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是姨夫杀了他姨妈?”罗家楠插了句嘴,“死后没尸检?”
“正常死亡,谁家家属做尸检啊?”高仁翻楞了他一眼,“现在尸体都火化了,想做也没法做了。”
罗家楠又问:“你同学不是法医?”
“我们班最后干法医的没几个,”高仁咬了口豆包,又将脸转向唐喆学,半边腮帮塞得鼓鼓囊囊,“二吉,你帮我问问林老师,看有没有空去我同学姨妈家走访一下,你们耳朵厉害,真话假话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没等唐喆学说话,罗家楠不乐意了:“不是照你这意思,我耳朵不厉害啊?”
高仁立马撅他:“你厉害,可我使唤的动你么?像这种本职工作外的活儿,你不得经我师父批准啊?”
“嘿,说的跟我怕祈铭一样。”
话音未落,消毒水的味道随风飘过,余光瞄到右侧一片白,罗家楠顿感室温骤降。放下托盘,祈铭低头看着他,一脸读论文时的认真劲儿:“对啊,你什么时候怕过我?”
此时罗家楠对面的位置“唰”的一下空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一眨眼的功夫,高仁和唐喆学已经举着托盘端着汤碗,挪到距离罗家楠五米开外的桌子去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对,楠哥你不怕祈老师,你就是太爱他了,舍不得让他跟你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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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帮高仁的……同学?”
林冬说话时的断音显示, 他对此事的态度不明,或者以唐喆学对他的了解来说,基本等于不赞成。但是他没急着拒绝, 只问:“接这种受累不讨好的活儿, 你前期准备工作要做多少?”
仰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唐喆学与坐在床边的林冬四目相对,按惯例答道:“走访知情人,熟悉死者生平, 解读夫妻关系,走访医院,了解死者病史以及死亡当天的细节。”
“对啊, 那你没和高仁说, 这不是去人家家里聊两句就能听出是否有隐情的事儿?”
“我是想, 他难得张回嘴求咱办事, 另外如果这件事一点谱都没有, 按照高仁的性格, 他不会找我。”稍事停顿, 唐喆学压低声音, “我觉得他也有所怀疑,但是不知道从何入手去调查, 只能拜托我们了。”
给了他一记不置可否的眼神,趁着四下无人, 林冬将他的手拉到膝上, 轻轻转着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你要是不怕累, 你就干, 我不跟着掺和, 还得追麦长岁呢, 明烁说这两天给我他妈妈的账户信息。”
“我自己弄啊?”唐喆学屈指握住爱人的手,语气略带撒娇,“总得派个一起拿主意的人给我吧?”
“你主意够大了,”林冬撅了他一句,稍事思考,嘴角一勾,“要不……带秧子去?”
忽悠一下,唐喆学从床上坐起身,音量不自觉提高:“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让他往里掺和?”
“最好的时候,”林冬笃定道,“二吉,他一线经验不足,需要机会来证明自己,给他个机会,胜过骂他一千句一万句。”
“……”
想想自己昨晚跟秧客麟发的那顿邪火,唐喆学微微眯起眼,倾身靠近林冬,呼吸间已然能感到对方的体温:“你的意思是,我昨儿不该骂他?”
轻掐了他下巴一把,林冬笑道:“该骂必须骂,只不过,恩威并施,乃御人之道。”
“这样啊,我说呢。”
“什么?”
“你每次跟我嗷嗷完都主动爬,原来是恩威并——诶诶诶!别动粗啊!”
一把抱住林冬限制其双臂的动作,唐喆学嬉皮笑脸的把人禁锢在怀里。反正休息室里没人,不怕被瞧见。作为身心健康且雄性激素旺盛的人,他有时挺难控制那种揉搓爱人的冲动,尤其是话题跑偏的时候,某根神经被触动到,会非常渴望肢体上的接触。都说爱情只有三个月的保鲜度,但显然不适用于他和林冬之间,可能是没有家庭孩子老人等方方面面制造压力及烦恼的因素,他觉着自己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爱对方一点点。
俩人正腻歪,休息室大门突然发出响动,惊得林冬一巴掌给缠在身上的人推开,忽悠一下站起身,原地立正,故作镇定的面冲门口。就看后勤老大贾迎春同志探头进来,那眼神像是猎食的鹰一般梭巡一圈,只看见他俩在屋里,又一言不发的带上门。
胡撸着心跳飙至一百四的胸口,唐喆学错愕不已:“我艹!这老贾怎么神出鬼没的?”
“睡吧,十点我叫你。”
林冬也被吓一跳,但依旧面不改色的离开了休息室。刚进走廊,就听老贾的吼声从楼上传来:“陈飞!枕巾上的洞谁烫的?我看你再狡辩!赵平生不抽烟!这屋里除了你还谁来?”
啊,林冬吁出口气,原来是去抓陈飞的。
—
昨天莫名其妙挨顿狠骂,今天又被唐喆学安排了重要工作,秧客麟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味来。坐办公桌后愣了一会,抄起记录本,跑去法医办公室找高仁了解情况。目送他出屋,唐喆学给林冬投去个“这小子还行,能用”的眼神。
林冬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随即将精力专注于手头的书面工作。多案并行,有必要做定期汇整,全靠脑子记,他行,但其他人恐怕会乱。目前行进中的事项有向日葵案、白玫瑰案、谭晓光要找的麦长岁,还有高仁那边新给的、可能存在异常死亡的情况。
向日葵案的重点在找到黑黄毛和虎牙上,汇总各方的排查信息,眼下就只有交给谭晓光去探的那个孙勇平可能性最大。白玫瑰案上面收走了,但他有信心,按照自己的思路能把龙先揪出来。谭晓光要找的麦长岁,只要明烁那边给了其家人的账户信息,追着钱查,不管是汇入还是汇出的,总归是能找到蛛丝马迹。高仁这边的事,等唐喆学他们查实确有可疑之处,他再安排人手去跟进。
不理不知道,一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胃口颇大。无怪有人看他不顺眼,疑难案件侦破后,大部分都有机会争取嘉奖,只是对于他来说是本职工作,吃的就是破案这碗饭。另外上面给功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吝啬,一张证书和一枚奖章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血泪与汗水,干过的都知道。
自接任悬案组负责人以来,他从未主动争取过任何个人奖励,哪怕所作所为足以参评,也会优先给集体争取荣誉。还是那句话,他的仕途已经到头了,组里其他人依然未来可期。诚然,有的人干一辈子警察,破了无数大案要案,最后不还是默默无闻的退休?但有的东西不需要奖章和证书来证明,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为受害者沉冤,无愧于警徽下的誓言,足矣。
约莫半个钟头,秧客麟回来了,进屋就坐到电脑前头,噼里啪啦敲键盘。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他拿了个平板电脑给唐喆学,让对方看自己汇整出的相关信息。高仁这同学的姨妈叫戴敏芝,原温泉县县一中特级教师,殁年四十九岁。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上写的是急性心力衰竭,当日的抢救记录显示,人在救护车上便失去了血压心跳,到县医院后又进行了将近一小时的抢救,仍是无力回天。当天跟车家属是她的丈夫,赵尊益。赵尊益是农科所的研究员,现年四十五岁,按照戴敏芝去世的年龄算,比妻子小五岁。两人结婚十五年,之前都没有过婚史,也没有子女。
当日120呼叫急救车的录音秧客麟也调出来了,点开音频文件,只听赵尊益四平八稳的对接线员说:“我爱人好像昏迷了,你们能不能派辆车过来,地址是温泉县宝库街鑫利小区六号楼九零三,我叫赵尊益,电话是……”
这态度,一听就有问题。老婆昏迷,老公稳坐泰山,应该么?再看赵尊益现在的妻子,池雨,二十八岁,捋着户籍信息往下一查,她爸池扉是农科所所长。
照片里的赵尊益颇显年轻,如果不看身份证上的年龄,说他三十多都行。眉目英俊,鼻梁上架着副拍身份证照片时用的那种无镜片镜框,尽显儒雅之气。对比戴敏芝那素面朝天的证件照,这夫妻俩光看脸差了十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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