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在便利店门口险些脚底拌蒜摔着后,张训的老脸就愈发兜不住了,故作镇定地叼着烟占住嘴,只“嗯”“哦”地回几句陈林虎的话。
小虎哥的目光有如实质,看得张训不敢回头,俩人其实在这方面的战绩一般齐——全都没有,还都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自然地说出口。
陈林虎很想问张训他拿套是不是那个意思,但又觉得问出来显得自己很没情趣。
他本来就是个需要人直白地说出来才肯相信肯老实的性格,这会儿憋得难受,脑子里热的像是开锅了的水,干脆前倾身体隔着衣服,张嘴就在张训的脊背上咬,顺着一路向下,咬了三四口。
张训早被陈林虎啃惯了,对他那对儿虎牙都有了微妙的反应,思绪乱飞的时候挨了这么几下,抖了抖,小电驴在路上走了个S弯。
“再咬?”张训赶紧把好车,“牙又痒了是吧?!”
毫无威慑力,陈林虎见这人终于又活了,胆大包天地又在他肩膀上啃了口:“嗯。”
张训被那声柔软的“嗯”给堵住了嘴,车拐上去文化宫的路,才含糊道:“行了,别啃了……回去再说。”
他俩好像真的脑袋上接了根数据线,此刻突然都懂了话里的意思,陈林虎听出张训尾音里带出的些许局促和害臊,无声地翘起嘴角。
老家属院儿早已入睡,小电驴潜水艇般悄无声息地回到港口。
那句“回去再说”的魔力效果相当不错,一直到爬上二楼的楼梯,陈林虎都挺老实。
他老实了,张训反倒开始蒙圈,上楼梯连着拌了两次蒜,平地走路都差点左脚拌右脚,仿佛要把自己仅剩的一点脸面全都丢了,气得心里直骂自己窝囊。
但陈林虎的存在感太强了。
光是站在旁边儿就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和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张训头回发现内心世界太丰富不是什么好事,一盒套能带出的脑补爆炸式增长,他掏钥匙开门的动作都有点儿不知所措。
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平时那副端着的德行,但陈林虎还是从张训这一路上打的磕绊和心不在焉半天开不开门的动作上找到了点儿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心里痒的厉害,不光是因为塑料袋里的那盒东西,还有张训这种因为他而泄露出的慌乱。
陈林虎忍不住从他身后伸手过去,握住他拿钥匙的手,边帮着开门,边低头在张训颈窝亲了亲:“你傻了吗?”
“……让你啃得脑子都没剩多少了,”张训半垂着眼,无奈之余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好笑,“起开,碍事儿。”
陈林虎被怼了,心里的热乎劲儿却半点没减,眉梢微挑,见张训的睫毛抖得厉害,又趁着门拉开,用嘴唇抿了下他的耳廓:“你怎么不看我啊训哥?”
他的所有动作都遵从本心,看见什么喜欢就要摸摸啃啃咬咬,张训被陈林虎这种兽性本能似的习惯搞得呼吸微滞,半眯着眼扭过头去,堵住陈林虎的嘴。
门开了,两人跌跌撞撞地挤进来,张训迫不及待地争取主导权,却被陈林虎的莽撞凶蛮压得厉害,兜着那盒东西的塑料袋落在地上,和带上门的声音重叠,在楼道里回响,掩住门内急促的呼吸。
张训被顶在入户柜上,陈林虎的力气大得吓人,搂着他腰向上提,张训就半坐在了柜子上,钥匙摆件被挤到旁边,张训的腿下意识并拢,脚跟磨蹭着陈林虎的小腿,刮的每下都仿佛揪着陈林虎的神经。
“我能……吗?”陈林虎终于肯松开叼着就不放的嘴,声线不稳地低声道,“张训?”
这直白坦率的询问比一声不吭就动作带来的冲击更强,含糊的意思有了明确的轮廓,反倒让人因看清了即将发生的全貌而战力不已,张训喘口气,轻笑着吻吻陈林虎嘴角:“都他妈这时候了,你说呢?把,咳,那玩意儿拿过来。”
套混在一堆零食里掉出来,陈林虎弯腰捡了,抿着嘴要拆。
“给我,”张训伸伸手,调侃道,“不然你帮我戴?”
陈林虎愣了下:“啊?”你也要戴?
张训也愣了:“啊?”你什么意思?
两人的目光对上,在彼此眼里看到“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的内容,顿感晴天霹雳。
半分钟前的暧昧被无言的震惊和尴尬席卷,张训心中警铃大作,刚开口说了句“我以为我在上”,就被陈林虎扑上来封住口。
陈林虎的嘴唇又软又热,手也不老实,专往张训要命的地方揉,接吻的间隙还小声地喊了句:“训哥。”
张训的脑子“嗡”得就成了粥,自己那条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底线崩得就剩一丝,还勉勉强强地连着理智,但没说完的后半截却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他的陈林虎的目光太清晰太热,张训那点儿争强好胜都成了灰,吹口气儿就没了。
“喵嗷”一声吼把两人的僵持打破,张训和陈林虎扭头,肥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入户柜的边儿上,瞪着眼好奇地审视着黏在一起的人类。
饶是陈林虎再莽,被这么一电灯泡看着也实在施展不开自己的本事,张训猛地回神,发现自己衣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被牵着鼻子走到了半道才惊觉,面红耳赤地拍开陈林虎:“靠,这他妈是门口!!”
道德沦丧的两位二楼小国王这才在臣子的目光中灰头土脸地滚进屋内,陈林虎的一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张训也因为他胡搅蛮缠地蹭而满身脏,刚才直冲天灵盖的情绪落下去,张训的洁癖重回身体,推着满脸不满的陈林虎去洗澡。
把危险人物关进厕所,张训这才感到理智回笼,从头到脚都下了遍热锅,差点儿臊得红透了。
肥猫“喵嗷喵嗷”地叫了好几声,他晕乎乎地去添粮添饭,蹲下的时候被肥猫用头蹭着脚踝,柔软的猫热乎乎地贴着他,张训无端想起陈林虎在他颈窝乱蹭时的呼吸,烫的皮肤都要起红。
张训心烦意乱地点着烟,耳朵里是那浑小子在厕所哗哗洗澡的水声。
简直乱了套!张训心想,这他妈跟我计划的可不一样!
想到这儿,张训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原本的规划。
宝象是个神奇的地方,来这儿会遇到神奇的人。
陈林虎天生就是来搅乱张训这潭死水的,他跟块儿大石头似的又硬又狠,砸在张训的水面儿上,入水的瞬间还得发出一声响,在张训的脑子里喊了声“训哥”。
这时候倒是很知道该喊什么,张训抽着烟想笑,从地上捡起被陈林虎慌乱中丢掉的那盒套,慢慢地抽出来里边儿的东西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算了,真他娘的让这小子套牢了。
陈林虎的心里也跟坐了八百回过山车似的颠三倒四,把自己好歹收拾干净就跟见着兔子的鹰似的出来盯着张训瞧。
但后者这会儿已经回归平静,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初,只字不提刚才的事儿,先压着陈林虎看了看后背那块儿的擦伤,伤口浅,已经快结疤了,但还是消了个毒,才在陈林虎的目光下卷了内衣窜进洗手间。
陈林虎满心满肺的郁闷无处发泄,逮着坏事儿的肥猫一通搓揉。
他天性执拗又认死理,但这事儿……实在是不好勉强。他喜欢张训情不自禁地吻他,喜欢张训被他折腾时的喘息,喜欢所有发自本心的行为,因此这会儿全没了主意,只恨肥猫搅局,不然刚才张训稀里糊涂的肯定反应不过来。
可恨!
陈林虎跟橘猫开始同类相残。
等陈林虎的思维发散到一团乱麻,厕所的水声却停了,张训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自己的猫跟自己男朋友打得两败俱伤,各有各的不满,不由乐了:“虎子,来,问你个事儿。”
陈林虎闻声转过头去,呼吸顿了顿。
张训的身上水珠还在往下滴,头发只擦了半干就走出来,还带着腾腾水气,带进去的衣服全没用上,只穿了条宽松的短裤,水珠顺着劲瘦的腰滑下,没入灰色的布料,氲开一片深色。
“来,”张训招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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