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飞马彼此旋转,继而犹如流星般冲向传送口处,深邃的空间中现出北境的冰山与数以亿万计的亡灵士兵,那景象犹如一面通往异次元空间的巨大镜子。
紧接着下一刻,易卜然沐浴在圣光的笼罩中,背后刷然抖开六道光翼!温柔的女声在黎明的天空下飘荡,仿佛在念诵着什么久远的经文,易卜然的坐骑天马长出独角,披着金色华丽的光芒,仰天嘶鸣一声。
它优雅地展开双翼,瞳孔焕发着金光,无数圣言符文从虚空中出现,贴于易卜然身上,形成金色的神祇之铠,嗡的一声,数千米外神殿顶上的巨钟投射出光明符文,映在易卜然身上。
骑士们纵声呐喊,易卜然手中长枪携着雷霆万钧的圣光之力,冲向传送口处,就在双方相触的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传送镜化作千万碎屑炸开,被那道磅礴的飓风裹着,于晨曦下化为闪光的粉末飞散!
漫山遍野,全是逃向阴影与黑暗的亡灵生物,骑士们轰声雷动,开始追击。
乔伊斯离开了亚历克斯的视野,疲惫地吁了口气,跪坐在屋顶上。
当天下午,亚历克斯回来了,他一身是血,散发着难闻的尸气,乔伊斯以泡好的玫瑰花水为他擦身,问:“情况怎么样?”
亚历克斯答道:“不太好,这次只是前锋部队,易卜然带领骑士们正在追缉传送法师,不止一个潜入了黄金之城,外面正在全城戒严,最好先不要出去了。”
乔伊斯点了点头,摸了摸亚历克斯满是血污的脸,战场的那一幕实在惊心动魄,比起他每次在梦境里看到的,要更真实,也更强烈。
亚历克斯赤裸站着,与他静静对视,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心中强烈的那一层联系。乔伊斯开始逐渐认识到圣痕的作用了,每一次亚历克斯带着对他的忠诚前去冲锋陷阵,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在作战。
而只有他们之间的互相交托与互相信任,才能让亚历克斯活着回来。
“别担心老师。”亚历克斯笑了笑,说:“相信我,你忘了老师以前也得过勋章,不是吗?”
乔伊斯知道亚历克斯感觉到他内心的那层担忧与彷徨无助,是以出言安慰,便点点头,答道:“我相信你。”
“你知道吗”亚历克斯认真道,穿上常服,牵着乔伊斯的手,穿过回廊去吃早饭:“你和我,乔,我们之间,除了对彼此的爱,你是不是还需要思考一点别的什么?”
“啊?”乔伊斯听到这话时便有点惊,他心想,亚历克斯该不会不爱他了吧,然而亚历克斯却似乎觉得逗他很有趣,莞尔打量他。
他们穿过花园,乔伊斯怀疑地看着亚历克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那种感情无须言说,就像他们心脏起搏也趋于同一频率一般。
“我觉得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老师。”乔伊斯没好气道:“你大部分时候都只想看我患得患失的样子。”
亚历克斯笑道:“你很没有安全感吗,乔伊斯?”
乔伊斯想了想,确实有点这么觉得,亚历克斯又说:“除却你对我,我对你坚定不移的感情,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就是你对我的信赖,乔伊斯。”
亚历克斯认真地看着他,说:“不仅对我忠诚的信赖,还有,对老师实力的依赖。”
“我明白了。”乔伊斯笑了起来,感觉到亚历克斯的温暖。
“这是我的责任。”亚历克斯说:“从前我们彼此陪伴,我做过的唯一的事,就是陪你练习武艺,忘了朝你展现我的实力,导致你在我上战场时,总会担心我不能活着归来。”
“你必须全无保留地相信我。”亚历克斯说:“哪怕有一天,因为我们在战场上分开……”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乔伊斯懂了,接口道。
亚历克斯点头道:“很好,所以你必须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如果我们不慎在危险的环境中失散,你要相信,老师一定会活下来,而你也必须用最大的努力,确保自己的生存。”
乔伊斯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发现确实一如亚历克斯所说,他们虽然订立了圣痕,要学的却还有太多。尤其是在对彼此的信任与依赖上。
“好吧。”乔伊斯明白了。他试着重新理解亚历克斯的一些话,他承认他说得不错,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虽然仍旧很难想象,但乔伊斯已经可以接受有其他的骑士了。
他总是因为关心亚历克斯,而生怕他遭遇了危险,但亚历克斯却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这种心态会影响你吗?”乔伊斯进入餐厅坐下。
“有一点。”亚历克斯取来食物,把自己的那个布丁也交给乔伊斯,解释道:“你如果惧怕我遭遇危险,恐惧与焦虑,担忧,就会直接影响圣光对我的作用。我不止一次地感觉到了你内心的恐惧。”
“这是一个阴影。”亚历克斯认真道:“在所有人心中,与生俱来的负面能量,乔伊斯,你必须相信我,相信我会活着回来,又或者目送我在必须赴死的战场上,亲手送我离去,并……”
“以你为荣。”乔伊斯低声道。
“是的。”亚历克斯笑笑,说:“我们之间的爱,将长存心中。”
乔伊斯心中感情十分复杂,既有忧伤又有甜蜜,并感觉到亚历克斯的可靠与安全感。回想起亚历克斯曾经告诉过他的,自己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他曾经与奥丁一起参加过血色战役,还剿除了魔法师的阵营,应当是个很强的人才对,但亚历克斯不管在谁的面前总是显得比较谦虚,也从来不谈自己的战功。
然而从易卜然、雷与安格罗斯等圣骑士对他的青睐,以及对他的态度来看,亚历克斯确实很强,兴许算得上是骑士中的后起之辈了。
“你以前立下的战功,能给我说说吗,老师?”乔伊斯一边吃一边问道。
亚历克斯笑笑,说:“当然,你想知道什么?”
乔伊斯说:“比如说获得什么勋章,经历过的最辛苦的战役,那些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岁月里,你是怎么成长的。”
这么一开启了话头,乔伊斯赫然发现,自己对亚历克斯的过去竟是一无所知。
“我的父亲是沙克王国东北面,大草原上的沃尔人。”亚历克斯说:“母亲则是自由港香格里拉的一名酒吧侍女。”
“沃尔人和……酒吧侍女。”乔伊斯只觉得这种搭配有点匪夷所思,亚历克斯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庭,只是简单地告诉乔伊斯,他的家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我的父亲是斯科特家族里的老大。”亚历克斯拿过水瓶,给乔伊斯倒水,续道:“就像许多平凡人的生活一样,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有一份从曾曾祖父到曾祖父,再到祖父到父亲,最后交给他的遗产,他有一个妻子,一群女儿……”
乔伊斯乐道:“听起来很像个优美的感情故事。”
“是的。”亚历克斯彬彬有礼点头,他总是很温和有礼,对着乔伊斯时偶尔会有一点粗鲁而又浪漫的举动,然而不管说起任何事,总是像是在讲一个美好的故事一样,即使是讲述自己的身世,也显得特别绅士。
“某一天他卖了羊毛,跟着商队前往大海边的自由港香格里拉,打算在那里换取盐,一些炼金师们制造出的产品,药剂,以及舶来的新奇玩意,他在赌场里玩了一把,把钱都输得差不多了,于是前往酒吧买醉,认识了我在当酒吧招待的母亲……”
“后来,他走了,母亲生下我,带着父亲给她的信物,到草原上去找他,不过斯科特一家不愿意接受我们。”亚历克斯随口道。
“因为财产问题吗?”乔伊斯轻轻地问。
“或许。”亚历克斯说:“他的女儿太多了,每嫁出去一个女儿,就要用上百头羊当嫁妆。何况他也不敢承认,在自由港与我的母亲发生了关系,尽管男人可以娶四个妻子,显然娶一个女招待,在草原民族眼中看来,是不太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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