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有点无措:“这是遇到自然灾难了还是有人要害他?”
黎下说:“不知道,所以我得马上去。”
姥爷转身往村子里跑:“那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黎下看留下的两个人:“你们回去吧,看好农庄,别我回来时给倒闭关门了。”
怀江看萧知:“他跟你一起去。”
黎下抢了怀江手里的遥控车钥匙往车子跟前走:“开玩笑,谁离开他都不能离开,万一有客人磕着碰着,你想让人讹死我啊?”
萧知抢在黎下之前上了驾驶位:“没那么严重,最多讹三五万块钱,你要是出点事,我们都得失业。”
黎下跟怀江摆手:“萧医生送我到机场,家里辛苦你了。”
再跟两只儿子摆手:“看好家,等我回来。”
说完上车,萧知随即发动了车子,进了寨门没几步,姥爷正好跑回来。
黎下打开窗户。
姥爷:“再往下点,脖子伸过来。”
黎下把窗户降到底,伸脖子。
姥爷把一个东西挂上去:“带上吧,要不你姥姥能把我唠叨死。”
黎下捏起胸前绿豆大的小坠子:“姥爷,不是说我不在部队了,以后就不用带这个了嘛。”
姥爷说:“在部队是怕你们打仗啊,还有抢险救灾什么的有危险,所以让你带,回家开农庄,安全了就不带了,可你现在不是去大沙漠里找人嘛,这比打仗还危险呢,当然得带着。”
“好吧,那我走了。”黎下把小坠子塞进衣服里,对姥爷挥挥手。
车子一驶出大祭岭,黎下就闭上了眼睛,对萧知说:“我坐飞机时睡不着,到了地方肯定又要马上去找人,也不能休息,我现在先睡会儿。”
“好。”萧知答应着,让开两个站在大祭桥头对着大祭岭张望的客人,慢慢把车速提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他们达到九商国际机场。
车子停稳,黎下才醒,他伸了个懒腰下车,萧知把一个旅行包递给他:“身份证在这儿,电池和充电器在这儿,还有这个,能过安检吧?”
黎下点头:“能。”
那把短刀是他自己用神衣冢的老柿树根削的,什么检查都能过。
萧知说:“你是老板,你执意不让我跟,我也没办法。记得自己是去救人的,救人的前提是自己必须是安全的。”
黎下:“我知道,到了给你打电话,再见。”
说着,拎起旅行包,挥挥手跑进了航站楼。
萧知靠车子站着,黎下已经刷脸过安检看不见人了,他还站在那里。
黎下的记忆显然还没有恢复,所以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句话出了问题,让黎下坚信沈九州不在九商,而是在西部荒原并且面临危险。
*
黎下过了安检,走过长长的大厅,看到登机口服务人员的身影时,才松了口气。
他一路上都是在装睡,因为不想和萧知说话,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说话,萧知就能识破他的谎言,但他能感觉到萧知没有任何恶意,所以他不愿意冷淡萧知,只能用装睡逃避和他交流。
现在是晚上8:38,航班是,9:10的,他在风回岭上给易眠打电话时是6:27,风回农庄离机场253公里,如果不是萧知出神入化的驾驶技术,他铁定赶不上。
易眠这丫头,如果不是迷信萧知,就是诚心想让他上不了飞机。
*
晚点20分钟,到格尔木凌晨1:58.
走出机场,外面像另一个世界。
黎下在他记忆的那个世界里,也到过格尔木,到过昆仑山,但那个世界没有这里广大,那里的格尔木虽然不能和内地的繁华城市比,但也有城市的感觉,只是城市绿化差一些,建筑物粗糙简陋一些,人少一些,这个格尔木,如果不是身后几栋灰扑扑的建筑,黎下都要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洪荒世界。
风从无边无际的荒原而来,轰隆隆震撼着心脏和耳膜,也带来旷古辽远的气息,入眼皆是黑灰色,让人怀疑,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迷失其中,再也不得转还。
黎下看着两个和他同机抵达的人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带着一点苍白的光钻入无边的黑色中然后消失,他撒开腿向公路对面跑去,他刚在手机上查到,五百米外,有一个全国连锁汽车租赁公司的分店。
几分钟后,他站在了租赁公司的服务大厅,睡眼惺忪的年轻店员把一个代码牌推到他面前,打了个呵欠:“押金五万,扫码付,身份证。”
黎下扫着码随口问:“什么车啊就五万?”
全国连锁的汽车租赁店有很多,一般的车押金两千元左右,高档车两万左右,现在的公民征信体系比较完善,不怕有人损坏了不赔,所以五万的押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年轻人接过身份证,又打了个呵欠:“改装过的越野,一共两种,小的和大的,您一看就是需要大型的,我直接替您做决定了。”
黎下拿回身份证,接过店员手里的钥匙:“性能和油没问题吧?”
店员下巴指指外面一辆看着很有坦克风范的车:“您可以看看,改装过的油箱,280升,满的。
性能的话,我们这地方,出租性能差的车给顾客,基本相当于谋杀。”
“那就没问题。”黎下说着已经跑出了大厅。
打开驾驶室的刹那,他突然僵在那里,然后转身又跑回了大厅,抓住那个店员:“门锁上,跟我走。”
店员一边“哎哎哎”一边抓了条大衣,到了门外,黎下说:“门锁上,快点。”
“凭什么啊?我为什么……哎。”
黎下拉开后车门把店员扔进去,然后迅速上车,车子在一声低沉的轰鸣里蹿了出去,店员一阵“哎哎哎”的叫,然后冲着黎下嚷起来:“店里就我一个人,门都没锁,我回来要是东西被偷光了……”
“偷光比没命强。”在几乎飞起来的车速中,黎下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店员抓住驾驶座的靠背站起来质问黎下,听口气颇为不服。
“我看你印堂发黑,今夜有血光之灾。”
“靠。”店员松手坐了回去,“我以为你什么大仙儿呢,原来一骗子。”
黎下没有接话,车子在无人的荒原公路上行驶。
半个小时后,店员感觉到不对劲:“你不是去市区?你,你这是去哪儿?”
黎下:“去找那个给你带来血光之灾的……人。”
店员:“操,你真的假的啊?”
黎下:“叫什么名字?”
店员:“齐朗峰,不是,我凭什么跟你说啊?”
黎下:“七郎峰,在七郎峰出生,以地为名,这山峰当人名还行吧,不算太难听。”
“你怎么知道?哎,我靠啊……”齐朗峰猛地站起来,头碰在了车顶上,他抱着脑袋叫,“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出生在七郎峰?你还知道什么?”
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擦地声,猛地左转离开了公路,然后像炒锅里的豆子一样蹦跳着往前跑,蹦跳了大约三分钟后停在山脚下干涸的河滩里。
黎下把副驾的窗户放到底,熄火,然后才说:“我还知道想把你剥皮拆骨吞噬掉的人到了。”
齐朗峰打了个寒颤:“你……”
黎下抬手:“不管看到什么,别尖叫,这儿没怜香惜玉的人,叫也白叫。”
齐朗峰抱紧自己,连连点头。
齐朗峰觉得大概一个小时或一天后,实际上是半分钟后,西南方向,仿佛远在天边的模糊的山际线上,出现一小片模糊的黑云,那片黑云迅速向他们靠近。
当齐朗峰勉强看清楚那是一群鸟的时候,黎下突然像只灵猫一样“唰”地从窗口弹出,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鸟群中间,嘶哑难听的“呕喳”和几道喷射的弧线同时撞进齐朗峰的耳朵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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