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推开李超一些,指着东面:“看到横跨在那两棵老杏树上的鲜花拱桥了吗?那上面有鲜花组成的‘风回农庄’四个大字,那里是我们农庄的边界线,各位现在所占的地方虽然不在我们的大门内,但已经属于我们老板的私人领地,各位,请吧。”
葛辽说着,再次侧身,恭请李超他们退出。
“别让他给糊弄了。”第一辆车的后门拉开,一个头发特别稀疏的老头儿拄着拐杖,一边往下挪一边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葛辽,目光里带着洞察一切的精明:“我们不是来游玩的,我们是回家。”
李超跑过去扶住老头儿:“爸,你慢点。”
李保坤眼睛还是盯着葛辽,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我这身体,再慢,就死在外面,回不到家,埋不到祖坟里了。”
其他人被李保坤提醒,马上冲着葛辽叫起来:“对,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我们是回自己家,让你们风庄主出来,我们要跟他谈。”
葛辽的脸上的笑消失,但说话依然谦恭有礼:“抱歉,我们农庄录入的村民管理档案里没有各位,而我们的村民档案是经过青河县民政局和警察局审核后方录入生效,所以各位,对不起,请把车停到自由停车场去。”
“你什么意思?”从第二辆车里下来的老头儿被龙玉海搀扶着挤过来,他身材瘦小,加上气喘吁吁,看起来身体很虚弱,但神情却十分强势,他看着葛辽说,“你们农庄是想仗着有钱有势,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连自己的老家都不准我们回了吗?”
“草!”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十分嚣张的嗤笑。
吃瓜群众寻着声音纷纷转身。
一个反戴鸭舌帽、全身上下挂满各种拉链的非主流年轻人满不在乎地对上众人的注目礼:“怎么了?看见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不要脸还不能发表下看法啦?华厦国法律规定宅基地空置满二十年就收归国有,推平种树,这些人都特么走了好几十年了,看人农庄把这儿建得王母娘娘的后花园似的,就来碰瓷耍赖,我看不惯说一句怎么了?”
人群中有人不怎么有底气地接了一句:“你说可以,但骂,就不怎么好了。”
“切,我靠。”非主流嘴角一歪,表情更恶劣了,“草是一种植物啊哥儿们,瞅瞅,这,这,这,这,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都是草,看清楚了吗?
我看不惯那种老人渣,可基于华厦国尊老爱幼的传统不能骂他,我拿个不需要尊重的植物表达一下我操蛋的心情都不行啊。
哎我草哇,你这么急着替这种碰瓷的老人渣说话,你不会也是个喜欢碰瓷的人渣吧?”
“你,你才碰瓷,你才人渣,你全家都人渣。”人群里的年轻人急了,隔空跟非主流对骂,但口齿明显没非主流伶俐。
“你没碰过瓷?特么谁信呐。”非主流鄙夷地斜睨着虽然又高又壮,看着却不大机灵的对手,“没碰过你能替这些碰瓷的老人渣说话?”
“我,我没替他们说话,我只是说你不应该骂年龄大的老人家。”高大木讷的年轻人红着脸辩解。
“你可拉倒吧。”非主流一脸“我早看透了你”的模样看着年轻人,“全世界的人都恶心碰瓷的,就你向着他们,你要不是跟他们一样爱碰瓷我姓倒过来写。”
“我我,我就是,就是觉得你不应该骂老人家,我,我就是没碰过瓷,”年轻人急得都结巴起来了,“谁,谁要是碰过瓷,让他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好死。”
“喔!这个咒赌得有意思。”围观群众兴致勃勃地吃这个临时结出来的瓜。
所谓青龙镇及周边几个村的老村民:“……”
傻大个你特么快闭嘴哪儿远滚哪儿去吧我们不用你向锤。
李超做为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之一,思路还是比较清楚的,他没有被这个意外给带偏了思维,扶着颤颤巍巍的李保坤走到葛辽跟前:“那个,栓紧大爷和我爸从小生活在青龙镇,对这里感情非常深,他们现在年纪大了,又一身的病,想要叶落归根的心情太过迫切,说话急了些,请您见谅。
也请您帮忙通知一下风庄主,我们想跟他面谈这件事。”
葛辽挂上歉意的微笑:“抱歉,这两位老人家的要求和我们农庄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负责农庄外围的安全以及杂务,诸位的车辆在没有得到农庄主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进入农庄领地,我的职责是请各位离开。”
发现葛辽油盐不进,李超和他身边的人一下急了,吵吵起来:“我们是青龙镇(郭氏村、古盲岭、狐仙岭)的老村民,你们农庄占了我们家原来的地方,怎么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不跟你说,叫你们风庄主出来。”
“快点叫你们老板出来,否则,事情闹大,你兜不住。”
……
葛辽微笑:“按华厦国法律,各位跟我们农庄之间没有关系,各位也没有通过我们农庄的预约,不是我们农庄的客人,不是我们的客人,就没有资格呆在我们老板的私人领地。
诸位,我再说一次,请把车子开走,离开我们老板的私人领地。”
最后四个字,葛辽说的很重。
李超、龙玉海和几个相对年轻的男人气得咆哮起来,龙玉海指着车上那些横幅叫:“你看看,你看看,我们是来要求你们归还我们的家园的,你们风庄主霸占了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宅基地,如果他再不出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分分钟钟让他上电视,让他上各个网站的热搜头条。”
葛辽看着龙玉海,眼睛根本没瞟横幅一眼:“写什么横幅是你们的自由,我们农庄没什么风庄主,你们写的内容我们也不关心,现在,请你们马上把车子从我们老板的私人领地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李超气得满脸通红,跳起来指着葛辽:“你报,有种你就报,不报你是王O蛋。”
葛辽回头,风淡云轻地对仲安说:“仲老师,有人开车私闯农庄,报警。”
仲安拿起挂在值班室外墙上的电话拨打:“我是风回农庄,有七辆车,大约二十个人,未通过预约,现在从东大门强行闯入农庄领地,还威胁我们叫老板出来跟他们谈条件,否则就网络暴力我们,我们多次请他们离开,他们……”
龙拴紧看仲安真的打电话报警,颤巍巍地指着葛辽:“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呃……”
他抚着胸口,软软地往下倒去。
龙玉海抱着他大叫:“爸,爸,爸你怎么了?”
龙拴紧双眼紧闭,只管往下倒。
龙玉海随着他爹的劲跪倒,抱着人悲愤欲绝,冲葛辽大叫:“你们把我爸气得心脏病犯了,他如果有个……”
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叫:“哎呀,这下农庄有得赔了。”
准备附和或反对的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草,这心脏病是跟脑残电视剧学的吧?”非主流年轻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这瓷碰的也太敷衍了吧?能不能有点专业精神?碰之前先查个专业书籍或视频很难吗?
严重到能让人一下昏倒的心脏病发作时根本不可能控制自己摆出这么优美的倒地姿势好吗?太不敬业了。
大爷哎,您老起来吧,要不待会儿医生来了一检查,您妥妥露馅儿,到时候多丢人。”
有人小声问:“真的吗?电视电影里心脏病发作不都这样吗?”
“电影里演的不对。”一个身着一看就很贵的休闲装,发型和脸也很贵,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精英男说,“我是医生,心脏病心脏病急性发作非常危险,这位……这位……老人,呵……”
精英男无奈地笑了一声,看起来是不想说违心的话,也不想得罪那一群人,所以不肯把话说白了。
可他的意思围观的吃瓜群众都get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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