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好久不见啊。”狄青不知石清之事,对着白玉堂的态度非常自然,五爷便忍不住凑过去道,“狄兄,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展昭这人,怪怪的?”
狄青昨日就见过展昭,倒是没觉得有多怪:“怎么了,出事了?”
“倒也不是,只是五爷觉得,展昭最近见着我,总是躲躲闪闪的,我顺嘴问他一点事,他居然还闪烁其词,这根本就不像他的风格。”白玉堂一顿分析完,然后给出结论,“他必然是有事不想让我知道。”
狄青忍不住道:“既是不想叫五爷烦忧,五爷何必这般刨根问底呢。”
“不行,我这人就是喜欢刨根问底。”
“所以,你就来找黎兄拉偏架?”
五爷闻言,当即拍桌道:“什么叫拉偏架啊,五爷只是想找朋友说说话罢了。”
五分钟前就站在窗口的黎望:……现在拔腿离开,还来得及吗?
“诶,黎知常你别走啊,你就不能多一点耐心吗?”五爷一个大轻功飞过去,成功把人拦住,“还是说,你和展昭联合起来骗我?”
黎望拿手推开五爷,才道:“什么叫骗啊,充其量只是知情不报而已。”
“好啊你们,果然是瞒着五爷!怎么的,是不把五爷当朋友吗?”白玉堂听了,那模样可伤心了,从前都是三人行,现下呢,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这翻脸可比翻书快多了。
“自是拿五爷当朋友,小生才如此直言不讳。”毕竟想要真正瞒着五爷,黎望有千万种法子不露馅,甚至还能联合五爷一同数落展昭,但这不是朋友嘛,他也懒得费那个脑子了。
“既是朋友,有何不能说的?”
黎望立刻祸水东引,指向狄青道:“你问问狄兄,那桑将军与他都吃了几顿酒了,可有告诉他因何事如此烦忧?”
狄青:“……没有。”
“那他们是酒肉朋友,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们就是嫌我碍事,我算是明白了!”白玉堂气嘟嘟地喝酒,却没再刨根问底。
黎望一见,便知五爷是准备私底下查案,然后悄悄惊艳展昭和他。
算了,还是速战速决吧,黎望转头问狄青:“狄兄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狄青一听这话的语气,难免忍不住道:“黎兄,你莫不是早料到我会再来?”
见黎兄没否认,他才道:“桑将军想见你,黎兄可要一见?”
第208章 流言
狄青问完,没等黎望开口回复,便继续道:“黎兄,我知以你的家世,自然得罪得起柱国将军,但桑博对他夫人尤为情深,我怕你见了他,也没有用处。”
武官和文官虽同朝为官,但脾性大不相同,狄青作为武官,最是明白这点道理。黎兄虽身有不俗的功夫,但到底病弱,能不动手,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为好。
黎望自然知道狄青这话是好意,便问:“话虽如此,难道就撒手不管了?”
狄青犹豫片刻,便道:“此事可以告诉开封府,让包公定夺。”
“狄兄不是答应桑将军,不对外言说吗?”
狄青便摇头道:“可大义律法为先,若因为狄某有所隐瞒而导致他人出事,此番狄某便是助纣为虐。”
如此虽然愧对桑博,但狄青已决议这么做。
白玉堂听着这来来回回的对话,当真是听得一头雾水,原本正兀自生气呢,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那大头将军不吃酒,改吃牢饭了?”
……五爷,虽然人桑将军头是有点大,但也没必要给人取绰号啊,狄青忍不住扶额。
黎望便笑道:“五爷你少打岔,不是还生气嘛。”
“生气归生气,倘若你被你的朋友们合伙隐瞒,你难道不会生气吗?”这也就是相处久了,他知道展昭和黎知常的脾性,若是搁旁听,五爷说不定早绝交八百遍了。
黎望想了想,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此便道:“你说得有道理,若有人敢这么对小生,小生自然也是要生气的。”
但生气归生气,总好过让五爷提刀砍人吧。
“你看,你自己都这么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黎知常,你要不稍微透露两分?”五爷这人,还是很喜欢玩猜谜游戏的,说完居然还兴致勃勃起来。
黎望见此,当即将人推远,道:“这可不行,倘若叫展昭知道了,以后小生生病喝药,岂不是没有冬瓜糖吃了。”
“……你会缺那几块冬瓜糖吃?”五爷一万个不相信。
“礼轻情意重。”
好家伙,白玉堂居然有种自己被说服的感觉,于是他又气呼呼地蹲旁边琢磨查案的事情了,首先开封府是去不得的,毕竟展昭不说,其他人更不可能说了。
“狄兄。”黎望给狄青续了茶水,才道,“狄兄倒是不必做这个‘坏人’。”
“为何?”
“桑将军的副将杨刚常与展兄一道蹴鞠,你觉得以展兄的武功,会看不穿一个人的武功路数吗?”
狄青还未回答呢,五爷便抢答道:“那必是不可能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展昭的眼力,确实高我一筹。”
狄青一愣,竟没想到这点:“所以,黎兄你的意思是,开封府已经知道桑博深夜掳人的事情了?”
五爷:……果然这大头将军要吃牢房了。
“不错,包公恐怕已经知道,且……必然有所行动。”
本来嘛,展昭因为见过桑夫人的半块手帕,本就对桑夫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所以开封府不好上门查证。
现在好了,桑博这么一行动,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开封府,你们的猜测是对啊,赶紧上将军府来找我呀。
堂堂一个柱国将军,要去为难一个乡野小孩,原本黎望还不怎么相信,现在倒是九成九确信那桑夫人就是那石永靖的前妻沈柔了。
只是沈柔,到底是怎么个溺水而亡、变成柱国将军夫人的呢?
很显然,只要解开这个谜团,那么开封府恐怕又能解决几个KPI了。
根据已有的信息汇总,石永靖不能生,又饱受亲娘的催生之苦,于是脑子昏头救了个过路烂书生求着人给他戴绿帽,沈柔不从,却被下药生下石清。
以大宋现有的律法来言,确实不好界定石永靖的罪,但若有沈柔的证词,那么柳青平一个奸污妇女的罪是逃不掉的。
宋朝的妾可以买卖,所以人身权利界定不清楚,但沈柔是石永靖的妻子,石永靖并没有权利叫沈柔做违背她意志的事情,所以如果能被确定当真下了药,也能追究二三。
但这些,都建立在沈柔愿意站出来的前提下,且有明确实证,还要赌上名声和贞洁,就是如此,还要看包公怎么判决。
就是沈柔本人愿意,黎望都建议她不要这么冲动。
所以,事情还要往下顺,沈柔明明还活着,石家村的人却统一口径对外说她溺水而亡,若是正常溺水,怎么会死后还说她是非、并且对石清如此态度?
黎望倾向于,石永靖这“借精生子”的计划翻车了。
从展昭自石家村打探来的消息,村人无不说石大夫痴心沈柔,数年不改,却对沈柔嗤之以鼻,两人的名声如此落差,可见石永靖这车,恐怕只翻了一半。
而且,石家村也并没有流传石永靖不能生的传闻,可见他不仅保全了名声,还白得一孩子,免去了催生之苦,如此足见此人是个卑鄙自私的败类。
嘴上口口声声怀念妻子,背地里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如今柳青平找上门要孩子,便是狗咬狗,一嘴毛。
而且,什么样的事情,能叫全村的人一起隐瞒不说?联想到“沈柔之死”,黎望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共同犯罪。
石家村确实有一条河,但小河途径石家村,河边并不湍急,且按照沈柔的溺死时间,还是在她生产之后的两个月内,按理说她没有理由出远门,也就没有可能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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