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等抬起头去看声音传出的方向。
“别想了,去洗个澡。”
白年抬手指了下浴室的方向。
迟等糟糕的表情瞬间褪了下去,他“噢”了一声,没忍住蹬鼻子上脸:“白老师,今天晚上可以睡卧室吗?”
白年啧道:“你睡床还是睡地?”迟等龇起牙笑:“我可以给您暖被窝。”
白年挑眉。
迟等的尾音一转,嘿嘿笑出两声:“我当然是打地铺啦。”
白年往浴室方向扬了下下巴,示意迟等立刻滚去洗澡收拾自己。
迟等的情绪好转,他的精神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记忆上,那些古怪的负面情绪便儒潮水般褪了下去。
他立刻又变得乐滋滋起来,想到晚上跟白年共处一室,往浴室方向走的时候都哼上了不知名小调。
迟等想今天晚上睡卧室一定要把白年拿下,他要一雪四十七秒的前耻,让白年对他欲罢不能。
他这边正摩拳擦掌准备热身大干一场,白年放在台面上手机震动了一下,白年面无表情地去拿手机。
白年垂着眼睛,单手去解手机的锁,耳边听见迟等开心哼小曲的调,他嘴角微翘了下,眼睛往迟等方向瞥了一眼:“小白。”
迟等进卧室的脚步立刻停住,他转身看向白年,捧哏般地立刻接嘴道:“白老师,您吩咐?”白年没怎么在意他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自己的语气仍旧平淡:“你刚刚是不是问我记忆恢复了以后会怎么样?”迟等回了一声:“是的。”
白年就用那副“吃饭、起床、喝水”、以及把他从噩梦中唤醒、把他从惊惧中拉出、破开了他混沌意识的冷淡声音,随嘴说了句:“那你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拥有你自己的身份证明。”
迟等没忍住嗤笑道:“白老师,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迟等眨了眨眼睛,用算得上是调戏的语气说道,“您的开心满意,对我来说才最重要。”
白年似笑非笑地看了迟等一眼,仍旧是随嘴开口的平淡语气,慢条斯理地接嘴道:“有了身份信息,就可以去相关机构登记注册法律所承认的关系。”
迟等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一句话在脑子中前前后后翻来覆去地分析了好几遍,然后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没忍住要往白年面前冲过来。
“白老师,您说什么?”迟等着急地问道。
白年耸了下肩膀:“去洗澡。”
完全不做解释。
迟等想立刻往白年身前狂奔的动作停住,他站在浴室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后揉搓了好久自己的耳朵。
最后还是没忍住从自己喉腔内比憋出了一声古怪的呻吟声。
他拖长着语气:“白老师,您是不是在跟我求婚啊?”他因为这种设想,浑身上下骨头都酥了一大半,他觉得这一瞬间涌上来的快乐情绪能抵过他之前脑子中萦绕的所有负面情绪。
白老师,真有一套。
迟等有些兴奋地这么想着。
有一套的白老师瞥了一眼迟等,他表情算不上认真,仍旧似笑非笑,像是在跟人开玩笑。
白年又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所以,”白年故意拖了拖语气,才继续道,“你以后乖乖躺在床上,让我上,听懂了没?”迟等完全没想到,白年前面那样的句子能发展是后面这句话,他没忍住粗着嗓子低骂了一声:“操。”
白年听见他骂人,挑了挑眉。
迟等忍不住骂人的冲动:“他妈的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白年想说,就你那表情谁会猜不到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并不搭腔,甚至开始拿起手机,点开了聂平回过来的信息。
随后白年听到迟等闷着嗓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一声“嗯”。
白年瞥了迟等一眼。
迟等揉了下自己的耳朵,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下蹲到了地上,他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企图给自己热起来的脸颊降温。
“听懂了,白老师。”
迟等闷着嗓子回嘴道。
白老师,真有一套!迟等气愤地这么想着。
-------------------好了感情已经发展的很好了开始走下剧情了么么啾
第49章
聂平回给白年的信息说图标他觉得有些眼熟,刚刚特意在自己的好友圈里问有没有人知道。
白年蹙着眉头盯着聂平发过来的这条短信,有些嫌弃对方这种习惯性说废话的交流方式。
隔了没两分钟后,聂平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之前你们学院的王院长给我发消息说,这个图标像是之前里尔市精神病院的院徽。
】白年看见这条消息明显愣了下。
上个世纪中旬,里尔市精神病院被荒废,又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重新建立了新的秩序的哨塔,为了纪念为向导哨兵做出卓越贡献的艾文博士,他们把里尔市精神病院改成了大学,且正式更名为艾文大学。
去年白年还参加过艾文大学建校六十五年活动,学校的校徽是个捧着书本的女人。
白年板着脸站在水吧内,他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
里尔市有个关着许多“精神异常”者的精神病院,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白年不懂,为什么迟等的脑中会出现这样的建筑图标。
白年的脑子清晰,非常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在了迟等身上。
——那么他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或许已经活了近百年的人?白年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迟等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人研究做实验。
到上个世纪中上旬时,受当时认知所限,人们还把这些“精神异常者”当成精神患者,可能在迟等的印象中,那些当时人类的治疗就是控制他,对他做实验。
——迟等在刚刚说,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是个会让人害怕的怪物。
这明显跟当时环境也对上了。
白年的神思清明,每条线索一条条的捋顺下来,觉得这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白年想到这里,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两根能量棒,他一边拆包装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查一下里尔精神病院的信息。
虽然只有寥寥的信息,白年仍是找到了里尔市精神病院的院标。
即使时间久远,图片模糊,白年仍旧一眼就认出这个在建筑物上的衔尾蛇图标,跟自己在迟等脑子里看见的完全一致。
精神病院的内部信息仍旧非常稀少,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医生采取的都是什么样的治疗手段。
白年想,依迟等现在对于很多东西的抗拒程度来看,当时的治疗手段想必算不上多人道。
白年想搜索一下里尔精神病院彻底宣布关门的前因后果,网络上能查找到的信息竟然几乎没有。
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前后,到艾文大学建校的六十年代,这座精神病院有了将近十年的空白期。
那些曾经被医院确诊为精神病患,接受过不人道的治疗手段,而后又被承认是正常人的“精神异能者”会对医院做什么?白年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思索。
他怀疑,关于迟等的信息可能就藏在里尔市精神病院中。
白年准备明天去趟艾文大学的图书馆,看下能不能在图书馆的内部信息库中找到关于里尔精神病院的更多信息。
白年一只手大拇指快速地滑动着信息,另一只手抓着能量棒咔嚓咔嚓地啃咬着。
他觉得事情非常有趣,他像是一个被人生拉到迷宫路口的玩家,在迷宫中探索解密,慢慢地往迷宫的路口走去。
白年啧了一声,想到几个月前自己那么抗拒来自哨塔的工作,觉得有些好笑。
这件事情太有趣了,足够他消磨十分多漫长又无聊的时间。
他还能通过迟等查一下,他放入过精神体的哨兵的信息。
非常好玩。
白年热衷解谜,喜欢复杂的问题、难搞的东西。
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觉得一个人人生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是在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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