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来,上去拼死拼活的给康军庥拽开,张鸣天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丁点儿气儿都没有,险些当场眼一黑背过气去。闹出人命了,他不懂法,完全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共犯,会不会被杀头,只能等着康军庥拿主意。
康军庥在外闯荡多年,也算经历过些风浪的人,从极端的愤怒中冷静下来,开始想办法藏匿尸体。思来想去,就说把尸体扔到那个废弃的石屋里,一来那地方离木栈道近,人来人往,山里的野兽不往那去,二来通往石屋的路已经断了,也不会有人过去,往那一放,神不知鬼不觉。
康大爷当时已经六神无主,康军庥说怎么干,他就怎么干了。找了块防水布把尸体一裹,藏到堆木料的库房里,再把地面血迹冲洗干净,等到了晚上,俩人合伙给尸体搬进了石屋之中。第二天对外宣称张鸣天偷料被发现,撂挑子不干走人了。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没有亲人的惦记,没有朋友的陪伴,活着独行于世,死后亦无人挂记。五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张鸣天的尸体就在那间无人造访的石屋中腐烂消逝,最终只剩下一副皮肉被鼠蚁啃食殆尽的骨架。
“我没想害死他,真的没有,都是三子干的,我没上手打他,一下都没有……”康大爷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你们别抓我去坐牢行不行啊……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眼瞧着他又要往下跪,罗家楠赶紧探身推住他的肩,同时朝吕袁桥偏了下头。吕袁桥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出屋去打电话,向陈飞汇报情况并请示抓捕康军庥的行动。罗家楠喊人进屋看着康大爷,出屋抽烟瞧见唐喆学他们还在,秉承不用白不用的心态,朝人俩一挑眉:“待会抓人,一起去啊。”
“好耶好耶!”
岳林举手欢呼,突然感觉被唐喆学瞪了一眼,忙把手放下。
唐喆学客气道:“我们就不去了,楠哥,等把康军庥提回去,给我们组留半天功夫。”
“嗯?”罗家楠眉头一皱,“你们审他干嘛?”
“我怀疑他可能就是当年对张鸣天实施过侵害的人,现在张鸣天已经死了,黄骏和边泽坤的案子,只能是通过他的供述来进行合理推测了。”
唐喆学的语气透着些许的无奈。张鸣天的死斩断了探寻事实真相的途径,只能是根据康军庥的供词进行缜密的分析与推测。这份结案报告注定难以还原一切,但不管发生过什么,总会有迹可循。
“啊,对,我刚也这么想来着,照老康的描述,康军庥该是欺负张鸣天欺负惯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反抗自己,才会恼羞成怒痛下杀手。”说着,罗家楠抬腕看了眼表,嘴角勾起丝释然,“行,从发现尸体到确定嫌疑人,没超过三十个小时,老子这张脸可算是捡回来点。”
说着又想起什么,扬手胡撸了一把岳林的头毛以示奖励:“这案子全靠你小子开天眼才有的,回头给你记一大功,等着领奖吧!”
心里笑开了花,岳林嘴上倒还算谦虚:“没有没有,罗副队,我就是扯了个线头出来,这不案子都是你们查的。”
破了案,罗家楠心情大好:“怎么着,有没有兴趣来重案啊?”
能让罗家楠这号猛人看进眼里,岳林深感受宠若惊,刚想表白下对对方的敬仰,眼前忽悠一下挡了片阴影。就看唐喆学跨步往他跟前一挡,笑眯眯的:“楠哥,别当我面挖墙角啊,不然等价交换也行,你把欧健给我们,我把岳林给你。”
谁不缺人啊?这好容易练出点儿人形了,岂有白给的道理。
“免了,那小子还是搁我手底下练吧,丢人丢自家门口得了。”
虽说罗家楠平时怎么瞅欧健怎么不顺眼,可毕竟是亲生的三师弟,好歹搁手里揉搓过两年了,冷不丁送出去,还真有点舍不得。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欧健:我想去悬案!
岳林:我想去重案!
方局:你俩别作死!
因“毕业照上的前女友”衍生出的小剧场扔围脖上了,楠哥和祈老师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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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林冬在步行街的一家私房菜馆订好了小包间, 七点,陈飞和付立新如约而至。一看付立新就是被陈飞硬拉来的,进屋也没个好脸, 林冬喊他没应, 坐那一直低头看手机。
意料之中的尴尬,林冬毫不介意,拿起红绒封面的菜单递向陈飞:“陈队,我还没点菜, 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来,你们自己点。”
陈飞抬抬手, 婉拒道:“这是你们年轻人才来的地方, 我跟立新都不懂, 你点, 你点。”
“那……”
林冬稍稍错了下眼珠, 意识到自己选的这家店虽然有档次有装修, 菜色口味上乘, 但确实不是陈飞付立新他们这样的老前辈愿意去的地方。好像他以前跟唐奎的时候, 忙活一天下来,宵夜一定是大排档, 酒也是五块钱一瓶的古河高粱。既然请客吃饭的目的是为了解开彼此间的不愉快,那么还是应该选个让对方感觉舒心、自在的地方。
“要不咱们去后面的大排档吧, 那地方你们熟。”他站起身, 在陈飞略带错愕的注视下拉开包间门, 朝外喊道:“服务员, 不好意思, 我们不在这吃了, 你把包间退一下。”
订好的包间又退掉,还是赶在饭口,少不得被店家埋怨一番。陈飞拦不住林冬,只好又给付立新从椅子上拖起来,边往出走边劝他:“你够了啊,人家林队也是一片好心,你瞧你那脸,拉的跟驴脸似的,给他看还是给我看呐?”
付立新稍稍收起点驴下巴,无可奈何的叹道:“老陈,我说过很多次,别查了别查了,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费钱费工夫,到时候再跟你之前似的,差点把人也搭进去,这让我——让我怎么担的起啊?”
陈飞嘴角一扯:“搭钱搭功夫的,不应该啊?你特么破了多少案,抓了多少杀人犯和强/奸犯?至于搭人,我还把话给你放这儿,林冬可是出了名的会钻空子,就说把咱局的人都抓干净了,也轮不到他头上。”
“……”
走廊上的灯光幽暗淫丽的照在付立新脸上,薄纱般盖上那晦暗不明的表情。
大排档的客人都是沿街而坐,一张油腻腻的桌子,周围摆上一圈廉价的塑料凳,坐上硌屁股,不坐又有点毛病似的。来这里的人,吃的是十多年没更换过的菜品,闭着眼都知道自己要点什么,既能对国际形势指点一二,又会为家长里短争得面红耳赤。环境嘈杂,卫生堪忧,放眼望去,却是个顶个的热络欢快。
人世间的烟火气,大抵如此罢。
到这地方是陈飞的主场了,找了家熟悉的店面落座,他抬手冲老板娘招呼了一声:“玲子,还是老规矩,量你看着定,今儿我们仨人。”
林冬回头看了眼老板娘,年轻,漂亮,一条款式新潮的深蓝色围裙,勾出紧绷的腰身。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笑容老道且干练。她给隔壁桌点完菜,过来打招呼,嘴巴甜甜的:“可好久没见你们来了,陈叔,付叔。”
又看向林冬:“这位是?”
帅哥总会招人喜欢,但看到林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玲子的眉毛惋惜的挑了挑。
“我们同事,姓林。”陈飞替她介绍。
玲子痛快道:“林哥,以后常来啊,我给你打折。”
“谢谢。”
林冬客套的点了下头,又看向依旧低着头刷手机的付立新。不知道这顿饭会不会白请,他有种感觉,只要还继续往下查付嘉逸的案子,付立新就不会再给他好脸。虽然还没审康军庥,但是按照之前的推测,黄骏和边泽坤死在张鸣天手里的可能性极大。付嘉逸的案子与其无关,通过罗家楠他们的走访确认,案发时张鸣天根本不在省内,而是跟着师父在外省做一个度假村的内装工程,吃住全包,没有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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