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周石都会在刘远这里过夜,因为紧接着就是周末,他们便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腻味在一起。
这个周六,刘远要上半天班儿。所以周石一起床,枕边就是空的。他那叫一个失落。可不一会儿,便又精神起来,他一直想着要给刘远做顿大餐,可一直没机会。每次他吹自己跟着老妈学了多少多少的时候,就会被人以怀疑的眼神藐视。
周石觉得今天正名的时刻到了。
于是一溜烟爬起来,草草洗漱穿戴整洁,他便去了附近超市。超市刚开门,很多鲜货还没上呢,周石就在里面转悠啊转悠,好容易挨了四十多分钟,总算把东西等全了,他才兴高采烈的把推车装满,然后结完帐,大包小包的回家了。
刚走到楼底下,周石就听见一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再往前瞅,好么,这是谁家花车来接新娘了。周石难得主动的靠近小卖部,问大妈:“这哪家姑娘嫁出去了?”
周石这纯属八卦,但没办法,小楼就这么点儿人家,基本都脸熟,他确实很好奇。
大妈兴致立刻来了,没好气的推了周石好几下:“就二楼那个老王家,女孩儿当幼师的那个。”
周石半天没对上号,可被大妈推得可有点疼,只得出声:“你总推我干嘛啊。”
大妈还一脸怨气:“本来大妈想介绍给你的!看看,你不见不见,被别人抢先了吧!”
周石哭笑不得。心说未婚男青年们加把劲儿,赶紧把全楼的姑娘都娶了吧。
说话间,新郎已经把新娘抱出来了。这是当地的习俗,新郎接新娘必须从家里抱着出来,抱下楼,抱进花车,整个过程新娘的脚是不能碰到地的。那姑娘有点丰满,周石略微同情了下细高条儿的新郎,总觉得那胳膊好像有点儿晃悠。
好容易折腾完了,花车也走了,楼道才清净下来,周石又把东西拎到手里,准备一鼓作气的冲上楼去。一边冲还一边用那新郎打气,人家抱个大活人都成,自己拎这点儿东西算啥。
回到家,周石换好衣服就开始忙活,前阵子刘远单位不知哪位大姐开始在晚上夜市儿摆摊搞副业,倒腾的东西琳琅满目,有一天心情好了就拿了些到单位去分发,刘远挑来挑去,就弄回来一个卡通围裙,样式忽略不计,周石现在看着都觉得脑袋疼,不过倒确实挺实用的。
刘远妈来的时候,周石就是这么个造型,一俊俏大小伙子,围了个三只小猪的围裙,左手小铲子,右手长筷子,估计在她进来之前正烙饼翻面呢。
刘远妈很镇定:“呃,我儿子前两天把钥匙落家里了,我就寻思过来看看,想着他一个人住屋里肯定也没收拾……你叫什么?”
周石木了,但木了也能应激反应:“周石。”
刘远妈的情报都是从女儿那获取的,按照她掌握的信息,这个叫周石的应该和自己儿子的第二个朋友而且已经分手了,那么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阿、阿姨对吧,”周石可算回神儿了,赶紧走过来招呼,本来还想伸手的,可伸到一半儿发现没空闲的,立刻用笑容取而代之,“那个,你先坐,刘远今天有半天班儿,说话就回来了,我、我给你倒水去!”
周石语无伦次的就去厨房倒水去了,刘远妈就坐在小沙发里回味,刘婧形容这人的时候刘远妈都没怎么信,觉得一个男的能好看到哪里去,再说自己儿子已经够漂亮的了,可现在看了周石,刘远妈觉得闺女形容的还远远不到位。只是,这会不会太好看了点儿,将来靠得住么?
而且,最重要的,他俩不是分了吗?
刘远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妈坐在沙发里,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家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妈,你怎么过来了?”
刘远妈把钥匙递过去:“给,丢三落四的,回头你再把自己弄丢可行了。”
“敢情在家呢啊,我都丢好几回了,现在光备用钥匙就一大把。”刘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儿,四处寻摸半天,自言自语似的咕哝,“人呢?”
刘远妈思路清晰的给出答案:“倒水去了,不过是挺长时间以前。”
刘远黑线,转身就进了厨房,见周石正聚精会神的对着炒勺里咕嘟的鱼发愣呢。刘远没好气的推了一下:“你给我妈倒水倒到外太空去了?”
周石一个激灵,恍然道:“啊,对,你妈来了!”
刘远真想踹死他得了。
好在周石大脑短路手艺没短路,一桌子菜做得倒是让刘远妈特满意,本来是担心儿子自己住吃苦,现在看看,除了房子破点儿,别的倒没什么了。而且吃饭的时候刘远妈还特意观察了下,又问了问周石的情况,最后给周石打了九点五分。除了性别,其余都挺好。
对于刘远妈的问题,周石是有问必答,不过也都没特清楚,就捡关键的说。比如家里背景啊啥的,就没太透底儿,反正也不重要。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
刘远妈走的时候,和周石说过年上家里坐坐,他爸肯定也想看看。一句话弄得周石激动得半宿没睡。
周石这一不睡,就把刘远折腾了。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总来来回回的翻身,弄得床一个劲儿的吱嘎吱嘎。
后来刘远终于受不了了,又困又乏的,自然没好脾气,就闭着眼睛低吼:“你能睡不,不能睡去沙发里折腾!”
周石一看,哟呵,敢情刘远也没睡啊,赶紧翻过身把人搂怀里了。
刘远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偷鸡不着蚀把米,被周石这么一搂,更没法睡了。
那人还在耳边不断的嘟囔:“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了,除了爹妈,我就你这么一个债主了。”
大半夜的,乌漆抹黑的,刘远有点糁得慌:“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不起。”
刘远受不了,被窝底下一脚就狠狠的踹了过去:“让你大半夜的抽风!”
哪知道周石却搂得更紧了:“你再踹我几脚吧。”
刘远彻底聚了白旗,爱抱抱,爱搂搂,反正他是不理这个神经病了。
因为年三十儿都要回各自的家,所以腊月二十九的时候,贴对子,大扫除,就在刘远和周石的小房子里提前进行。
他们分工明确,刘远负责收拾屋子兼擦灰,周石负责擦地贴对子。
“你说这福是正着贴还是倒着贴啊?”刘远正收拾最后一个壁橱呢,就听周石在门外嚷。
“倒着贴呗,”刘远理所当然道,“你没看楼里家家户户都倒着啊。”
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周石的声音:“可我家都是正着贴的,我老娘说了,那叫封建迷信。”
刘远磨牙:“那你还问我!你爱怎么贴怎么贴,你贴个英文我都不管了!”
刚吼完,刘远就对着壁橱愣住了,不一会儿,他把靠在壁橱墙里随意丢着的二胡盒子拿出来,擦擦浮灰,又把壁橱里其他杂物一并取出来,一一清理,最后又重新放了回去,归置得整整齐齐,然后一点点拉上了壁橱的门。
楼道里,周石最终屈服了普通群众,生平第一次,把福倒了过来,一边贴,一边不知道和谁嘟囔,福到福到,你可得说话算话。
大年三十儿那天飘了零星的小雪,不好打车,周石和刘远就一起在公交站等。
去刘远家的公交车先来的,临上车之前,刘远就嘱咐:“别忘了答应我妈的,年初二一定得过来。”
周石很诚恳的点头:“不过你让你妈有个心理准备,不一定是我单刀赴会。”
刘远瞬间黑线,说:“你别吓我。”
周石摊手:“这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得看老头老太太的,万一兴致来了……”
公交车大喇叭刺耳的响起,然后就听见司机吼:“你俩到底上不上,都赶着回家过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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