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珣差点气笑了,从床上坐起来,磨了磨牙,“祝青辞,你皮痒了?”
祝青辞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才道:“无论如何,以后不能在外面这样了……”
戚珣神色冷下来,“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我的哥哥,还是我的仆从?”
“……”
祝青辞哑然。
数年前的那场悬崖事故如鬼影一般,逡巡不散地缠绕着他们,成为他们之中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一道裂痕。
正是因为当初那么好,所以后面才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面目可憎。
祝青辞垂下眼睫,张了张嘴,狠着心肠,似乎想要说什么,左手腕上的黑晶手环却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微小的电流!
他一瞬间瞳孔扩散了一下,眼底浮现淡淡的水雾,喘了口气,却艰难地撑住旁边的桌子,没让戚珣看出他的不对劲。
眼前又浮现那个满是火烛的祠堂,他跪在冰冷坚硬的石砖上,耳畔铁一般冷硬的声音带着鞭子的破空声在他耳边炸响:
“祝青辞,你被我们收养,就应该知道怎么才能当好一条合格的狗。我们是叫你保护他,不是叫你残害他,让他愧疚一辈子的。”
电流震得他头脑晕眩,他垂下眼,柔软漆黑的睫毛在眼睑下垂落出一片流动的阴影。
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戚珣一看到他这锯嘴葫芦的模样,就一阵烦闷。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你背叛的我?还是我背叛的你?装可怜给谁看?”
戚珣冷笑一声,不满地看着omega,omega烧已经退下,可脸色依然还有些苍白,仿佛一块冰凉的白瓷。
恐怕对于祝青辞这种,脆弱得要死,一只手就能捏碎的小白瓷来说,即使是临时标记,对他来说还是依然有一定的身体负荷。
如果完全标记,恐怕连床都下不来了。
想到这,戚珣才“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恹恹道:“拿去。”
电流停下,祝青辞缓了口气,他已经习惯这种猝不及防的疼痛,于是他收敛好表情,疑惑地看向戚珣。
他不明白为什么戚珣每次咬完他脖子,就跟上完床的男人一样,喜欢给出补偿。
只是咬脖子而已,虽然有点痛,而且被弟弟压着也有点羞耻……好吧其实每次咬完还很困,每次他都要睡过去。
他承认他不喜欢被人咬脖子,但是如果是戚珣,他可以让步。
然而,如果戚珣听见了他这般“大放厥词”,恐怕要勃然大怒,什么叫咬了会很困!不应该被情|欲沾染、□□烧身吗!
——这跟质疑他行不行有什么区别!
那张黑卡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如果丁宴在场,必定会大叫起来。
这是校园中极少的几张VIP通行磁卡。加德王立学院中不少设施只对王公贵族开放,有了这张卡,相当于祝青辞在加德王立学院中有着最高权限,可以在学院中畅通无阻。
戚珣声音别扭,挤牙膏似地一板一眼:“你之前不是说想看什么书,权限不够么。拿去。”
他扭过头去,耳根似乎红了,修长的两指夹住黑色的磁卡。
祝青辞本来想拒绝,一听到,忍不住动摇一下。
他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嗯……只是借书而已,他又不是不会还。况且,之前他为了戚珣,还拒绝了丁宴的两百万。
他收下,对戚珣弯起眼睛:“好,谢谢你。”
戚珣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又扭过头去,“你要借的什么书……权限居然还会不够。”
祝青辞后颈一麻,一时间有些心虚。好在戚珣临时标记他后,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太过纠结,低头一看时间,才脸色一变。
“走。”
他提起祝青辞,就夺门而出,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刺啦”一声,停在校门口,他将祝青辞扔上后座,给他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后,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到了目的地祝青辞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高楼大厦,人来人往,不远处是港口,隐约有轮船的汽笛声划破长空,货物有条不紊地吞吐着,进了门,大提琴悠扬的曲调飘荡在半空,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如漫天繁星,灿烂华美。
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迎面而来,向戚珣伸出手,笑道:“小戚总,百忙之中拨冗莅临,麻烦了。”
他手上五光十色,满是黄金与翡翠,甚至还挂上了价值超十万的超七水晶,颇为珠光宝气。
戚珣也笑了:“方总说得哪里话,是我麻烦您才对。”
他们一边欢笑交谈,一边往办公室走去,被称作“方总”的男人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祝青辞,“这位是内人?”
“什么内人?仆从而已。”戚珣笑了笑,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方总不介意吧?”
“有什么介意,只是你这仆从,长相似乎还标志的。”
方总也笑。祝青辞看着他们打官腔,摩挲了一下左手的黑色手环,脑海里却在想关于军部的事情。
“——如果你想逃离戚家,军部是你唯一的机会。”
那张隐秘的信纸上提醒道:“祝青辞,我是看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你手上的这种黑枷,只有军部的人才有可能帮你解除。”
“而且,如果你背叛戚家,唯一想活命的机会,只有进入军部。
军部是当今唯一一个游走独立于黑白两道的暴力合法组织,是最为特殊的武装机动队,即使是最顶级的豪门望族也动不了里面的人。”
“军部的沈小军爷你听过么?他就读于加德王立学院,如果你有机会接近他——”
“算了前言撤回,听说此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草菅人命,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你遇见他还是快跑吧。”
戚珣和方总有说有笑的声音如同隔了一层水雾,祝青辞一边盘算着关于军部的信息,一边又走神地想,戚珣这人也真是奇怪。
平时看上去幼稚又冲动,可是一到这种时候,身上又奇异地泄出一丝精明狡诈的气息,真叫人捉摸不透。
小时候却像个白团子,软绵绵黏哒哒地要往他身上贴,腿上抱。只是当年比他还矮了个头的弟弟,如今却已经比他高。
曾经同床共枕,睡前每夜都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个笑话,都能开怀大笑,如今却各怀异心,谁也不认得谁了。
方总将合同推给戚珣,戚珣笑着接过,又随意地挥挥手,指使祝青辞端茶送水,祝青辞倒是很听话的照做了——反正他的“卖身契”还在祝家,因此也没什么怨言。
他忙前忙后,每当说话时,都是压低着声音,方总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一些窃语,却莫名觉得悦耳好听,轻柔如母亲抚摸在面庞上的手一般。
他眼珠一转,莫名多打量了好几眼这个黑发蓝眸的少年。
这对主仆真叫人奇怪,分明戚珣才是那个片酬上百万的明星,一张脸长得不说雍容华贵,也算是价值连城了。
可两个人站在一起,叫人过目不忘的,却总是旁边这个看上去沉默温润的少年。
黑发柔软地垂下,贴在少年苍白的面颊处,一双眼睛居然是天空般的蓝色,如同倒映着天空的湖泊,眼睛很大,鼻子却秀挺而小巧,唇色寡淡,唇形却很饱满漂亮,看着莫名想叫人咬一口。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偏又抢走了所有本该在戚珣身上的目光——仿佛一幅淡淡的山水墨画,温婉娟秀,无一丝脂粉气,却又叫你挪不开眼。
方总顿悟,这恐怕是一个媚骨天成的omega——一时大为惊奇,这比他日常流连于会所见的莺莺燕燕,可带劲多了。
戚珣此时忽然出声:“方总,这份合同,你没有拿错么?”
他抬起一双平静的眼,声音还是温和可亲的,可眼神却慢慢冷却下来。
这是一份对赌协议——戚珣如果想靠自己成家立业,逃过戚家对他的管辖,不剑走偏锋,根本拼不过积累上百年的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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