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沉寂下来,黑暗像是被浓缩过般厚重,商业区的霓虹越过窗棱也只侵占一角,零星的脚步声穿过走廊,隐约听到有人撞散了桌上的案件资料发出声响,几分钟后又静下去。
手机铃响起,接听者仓促按下
电话那头有人轻笑,“今晚的见面礼还满意?”
“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得看您意思,不过,我想您也不想闹大,收不了场。”
“别太过分。”
“很简单,军火的分成维持原样。”
“维持?没有我,这批货你们进的了A市?”
“这次交易说到底也算一半经了你手,当初在陈天佑生日宴上谈妥了分成,你现在半路跳棋要提高,这可让人难办。”
“说来也巧,本来只是想抓个人解闷,没想到居然是条子插到青龙帮的眼线,他在青龙帮期间掌握你多少底细,奉劝警官您仔细掂量。”
“你们——”
有人推门进来,男人仓惶挂了电话迅速走到门边,黑暗中两个人撞在一起,均是一阵诧异。
“张掖师兄?”
“邵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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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KEN挂了电话,A市的生意本是最妥当的,合作方青龙帮的资历不低,又有官道上的人看顾,谁也没料到会和白道的人谈崩,他抓了人想在A市闹出点动静警示那条子,不成想抓来的人竟是青龙帮的,把合作方牵扯进来他始料未及,揉了下眉心走向二楼的卧室,发现RICK背对他立在窗前,视线落在对街剧院闪动的LED屏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
“还顺利。”
“警局里那反水的条子怕是该松口了吧。”
“无非是想得到最多让利,在前途和这点利益面前,他应当拎的清。”阿KEN理智分析“事情弄大,尾巴露出来,他怕也没那么轻松。”
“嗯”RICK转过身,笑盈盈看着他“这次交易要是成功,二叔那个老家伙该对我有些改观?”
阿KEN轻笑“你很努力了。”
“你是二叔的人,替他做事连说话都如出一辙,我倒想问有天我和二叔走到对立面,你会是那个反水的人吗?”
“RICK。”阿KEN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RICK别过头,白皙的脸在秋夜里沉静异常,“好了,去休息吧。帮我关灯。”
阿KEN点了下头,转身出去。
“啪”开关摁下。
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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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学一行拖着疲惫的身影返回局里,他们扑了个空,一进屋只剩空荡的刑具,人却不见踪影,搜索陷入僵局。
王局闷头抽烟,郑学理解他,出去做卧底的为了确保底子干净年纪都不大,王局对这些小孩都甚为珍惜,虽然与那位师弟素未蒙面,但也能想到对方的处境。
郑学到走廊上狠吸了口烟冷静下来,手紧攀着窗台,努力回想着细枝末节。
地平线上一轮圆日正挣开黑暗的束缚,缓缓升起。
第二十八章
袁容目送阿KEN离开后出了咖啡馆,沿着幽静的小道缓缓踱步。街道空荡,头顶沉静的月色将他拉出一道瘦长的影,世界好像隔出屏障供他独处。
点起根烟,缓缓舒了口气。黎明的前一两个小时的静谧,近乎奢侈。
拖着秋夜的清冷回到家,打开门,一室的黑暗将他包裹,那条子果然无暇应付这里没再过来。
他没有开灯,将阿KEN委托的文件放在方桌上,摸索着倒了杯水靠上沙发,思绪渐渐回笼,阿KEN究竟做了什么让警方大乱无从得知,他内心却闪过不安。
一阵短促的铃声应景似的响起,摁下接听键,在听清情况后低声回应,“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天光熹微,清晨的酒吧街像疲惫了一夜进入安眠的醉汉,与还未完全苏醒的城市完美错置着时差,多少下流勾当在已经褪去的夜晚销声匿迹。
袁容目送阿KEN离开后出了咖啡馆,沿着小道缓缓往回走。街道空荡,月色将他拉出道瘦长的影。
他点起根烟,万物皆静,近乎奢侈。
拖着秋夜的清冷回到家,打开门一室黑暗,那条子果然无暇应付没再过来。
他没有开灯,将阿KEN委托的文件放在茶几上,倒了杯水靠进沙发,思绪渐渐回笼,阿KEN究竟做了什么,让警方大乱。
一阵短促的铃声应景似的响起,摁下接听键,在听清情况后低声回应,“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天光熹微,清晨的酒吧街像疲惫了一夜进入安睡的醉汉,与还未苏醒的城市完美错置着时差,多少下流勾当随着褪去的夜晚销声匿迹。
警方速度很快,一大早,郑学和邵天柏就带着人拍上青龙帮大门,陈天佑窝点众多,地毯式搜索虽然耗精力,但为了一线生机,他们也得试试。
“各位,出什么事了?”
值班的马仔看着鱼贯而入的警察,警觉地冲旁人使了个眼色。
“办案。”郑学亮出调查令,“把人都叫出来。”
从后间走出的马仔们懒散站在正厅,怨气冲天:“警官叔叔,什么事大清早就来?”
郑学没有应,迅速扫过众人,“你们这的负责人是谁?”
“他不在。”
“叫过来。”
“叫他?你自己联系去啊。”
有不怕事跟着起哄:“您要不给咱来首歌,我们帮你叫~”,有人浪叫了几声。
郑学陡然站在接话的马仔前,目光灼灼:“把负责人叫来。”
一众警察立刻将他们围住,邵天柏扬声警告:“别犯浑,都老实点!”
马仔们四下噤声,只余之前接话的跟郑学僵持不下。
这时,门响了下,原本气焰嚣张的马仔,语气陡然正经,“袁哥。”
推门进来的男人只简单穿了件衬衫,西裤笔挺包裹着两条长腿,一张脸依旧清汤寡水的没表情。
“抱歉,来晚了。”
马仔们瞬间低眉顺目地规矩立住了。
郑学对走进来的人视若无睹,拍了下邵天柏,“这几个我负责,剩下的你解决,辛苦了。”说着,揪了几个去后厅审问。
邵天柏应承了一下,转身朝袁容走去,“你是这的负责人?我们见过。”
袁容淡淡嗯了一声,“有什么要配合的,只管说。”
邵天柏直切正题:“这个人,你见过没有?”
“见过。”彻夜未睡,他的嗓音尤带沙哑。
“在哪?”
“酒吧,那天晚上他值班。”
邵天柏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却一无所获。
“是这样,我们掌握的线索,目前受害人正被人挟持,在这工作的都不排除作案嫌疑,包括你,袁先生。”
回想起阿KEN的那番话,袁容冲邵天柏点了下头,“明白。”
郑学审完一帮人走到前厅,遥遥看了眼袁容与邵天柏,又地将视线挪开。
袁容点了支烟,对邵天柏的提问毫不避讳,谈话氛围很平静,间隙余光隔着烟雾落到窗边。
日光从整片玻璃幕墙投进酒吧,将临窗而坐的男人完全笼罩,男人不时记录着什么,一身笔挺警服衬得面目周正,在群痞气马仔中,显得很正气。
郑学录完一份口供,转过头,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像捕风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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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辽阔天幕下云雨渐渐靠近,霓虹变成微小的星火。
“那群条子走了?” 阿双手抱臂,靠在袁容返程的街巷。
“是你做的。”
“是。” 阿KEN直起身,“不过他是条子安插到贵帮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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