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
站在方棋面前的程锦先是心有余悸地捂了一把脸,然而躲避视线低头时,看到了寅迟手里拿着的东西,她眼神一顿,抬头道:“你是尹家的人?”
寅迟今天依旧穿了件黑衬衫,有几分雅痞的气质,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是纯白色的,颜色对比之下那白色的东西分外显眼,小小的一团,上面缠着丝线,四肢张开被几根手指随意捏在手里,白色的瞳孔空洞地注视着聚在门口的人。
——那是尹家才有的傀儡娃娃。
程锦提出来后,其他人也很快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恍然道:“居然是尹家的。”
“我就说嘛,这么热闹的事,尹家怎么会没有派人来嘛,不过你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但是杨学成不是说他是鬼差吗?”
杨学成也是懵逼的状态。
这人怎么就成了尹家的了?
他当时看这人和鬼差站在一起……对了。
他恍然道:“他们俩都是我堂哥的师弟,当时我看他们俩在一块儿形影不离的,下意识就以为……”
话没说完,但足够其他人明白了。
但这就更离谱了!
玄门的人和鬼差在一块儿?还形影不离?
搞什么?人鬼情未了吗?
四个人震惊的时候,寅迟已经朝着方棋走过去了,走近时看到还站在方棋身前的程锦时,他微微一笑:“让让?”
程锦:“……”
威胁!这一定是威胁!
但她半边脸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她也不敢不让。
寅迟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方棋身边,低头一笑:“惊喜吗?”
方棋:“……”
有惊无喜。
他上下看了寅迟一眼,见他现在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什么异样,稍微松了口气,又拧着眉道:“你代表尹家来的?”
寅迟:“嗯哼。”
方棋:“你舅舅同意你来?”
寅迟道:“他为什么不同意?”
方棋:“……”
他心说你自己什么体质你们舅甥俩心里没点AC数吗?
西城区的富商重金悬赏,来的肯定都是玄门中人,就不怕寅迟暴露了又遇到上次一样的事吗?
方棋抬眼看着他。
寅迟也微微低着头。
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两人在含情脉脉地对视。
程锦已经跟其他三个人一起缩成了一堆,见状猛的一拍大腿,压着声音道:“我靠!我就知道不是我的问题,以我的魅力,怎么可能有男人会揍我!原来我只是生错了性别!”
孙又青:“……”
他觉得脸也很有差距。
但孙又青是直男,再好看的两个男人对视他也get不到多余的什么,反而有点尴尬,他干巴巴道:“我们……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总之别在门口当灯泡啊!
其他人绝对完全地附和!
就在他们狗狗祟祟想从旁边溜走时,对视的两个人动了,那个疑似鬼差的人率先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大厅里面走了。
寅迟在原地愣了一下,转头跟上。
孙又青:“那我们怎么办?”
程锦当机立断:“当然是跟上啊笨蛋!”
孙又青:“……”
雅庭会馆,是林江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闹中取静,会所一楼是一间宴厅,装饰得富丽堂皇,是美食与艺术的至味结合。
就是程锦他们这种经常出入顶级豪门依旧八风不动的脱俗之人,站在这家会所的大厅里也不得不为之赞叹。
但方棋只顾着一味往里走,完全没注意那些奢华的装饰。
寅迟始终落后半步跟着他,和后面的四个人保持了一段距离,他见方棋神色不对,跟在他身后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在生气吗?”
方棋身形微微一僵:“没有。”
然而寅迟跟没听到他的答案似的,继续问:“为什么?”
方棋一时恼怒,正要回头辩解说自己没生气,头回了一半,他自己先愣住了。
如果没生气,他一个人冲在前面干什么?
可要说他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寅迟没听他的话跟来了?
寅迟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而且寅迟是代表了尹家来的,人家舅舅都没说什么。
就算是某人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到玄门众人面前来作死,那又关他什么事?
他完全没有必要生气!
方棋被自己说服了,他迅速冷静下来,对寅迟郑重说了一句:“我没生气。”
寅迟:“……”
几个人又跟着走了一会儿,见前面的鬼差依旧领着他们在一楼打转,程锦他们茫然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孙又青:“不知道啊。”
程锦:“我们为什么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孙又青:“不知道啊。”
程锦:“那你知道什么?”
孙又青:“……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锦:“……”
看来孙家药丸!
莫名被嫌弃的孙又青:“……”
他心说难道不是你让我们跟着他俩的吗?
还不是因为看脸!
程锦果断停下脚步,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调转方向道:“我们上楼,去那些个富二代失踪的地方看看。”
孙又青:“行!”
几人转向电梯的方向,杨学成走在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
他一直把寅迟当成鬼差,以为他们俩是一起的,没曾想当时在鬼屋门口“教训”他的居然是人!
尹家什么时候和鬼差走得那么近了?
上次阻止他套近乎,难道是怕杨家把他们交好的鬼差拉拢走了?
而且那个代表尹家的人,上次见面时他身上的气息明明很奇怪,和鬼身上的气息很相似,现在看起来又是一副正常人的样子了。
他怎么能那么自然而然地跟鬼差一路啊?既然也是世家里的人,不应该跟他们一起行动吗?
尹家……有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小辈吗?
他一边疑惑一边跟着其他人进了电梯。
大厅里,方棋检查完了一楼最后一个地方,终于停下了脚步。
寅迟耐心十足地跟在他身后,没了不相干的人在场,他说话也没有遮掩:“这里应该没有陷阱。”
方棋心说那谁知道?
然后他动作一顿。
这人怎么知道他在查陷阱?
他转头,寅迟正一脸动容地看着他,嘴角和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吗?”
方棋:“……”
“没有。”
寅迟又继续道:“那天在镜像里的遇到的对我们来说是陷阱,对设阵的人也是损耗,他短时间内弄不出新的陷阱。”
这世上没有什么力量是凭空就能得来的,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需要更大的代价,也更容易遭受反噬。
那天困住方棋他们的阵法,突袭之下确实让他们吃了苦头,但后来阵法被毁,镜像被破,那些对阵法中人施加的所有痛苦最终都会反噬回到设阵人自己的身上,还得加上寅迟最后破阵时的攻击,就算那人道行再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如果阵法反噬那人都可以不在乎,他这么逆天,还用得着费心搞什么陷阱?早就直接正面开刚了!
道理方棋也不是不懂,但他还是多此一举检查了一下。
检查就算了,还被人看出来了。
看出来就算了,那人还说出来了!
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显得他很蠢。
方棋绷着脸不说话。
寅迟被他这副表情逗笑,在某人瞪过来之前又立马收敛,转而道:“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先分享一下线索?”
方棋脸色稍缓:“你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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