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牙在耳麦里破口大骂,kin充耳不闻,红外线虚虚扫过邵揽余心脏位置,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一颗子弹悄然射了出去。
单枪打出,邵揽余受伤,也很快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Kin想趁机再来一枪,蛇牙在通讯器中呼叫:“斑鬣!准备再次爆破!钱曼文跟我突进,兔子今天必须死在这!”
“蛇牙!”沉默已久的斑鬣猝不及防喊出了声,语气充满慌乱,“撤退,快撤退!情况有变,附近不止我们,还有一队人马!”
“你说什么?!”蛇牙端枪的动作刹住。
话还没落地,一架便携式防空导弹,被人扛在肩上,轰隆一声,尖刺形的导弹直冲山体而来!
在此期间,kin打出的第二颗子弹,直接被空气热浪冲碎,连渣都不剩。
赵林木敏捷爬起,想要去拉kin,后者并不比他慢,撑身直立双腿,一把扛上狙击枪:“走!”
钱曼文边撤退边叫:“要死了!要死了!!他们哪儿来的导弹?!”
回答他的,是导弹击中半山腰,响彻山谷的爆破音。
山上五人同时被冲得向前摔出去,半山腰陡然炸开,山体震动,大量碎石如洪流般滚落,隐有坍塌之象。
邵揽余等人找到掩体躲避,大幅度动作让伤口进一步撕裂,肩膀不断渗出鲜血。
他按住左肩,失血使唇色发白,表情倒一如既往的淡然。
小田又惊又骇,刚才他确实打算反击山上埋伏的人来着,武器都准备好了,是架轻型追踪弹,不料却被那枚导弹抢先一步。
凭空冒出的导弹,让小田头皮止不住地发凉,周围还埋伏了第三波人,来历不明,且实力不凡。
“先生,怎么办……”
终究是缺乏历练,不够沉稳,还没到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小田便已慌了阵脚。
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邵揽余没有责怪,只问:“怕死吗?”
“不怕。”小田回答很快,“我是怕您……出事。”
邵揽余用没受伤的手拍拍他:“放心,死不了。”
老板的安慰并未起到多大作用,小田左看右看,实在看不明白当前的局面,哪里能称得上“放心”两字。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山体震动才渐渐平缓,滚落的碎石也减少了许多。
两辆硕大的军用防弹车,从前方弯道拐了出来,旁若无人地朝中间地带驶来。
防弹车降速,一个接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好像事先就清楚邵揽余等人的藏身地,径直举枪呈包围式靠近。
钱曼文灰头土脸,最后一个从山间索道滑下,双腿发软险些就地瘫痪。
“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次真的要去见神仙了。”
“那叫阎王,咱们这种人见不了神仙。”
即便处于马上虚脱的状态,赵林木也不忘身为语句纠错师的职责。
钱曼文有点崩溃,不禁怀疑要是等哪天真嗝屁了的时候,冬青还是会提醒他——“你应该说我死了而不是我亡了”。
蛇牙摘掉头盔,拍了拍一脑袋碎石屑,喘着粗气说:“走,直升机在前面接应。”
Kin用衣服擦干净狙击枪,伸出一只手,递到赵林木跟前。
赵林木一把握住,晃晃悠悠站起身,然后将钱曼文也拉了起来。
一行五人,各有各的狼狈,马不停蹄赶往直升机等待的方向。
……
“检查装备,有缺漏记得上报,受伤的去医疗部,回去后写份任务报告,最迟后天交。”
毒刺公司的休整室里,同以往流程一样,队长蛇牙熟练地向队员们下达指令。
“是!”队员们齐声回道。
蛇牙拍拍手:“原地解散。”
解散的命令一出,钱曼文和赵林木立刻瘫在了床上。
“上帝啊!玉皇大帝啊!我此生最恨的就是写报告,我与报告不共戴天。”钱曼文仰天长啸。
“每次要写报告, 我的指甲就会被我啃秃,才长好没多久呢。”赵林木同样欲哭无泪。
Kin转着三棱刺刀柄,踢了脚钱曼文小腿。
“之前怎么不冲上去把兔子毙掉,你就不用写报告了。”
钱曼文翻白眼:“是,不用写报告了,我长眠了。”
蛇牙清点好剩余装备,一脸愁容:“好好想想怎么和卢通交代吧,那么多雇佣金,他估计要活剐了我们。”
钱曼文接话:“左右不过一死,被老板骂死总比被导弹炸死好。”
大家坐在一块儿,有开玩笑有发愁的,唯独斑鬣一人,独自待得远远的,神情沉重,好像有什么心事。
注意到沉默不语的斑鬣,蛇牙正想开口问问,休整室的门让人用力撞开,发出噪耳的钝响。
说曹操曹操到,前一刻还在讨论话题里的卢通,此刻出现在了眼前。
怒气冲冲的模样,脸黑得跟块炭似的,平素脑门上那颗闪闪发亮的光头,今日都黯淡了不少。
钱曼文和赵林木嗖得一下,从休息床上弹起,结结巴巴说:“老、老板好……”
还是蛇牙反应快,凑上前笑着客套:“卢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怎么有空过来?”卢通阴阳怪气地冷笑,“再不来看看,恐怕你们哪天把我公司搞破产了都不知道!”
闻言,角落的斑鬣脸色更难看了,蛇牙神情也有些尴尬:“这次任务确实——”
“行了!”卢通打断他,粗鲁地指着kin,“你!到我办公室来。”
一通脾气发完,又怒气冲冲地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弄明白卢通单独点名是什么意思。
蛇牙严肃说:“kin,我和你一起去。”
三棱军刺插进刀鞘,Kin面色自若:“不用,你只会添麻烦。”
蛇牙:“……”
他阔步朝外走,中途衣袖被人扯住,赵林木面带担忧:“哥……”
Kin不轻不重拂开,反手拍了下他后脑勺,带着安慰的意味,随即头也不回走了。
没敲门,kin直接进了办公室。
光头卢通坐在办公桌后方,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几分,抓起桌上物件冲来人砸去。
“你现在越来越狂妄自大!”
Kin肩膀偏了偏,巧妙躲开甩来的金属烟灰缸,语气新鲜:“怎么说?”
不知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对这个“狂妄自大”的评价感到好奇。
卢通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谴责:“我训练了你多久、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心力,才把你培养成如今的狙击手?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才过几年就全忘了是吗!连最基本的东西都能失误,不能干就给我滚蛋!”
对于老板的怒骂,kin瞧不出任何反应,好像还笑了一下:“卢总,你消息真灵通。”
他们回来不到半小时,卢通连现场执行任务的情况都能一清二楚,用“消息灵通”来形容,恐怕还远远不够。
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卢通,他狠狠一锤桌子,吼出了kin的真名。
“费慎!别忘了你的身份!”
Kin——也就是费慎,听见这俩字喊出来的瞬间,表情立刻阴沉下去。
雇佣兵集团里,所有人用的都是代号和假身份,不仅为了减少麻烦,也为了保护身边的家人朋友,以免被恶意报复。
Kin的真名和来历,仅仅只有老板卢通一个人知道。
“任务失败,支付双倍赔偿金,”费慎淡淡说,“钱我一个人付了,你不用找他们。”
卢通都快气笑了:“这是钱的问题吗?我警告你费慎,再这样目中无人下去,以后的任务你都不用参加了!”
费慎弯腰,捡起脚边的烟灰缸,缓步靠近卢通。
烟灰缸放回原位,他慢条斯理开口:“卢总,我知道你很急,急着控制监视每一个人。看在这几年关照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凡事过犹不及,小心点,别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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