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
宋瑾恒冷笑一声:“我养了那小白眼狼这么多年,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会不清楚?!想必早就在易水居附近安插了诸多眼线,就等着这刻守株待兔呢。”
“本是想着这楼怀去泰峰一趟也该命数将尽了,未曾想到这狗皇帝竟然命这么长,花了三个月才召集起来的骁狼骑也只得逗留在京畿,迟迟不得起兵杀进宫中,才让宋钊察觉异状抓住把柄。”
“宋钊在明,我等在暗,一旦事情败露,我与楼重便会被冠上谋逆的帽子压进天牢,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即将成为东流逝水。”
良久,他扶着额坐在了长椅上,执起一杯凉透的茶道:“九王爷如今何在?”
侍从答道:“听了您的吩咐,已将其安置在了隔壁厢房。”
“一会儿将他带过来。”
宋瑾恒看着墙角寒光凛凛的龙胆偃月刀,心中万千盘算,终化作一声长叹:
“对不住了,楼老弟。”
*
走个剧情,让小元出来给大家卖个萌~
小元:(`皿´)屁股还痛着,勿扰!
第51章 九王爷之死
“嘶……”
元锡白人还未完全转醒,一股痛意与酸意却先从他的尾椎窜上了天灵盖。全身上下的筋骨仿佛被人用重锤打成了千万片,连腰都提不起劲来。
他艰难而缓慢地撑起了半个身子,却在低头时不慎望见了亵衣底下的“凄惨光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胸前与颈侧痕迹尤甚,放眼望去一片青紫,腰际与大腿内侧的指印更是一夜未消,足以从中窥得那人昨夜的失控程度。
私处虽然被人细心地抹了药,但还是娇气地肿了一大半,坐哪疼哪,稍稍挪动便会牵扯到伤处。
任是元锡白皮糙肉厚,也不由捂着屁股,喑声骂了一句:
“……这人是一百年没开过荤吗…下手还真狠。”
屋外难得起了日头,透过轩窗斜斜地映在床头,青铜莲座熏炉在光底下袅袅地燃着烟,倒颇有几分山静日长、优游卒岁之感。
身侧的床榻却空荡无人,显得有几分单薄寂寥。
元锡白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口,把宋府的小厮唤了进来:“你家大人呢?”
小厮看见他锁骨与胸膛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脑中不知浮想了什么,两耳不由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回元大人,宋大人今早辰时过两刻便到宫里去了,吩咐小的等大人您起了再准备早膳与补汤。”
“这么早?”
元锡白皱了皱眉,道:“行了,你先下去吧,路过芳园的时候记得让里边的人帮我烧一下热水。”
“是,大人。”
宋钊此番趁早上朝必是为了在皇帝面前揭发九王爷暗中谋逆一事,只不过自己不在他身侧,看不见那些可能发生的变数,难免有些隐隐的心悸。
他望向桌侧,忽然发现上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枝白山茶。蕊心已成了熟透的鸭黄色,花瓣上还带着熹微时的朝露,顺着叶尖往下淌着水。看上去尤为新鲜,跟刚采来似的。
元锡白伸手抚上那云朵般柔软的山茶,脑海中浮现那人出门走到一半,又半路带了花从容折返的场景,轻哼了一声。
——看来这人或许用不着自己操心。
*
“禀圣上,近日羽林十卫在京畿外十里地附近发现了疑似骁狼骑的足迹,兵部派人暗中监视数日,在柟山又发现了大部队逗留的可疑形迹。”
宋钊着一身白鹤朝服,正声上奏:
“本该驻守在岭东一带的骁狼骑竟无声无息地埋伏在了上京附近,江州十二郡百姓无守,空门大开,被匪寇趁虚而入,乱作一团。而当地官府上门求助安禧王时,却发现王府已经人去楼空,九王爷楼重也与镇守胥东的青龙令一起不知去向。”
楼怀虽终日浸淫于求仙问道之术,但对自己龙命有胁之事确是十分敏感,他皱了皱眉,不大确认地开口道:“右相是说,九弟在圣旨未召的情况下,不仅擅离封地,还暗自集结了大批人马来到上京?”
“正是。”
宋钊又道:“前日臣偶经城郊的溪山阁,恰好亲眼看见九王爷在此地歇息,他似是与京中的熟人有所谋划,心中有鬼,才欲盖弥彰地选在了如此偏僻之所。”
“有探子回报,九王爷在楼中整日荒淫无度,对待下人侍女手段极其残忍,甚至还无端葬送了数名舞女的性命……”
“岂有此理——!!”
楼怀虽“庸”,但并不“傻”,自从听到九王爷携青龙令及骁狼骑暗自潜入京之后就变了脸色,听见他在天子脚下的所作所为竟如此无法无天之时,更是动了怒火。
“岭东是大胥的富饶之地,先帝怜他封王时年纪尚轻,少不更事,还特此赐了他青龙令以卫十二郡。每年藩属国的上供,朕也是择最好的那批快马加鞭地送至岭东,连朕同父同母的姊弟都未尝有此等厚遇!他楼重怎敢……!!”
宋钊见天子动怒,连忙清声劝道:“皇上息怒,九王爷虽愚钝犯下大错,但说不定只是被有心之人蛊惑利用,他背后与之谋划、并撺掇他行此不忠不义之事的人,兴许才是最大的元凶。”
“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教唆一个大胥王爷!??”
宋钊平静地回道:“回陛下,前日臣去溪山阁时与九王爷打了个照面,王爷当时样貌惊恐,随即便从楼中密道逃去了一个住所,想必那里便是他合谋之人的藏身之处了。”
楼怀深吸了一口气:“是何所在?”
“城东易水居。”
宋钊低下头,字字掷地如钟:“亦是陈国公宋瑾恒的暂居之地。”
恰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监的声音尖利而洪亮:
“禀圣上,陈国公在殿外请求觐见——”
霎时,宋钊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一滞,随即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显然他也没料到宋瑾恒会选择在此时进宫与他对峙,生生毁了他想要制那人于死地的先手。
楼怀此刻心情也很复杂,于是他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传。”
不过一刻,便见头发花白的陈国公步履踉跄地走了进来,他眼角泛红,满脸憔悴,不复往日里精神矍铄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个惹人怜惜的寻常老人一般。
宋氏父子竟是在此般情形下首次真正见上了一面。
“陈国公,右相方才同我举谏,说九王爷一路从藏匿之所逃进了你若居住的易水居,此言是否属实?”
宋瑾恒颤颤地抹了一把泪,看了他身侧依然身姿挺拔的宋钊一眼:
“是……”
楼怀被眼前奇异的场景弄得有些迷糊,于是又问道:“那你是承认与九王爷同谋逆反之事了?”
谁知宋瑾恒听了这句话反应却异常激烈,人瞬间就往阶前直挺挺地一跪,与此同时,他怀中紧抱的布包却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一展开,里头竟是一颗血淋淋且未阖眼的人头——
“呀!!!”殿前的太监与宫女见到此景吓得白眼一翻,差点晕倒在殿堂。
楼怀也脸色发白地抖着嘴唇,这阶前的人头,可不是那打算暗中谋反的九王爷楼重吗!
“来人!!将这……将这头颅先收下去——”
宋瑾瑜趁势赶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皇帝磕头,往日里的端正仪态不见踪影:
“老臣一生忠君为国,碧血丹心日月可鉴,今日来此求见皇上,实属走投无路无可奈何啊……!”
“九王爷前几年便生了谋逆之心,于是暗中寻着门路找到了臣,但臣深知这是诛九族的重罪,这些年来从未答应过此人所谓的合谋之计,岂料……岂料他竟暗中领兵潜入了上京,见我不与他合作,便以我宋家人的身家性命作胁……”
说到这,他还抬眼看了宋钊一眼,悲痛欲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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