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瑶是谁?
这女鬼和鬼差认识?
然而没人给他们解惑。
“林露”盯着方棋,见他不说话,又问:“你认出我了吗?”
方棋严肃道:“你要用别人的壳子跟我讲话吗?”
“林露”:“……”
懵逼中的几人很快变得诧异,接着又是惊悚地后退。
他们看到“林露”怔了一会儿,然后撕破了自己的脸,不是形容里的撕破脸,而是用手,从额头开始,活生生地撕开,露出里面截然不同的一张脸。
林露的脸比较立体,面中平整,清冷却不寡态,而另一个人的脸,线条更圆润,看起来有一点幼态。
而撕开了脸还没完,她连自己的身体也撕开了,露出她娇小的本体。
清冷御姐秒变邻家小妹。
但是没人有心情感慨她身体的变化,刚刚的一幕对正常人来说着实太刺激了一点儿。
他们还以为方棋口中的壳子是指附身之类的,没想到他妈的居然真的是“壳子”!
方棋目光沉静不为所动。
那女鬼也没有自己刚刚才生撕了一张人皮的自觉,她抬手拨了拨自己齐整的刘海,仰着惨白却依旧清纯的脸蛋看着方棋道:“哥哥,好久不见啊。”
程锦四人:“?”
“哥哥?!!”
程锦嗓子直接劈叉了。
还好久不见?
他们一脸震惊,想问不敢问。
寅迟则是收回了他缠在林露……现在是覃瑶身上的那几根线,他侧头看了眼方棋的神色,最后什么也没说。
方棋没有回应覃瑶的那一声“哥哥”,他看了眼落到地上的人皮,问:“你怎么在这里?”
覃瑶说:“哥哥觉得呢?”
脱掉了林露的壳子之后,女鬼的声音也变了,她现在的脸,声音本应该很甜美,但她说话时却很嘶哑,让人感觉她喉咙有点漏风。
很快程锦他们发现,她的喉咙是真的漏风。
她喉咙上有一条口子,血肉外翻,横贯了她的脖颈,看着触目惊心。
想到这人之前说的自杀,他们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难道鬼差的妹妹也是受害者之一?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她还是未成年吧?!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套在林露的壳子里?她们是什么关系?
而且兄妹见面,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点……诡异。
那个鬼差怎么那么冷静?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不到方棋的回答,覃瑶只好自己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被困在了这里,我每天看着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在这家会所里,在这些包厢里,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他们逍遥快活……”
“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想杀了他们,每天每天都想杀了他们,可是我一开始太弱了,办不到呢。”
方棋道:“然后呢?”
“然后,有个姐姐死了,她没有跟地府的鬼差走,留在了这里陪我。”
“……”
“后来,又有好多个姐姐死了,她们都留了下来,我们一起待在这里。”
她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令人悲戚的事实,好像还很高兴似的,露出少女天真的笑容。
程锦他们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受。
很怪异。
方棋却是皱了皱眉。
按覃瑶所说,她是死了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可这家会所不是她的死地。
覃瑶被人掳走之后,最后发现她尸体的地点是在西城区边缘的一家小破旅馆里,离雅庭会馆还有一段距离。
不管是雅庭会馆的主人,还是来会所里玩乐的富二代,他们都不太可能直接在这家会馆里杀人。
覃瑶是怎么来这里的?其他的“姐姐”又是怎么“留”在这里了?
把厉鬼集中在她们生前受折磨的地方,会得到什么结果?
很熟悉的手段。
他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
“一星期前吧。”少女用娇俏的表情说着血腥残忍的话,“那天在包厢里,有三个人喝醉了酒,我和两个姐姐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帮他们喝了好多瓶高浓度的酒,后来他们就死啦!”
程锦被她“啦”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妹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杀人有错,反而还很兴奋,她说:“哥哥你看,我终于可以给自己报仇了,更让我高兴的是,他们死了之后,你来了,我好高兴啊哥哥,哥哥见到我高兴吗?”
方棋没回答,继续问:“那具尸体是你专门丢到一楼大厅的?”
“是啊。”覃瑶说:“我知道你来了,我想让你上来见我,所以我让他带你上来了。”
“那个人渣,她欺负了林露姐姐,把她折磨死了,把她的尸体丢在了下水道里腐烂,所以我让他也烂掉了,我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腐烂掉,他哭得可厉害了。”
说着她仰头凑近方棋,邀功似的说:“哥哥,你说我做得对吗?以牙还牙,这是你教我的。”
方棋:“……”
他明明没有说话,覃瑶却好像得到了他的肯定似的,她凑近方棋时脸色陡然一变,哀切又扭曲地问:“我做得对吧,我不是个坏孩子吧?可是哥哥,你为什么不救我?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周围的空间剧烈地颤动,仿若地动山摇。
“卧槽!又搞什么?”
程锦他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见着一块大理石脱落朝着方棋的方向砸过去,她脱口道:“小心!”
然而根本不用她提醒,依旧牵扯在空中的傀儡丝顺手扯了一个女鬼扔过去,连鬼带石头一同扔到了过道里,大理石互相摩擦,在地面上擦出了刺耳的声音。
寅迟看都没看地上的动静,好像他扔过去的不是一块石头和尸体,只是随手拍了一只蚊子而已。
程锦:“……”
是她多此一举了。
她又看向那对气氛诡异的兄妹,实在不明白,刚刚还撒着娇的少女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虽然她撒娇也是撒得怪渗人的。
方棋的身体在地动山摇中纹丝不动,他直视覃瑶偏执的目光,漠然道:“那你明知道我去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覃瑶猛的滞住了。
……
第060章 超度
覃瑶出事的时候, 方棋已经高中毕业了。
他是怎么惹上不该惹的人的?是覃瑶几次被困,他去把人带了回来,坏了某些人的好事。
是覃元彦不停的撺掇, 让他成了某些人消遣的目标。
到最后根本不需要理由,他们只要看谁不顺眼, 就要想方设法毁掉那个人的人生, 对某些人来说, 恶意与生俱来,因为他们做得到, 而被盯上的人无法反抗,因此他们不需要付出代价。
方棋是个例外。
他就像一个狡猾的猎物,无论他们设下怎样的陷阱, 他最终总能全身而退, 尤其是高中毕业以后,他们能逮住方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设计方棋不成,反而被警察包了饺子。
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乐子, 最后激起了某些人的征服欲, 他们甚至打赌, 赌谁能最先让方棋这个难啃的硬骨头向他们低头求饶。
覃瑶被带走就是因为这个赌约。
他们利用覃瑶,逼方棋去踩他们准备已久的陷阱, 没人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但能把一个女孩逼到自杀,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过程。
覃瑶会怨他理所应当, 因为如果方棋那天去了, 她或许就不用遭遇某些痛苦的事情了。
覃瑶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后果这个问题,她被问住了。
为什么要给方棋打电话?
因为有人逼她。
因为她害怕。
她为什么明知道后果也要让方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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