸,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你那备用机上的信息一清二楚,”张父的怒火也烧到了大儿子头上,“年初你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那不是你弟?我不是你爸?张诚,我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养个儿子有什么用!”
张诚的脸“唰”地白了,隔了几秒才说:“爸,那是我的手机我的隐私……我都三十了,我是个人啊。”
“我不是有病,我是正常人,我喜欢的人很好,再好没有了。”张训看着他爸,浑身都在抖,声音却很平静,心脏仿佛浮在死水潭上,冷冷道,“我也是个人,你要喜欢狗,当初生什么人呢张海晟。”
作者有话要说:
张家这边的事儿会很快解决!莫慌!
第69章
婚礼到了尾声,宴席上的宾客散了大半,只剩下些关系亲近的还在跟新郎新娘闲聊。
陈林虎坐在林红玉亲属这桌吃饭,七大姑八大姨围着他叽叽喳喳地从学业问到感情,最后纷纷败在陈林虎凶巴巴的脸和冷淡的回答下,转头各自聊起家长里短。
一桌酒菜陈林虎只动了几筷子就吃不下了,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
他老惦记着张训那边的事儿,从俩人分开就一直隔一会儿发几条信息,张训估计也知道他担心,回的都很快,到地方了住酒店了什么的张训都说的很清楚,但进医院上住院部后就突然没动静了。
考虑到可能是在跟张诚或者亲妈见面,陈林虎没有贸然打电话过去问情况,刚好这边林红玉的婚礼也开始了,他跟着拿东西道喜的忙活到吃饭的时间才得空,一看手机,张训还是没回复。
陈林虎皱着眉,手指在桌面上无意义的敲,眼盯着屏幕隔一会儿就刷新一下聊天界面。
他那副生人勿近的凶相太显眼,周身烦躁的气息又过于浓重,等林红玉过来的时候,同桌吃饭的已经跟他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吃饭啊,怎么不吃?”林红玉已经忙完了,就等着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就回家休息,过来挨着陈林虎坐下,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怎么这表情,不高兴?”
陈林虎察觉到林红玉的眼神,知道他妈是担心儿子看到自己结婚心里不舒服。
“没,”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些,陈林虎跟也走过来的吴皓点头打招呼,又跟林红玉说,“有点事儿,我朋友一直没跟我联系,挺担心。”
林红玉笑道:“行啊虎子,上大学之后就是不一样,朋友都多了。”
“以后更多,”新郎吴皓接腔,和气说,“你妈是看你不吃饭,寻思是不是辣了你不爱吃。有什么爱吃的没?弄点你喜欢吃的!”
陈林虎摇头:“不用,我真不饿。”
说完感觉手机震了震,急忙低头去看,发现是垃圾短信后眉头皱起,挺直的腰背又塌了些。
林红玉跟吴皓对了对眼,吴皓没看出来,但林红玉到底是亲妈,对自己从小就不大会遮掩情绪的儿子还算了解,看得出陈林虎的异样,拍拍他肩膀:“还惦记你朋友呢?男的女的啊?”
“男的,”陈林虎回过神,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妈,下午还有事儿吗?”
“没事儿!”林红玉说,本来就是二婚,两家的风俗都是不必大办,宴席散场也就没什么要忙的事儿了,“你想转转不?妈带你去周围看看?”
陈林虎心里惦记张训,在亲妈面前却也不好直接拒绝,迟疑着想找个理由,段乔的电话刚巧打了进来。
因为张训的关系,段乔跟陈林虎联系的比以前更频繁,没事儿就喊着打个游戏什么的,但今天是工作日,段乔挺忙,这时候打电话有些稀奇,陈林虎拿着手机找了个角落接听:“段哥,怎么?”
“你哪儿呢?没跟老张一起是吧?”段乔的语气很急,“怎么回事儿啊,他回老家了?”
陈林虎:“他妈要做手术,他看了就回。我在婚礼上没跟过去。”
“哦对对,你俩妈都有事儿,”段乔一急,说话就颠三倒四,把手术的跟结婚的往一起凑,“刚才我们有个老同学搞个同学聚会,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声,没想到电话通了,接电话的不是他……”
陈林虎面色微紧,打断道:“简短说。”
“接电话的是他爸!”段乔说,“我一听是那老犊子,赶紧问他老张在哪儿,他骂了我好几句给我挂了,再打就不接了!这老鳖孙……”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方才的焦躁不安都有了解释,陈林虎说不清是担忧居多还是愤怒居多,先是咳了两声,喉咙传来些微痛,才勉强理清些头绪。
张训应该是跟他爸遇上了。
结合之前这棒槌爹的所作所为,陈林虎压根不觉得他会和张训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一个能把亲儿子往矫正机构送的爹,做什么都有可能。
“你跟张诚联系了吗?”陈林虎问,非常后悔因为反感而没存过张诚的联系方式。
“张诚!”段乔拍着大腿,“差点儿忘了,行,我跟他联系,你别着急啊,问清了我跟你说。”
“直接把他电话给我,”陈林虎看了眼时间,“我在路上跟问他。”
没等段乔问什么路上不路上的,陈林虎就已经挂断电话,转头朝林红玉的方向走去。
林红玉正跟几个朋友客套,见陈林虎过来要拉着他介绍,扫过儿子脸上的表情却愣了愣:“怎么了?”
陈林虎的脸上仿佛罩着层黑云,眉头压下去,压得眼底的愤怒更沉,抿起的嘴唇和加快的步子却透出本人的急躁。
“妈,我得先走了,”陈林虎低声道,“我朋友有点事儿,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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