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却笑了,“小戚总说笑。我知道我们开的价位或许有些虚高,但是您也知道,最近市场经济不景气,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投资你数千万。”
“不过,我与你有共同的目标——我们都想扳倒戚家。”男人身体缓慢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打开的双腿中,一副充满阅历的成熟模样,空气中某种酒香逸散出来——他的信息素居然释放出来了!
方总眼睛一轮,慢慢定格在站在戚珣身旁的祝青辞,慢悠悠道:
“不过我看,小戚总身边的这位小仆从乖巧听话,比我身边的人不知好了千倍、万倍,如果小戚总不介意,借我用几天,让我身边那些人学习一二——”
“哗啦”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室内一片安静,方总身后的秘书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祝青辞也愣住了。
在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戚珣身上。
少年一身西装,此时袖子解开了磁扣,露出一截瘦削有力的手腕。他手中拿着桌面上精致的茶壶,此刻,里面的所有茶水兜头淋下,将男人淋得透湿。
茶水滴滴答答地顺着男人的下颔流下,坠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男人似乎呆住了,方才夸张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手尴尬地悬停在半空,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戚珣嗤笑一声,将茶壶“哐当”一声,又砸回桌面。
精致的大理石茶几被他砸得颤颤巍巍,那上万元从北欧运回来的茶壶经不起折腾,委委屈屈地碎了块边。
戚珣视若无睹,他坐回去,冷漠地一抬眼,两道刀削斧砍似的双眼皮往上一掀,露出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
他笑了笑:“方总,贵司茶水不行,我帮你倒了,不介意吧?”
方总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茶水淋湿了合同,一时间方才整洁干净的合同,眼下凌乱得宛若厕纸。
戚珣伸出手,屈指在这坨“厕纸”上敲了敲,眼神沉了下来,讥诮道:“况且,三年,三亿对赌协议,到底是方总太狮子大开口,还是对戚某太过信任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浑身湿透,他沉默半晌,居然没有动怒。
他穿着一身淋湿的西装,却依然表现出了斯文败类般的好涵养,微微一笑,眼尾的皱纹反添他魅力。
“小戚总想不依靠戚家闯出一份天地,还是有份难度的。小戚总,我确实想与您合作,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戚家,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是小戚总可能太过年轻,把这些当儿戏了,“他一笑,”不过,合同我会为您保留,我等着下一次,我们或许可以正式合作。“
戚珣理都懒得理他,拽过祝青辞的手腕,当场就走。
这场会面不欢而散。出了门,祝青辞才轻轻“嘶”了一声,挣脱戚珣的手,戚珣却抓他抓得更紧,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戚珣,“是不是太冲动了?”
“冲动什么?”戚珣转过身来,眼底一片阴沉,上前掐住祝青辞的脸,“你听不出他什么意思吗?还是你真的想爬他的床?”
他眼神一片阴沉,整个人烦躁异常,死死地盯着祝青辞,缓慢开口:“我现在有些后悔把你放出来了……祝青辞。”
戚珣到底年轻,不懂得何为“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方才还西装革履、斯文精英的外壳一下打碎,露出里面一个偏执又怨恨的少年,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的此生仇人。
祝青辞没放在心上,他轻轻拍了拍戚珣,把暴戾阴沉的少年放在自己颈窝里,顺着alpha的脊骨一下又一下地捋,像是在给一个大猫顺毛,温声道:“好啦,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
他说话声音浅浅淡淡,却带着纵容感。戚珣默了默,在祝青辞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忍不住贪婪地嗅闻着omega温热的皮肉香气,头不自觉地埋在他的颈窝里蹭,恨不得得到所有气息。
“如果我能长在你的身体里就好了,”戚珣无言地想,“这样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了。”
天空阴沉地压下来,乌云在不远处高高堆起。他们一路沉默,开着车往学院的方向走。
开到一半,戚珣忽然说:“如果我从戚家独立后,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祝青辞怔了怔。
戚珣目视前方,车窗前,无数灰漆漆的树、电线杆、黑鸟从他两侧掠过,阳光艰难地从乌云中洒下一小块金光,又飞速被淹没,好似一个溺水的人。风卷起远处平田的茅草,依稀仿佛能听见九月的风声。
在一片幻梦般的景色中,戚珣说:“祝青辞,五年前你背叛了我一次,一年前你又趁我不备,趁我易感期对我动手脚。我现在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你又背叛了我,”
他转过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眼如同水鬼一般,透着水汽的阴森,他磨着后槽牙,缓慢道:“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你愿意跟我一起,逃离戚家吗?”
祝青辞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唇。
好。
“——不好。”
他敛下眼眸,摸了摸手上的黑枷,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戚家对我挺好的,给我吃给我穿,如果不是戚家,我恐怕已经死在了那场泥石流中。”
戚珣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笑了。
或许是天空太过阴沉,车内一片昏暗,祝青辞没看清戚珣的表情,他听见窗外下起了暴雨,随后是一声急刹,戚珣一脚将祝青辞踹下了车,漠然道:“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这里是一个建在荒郊处的高速公路,公路两旁只有光秃秃的矮丘,黑黝黝的渐变衬出它们灰色模糊的轮廓,星星点点几颗七歪八扭的树。
祝青辞抬头望着天,一滴雨水从万米之上的高空降落,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是落入湖泊中的雨水,溅起细微的涟漪。
暴雨如注。
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似乎又奇异地烫了起来。这大概是一副孱弱多病的身体,娇气得不像个仆从。
祝青辞叹了口气,眯着眼睛,艰难在暴雨中辨认方向,判断了一下高速公路的能见度,决定还不如翻出公路,离远一点。
免得被突如其来的车给创死。
一道刺眼的车灯却猛然撕破粘稠的雨幕,一辆银色的柯尼塞克“呲”地滑到他面前,慢悠悠地喷了一下尾气,接着,高精度玻璃车窗缓慢滑下,露出里面一个黑色的小卷毛。
丁宴探出车窗,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眯着眼睛呲牙笑道:“小仆从,怎么这么可怜,一个人在路上淋雨。”
“需要我搭你一下吗?”
第8章
“你往哪里走?上副驾。”
暴雨淅淅沥沥地砸在车窗上,祝青辞似乎很疲惫,他没有挣扎,一上车,丁宴就“啧”了一声,抱怨道:“我的车都被你坐湿了,你得赔我。”
祝青辞含糊地道了声谢,接过毛巾擦脸时,他手抬起来,湿漉漉的衬衫黏着他的腰滑上去了一截,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腰。
男生腰肢劲瘦,弧度软软地顺着后脊凹陷进去,雪白的肤色一片明晃晃,白腻得要命。
莹白的雨水顺着他的腰线缓慢下滑,一路顺着骶骨延伸向下,没入一片阴影……
丁宴眼神直了一瞬间,等他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如临大敌地往后仰,脸上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嘴里却还念念有词,气势汹汹道:“祝青辞,你搞清楚你的身份!”
“少把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勾引我成功的!你是omega,我也是omega,我们之间是不可能oo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oo恋的!!!”
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凶恶极了。
“……”祝青辞擦脸的手一顿,他扭过头,露出一双微茫的眼睛,说:“可是我们两个男生,也不能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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