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铮立刻掉头,“你这里有热水壶吗?”
他无事发生一般, 声音含笑,“我带了欧兰酒庄的红酒,还有莓果、肉桂和香叶……稍微借用一下你的热水壶和砧板。”
欧兰酒庄是最富盛名的酒庄之一,每年只向外售出十瓶酒,足以见到这瓶酒的珍贵——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沈有铮不问自取地走向了宿舍的一个角落,那里是个小桌子,加德王立学院的学生们有时候会心血来潮,自己在宿舍煮一些食物,因此是有一些厨房用具的。
沈有铮脱掉外套,卷起了衬衫,小臂上肌肉线条分明,走势利落,青筋如青蛇一般横亘在他的小臂上,显得富有力量,却不会觉得过于壮硕,还有些年轻的朗朗少年气。
他熟练地拿起餐刀,利落地苹果、橙子、柠檬和草莓切片,然后放入盛了热红酒的热水壶中
扑通扑通的水声沉闷地响起,令人有安心感,电磁炉劈啪地被打开,红酒在高温下缓慢地沸腾,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他又准备起了香料,肉桂耐心地切开,放在了带来的玻璃杯中,薄荷叶也插了进去。
想必这些贵族子弟们都熟稔这样的酒文化,因此沈有铮摆盘时,看起来颇有些赏心悦目,弯腰时,利落的腰线收束进窄裤,背上是隆起了两块肌肉,十分有力量感。
两个人寂静无声,一时间,只有热红酒在透明的玻璃瓶中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酒精慢慢蒸发出来,薄雾在半空中氤氲。
祝青辞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他有些畏寒,本来白皙柔嫩的脚趾被冻得有些红,抵在床上,微微蜷缩着,足弓都绷紧了。
他裹成了饺子形状,看上去像是一个毛茸茸的小兽,沈有铮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应该是室内酒精蒸腾,使得空气变得有些迷醉,红酒的色泽在透明的加热壶中,仿佛红宝石在高温下融化,各种水果在酒液里浮尘,飘逸出馥郁的果香。
大概十分钟后,他将红酒装进透明的酒杯中,往里面加了冰糖和话梅,走了过来,站在床边。
装着宝石色泽酒液的玻璃杯贴在了祝青辞的脸上,给他暖脸,祝青辞的脸于是一下子变得热热的。
他抬起眼睛来,一双银蓝色的眼睛很是宁静,沈有铮却有些害怕那样的宁静似地,偏过了头。
窗外的初雪还在下,他们在一起喝着热红酒,圣诞树的铃声被风吹得叮叮当当,轻微地响彻在加德王立学院中,像是夜深时猫头鹰时不时传来的“咕咕”声,不会觉得吵闹,只会让你觉得夜太过静谧。
“谢谢。”
祝青辞的声音打破夜的静谧,他抬起眼睛,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淡,仿佛烈日下即将融化的初雪,沈有铮挑了挑眉,懒声道:“不用谢,应该做的。”
他靠在墙上,看着窝在床上,小口小口喝着酒的少年,热红酒里面的酒精大部分都蒸发了,因此只剩很少一点的酒精含量,不会让人醉。
少年啜饮的样子很乖,眼睫垂下来,细细地颤抖着,猩红的酒液让他的唇染上一抹红。
外面的初雪还在簌簌下着,鸦青色的屋檐上堆起了雪,室内开了一盏小灯,跳动的灯火下,屋内的气氛这样温馨,以至于沈有铮的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块滚烫的烙铁,热得有些发麻。
祝青辞喝完了,把酒杯放在了旁边,他坐在床上,却忽然开始解开了一颗睡衣的扣子。
少年苍白的锁骨一下子便暴露出来。
沈有铮呼吸一滞,翡翠色的眼眸微微一缩,仿佛一块幽绿的苔藓,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块白皙的皮肉。
“你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你不是要来临时标记的吗?”
这下轮到祝青辞有些讶异了,他看着沈有铮微变的脸色,又问了一遍。
“不是吗?”
祝青辞好像很困惑地看着他。
他看上去好像说的是真心所想。
如果说方才此时此刻成了一块冬日里温暖沈有铮的烙铁,那么此刻,那个烙铁好似迎头淋了一盆冷水,忽然就凉了。
他胸膛里冒着冷却的热气,残蜷未消地在他的胸膛里横冲直撞,沈有铮盯着祝青辞看了半晌,却忽然笑了:“你说的没错。”
他阔步走上前去,军靴在地面上哒哒作响,笃笃有力,近乎带着压迫感和刺骨的冰冷感靠近,巨大的影子从后往前,将omega完全笼罩。
“那么,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让我咬一口?”
他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冰冷的玻璃撞击声,尚未喝完的酒液在杯中飞溅,打湿了他的一小块衬衫,仿佛染血。
他嘴角依然含笑,看上去游刃有余,眉眼都是松弛的,好像他今天的目的真的是为此,而如今他露出了猎人成功用献祭捕获猎物的笑。
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或许是灯光太过黯淡,那双眼睛有些晦暗不清,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祝青辞的手,将祝青辞压在床上。
omega没什么力气,轻轻一碰,似乎就能被他碰碎,皮肉馥郁柔韧,似乎连骨头都是软的,就这样被他推到在床上,一双眼睛茫然地向上,很轻地眨了眨。
沈有铮一只腿站在地上,另一只腿却弯曲,卡在了omega的两腿之间——他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压在床上的omega,然而omega表情却十分平静,似乎对他这样的举动完全不意外。
烧红的铁水猝不及防地被覆上了一层冰,一冷一热,简直要人小命。
沈有铮胸口的那块骤然冷却的烙铁几乎将他的血肉都黏住了,冷热交替让他的胸膛空荡荡一片。
他将祝青辞翻过去,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撩开omega柔软的黑发。
他的手指在那个透明的抑制贴上缓缓摩挲,omega被那冰冷的皮革触碰,微微打了个颤,却就这么乖顺地躺在他的身下。
可他越是乖顺,沈有铮胸膛里的那块烙铁就更加锥骨,仿佛有刺哽在其中,他莫名有些烦躁,因此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在勾引我?”
沈有铮居高临下,内心隐隐烦躁,可是他却笑得很灿烂,“你知道alpha的易感期有多疯狂吧?”
他像是不怎么瞧得起祝青辞“廉价而拙劣”的勾引技巧。
沈有铮从小就家财万贯、权利滔天的沈家长大,虽然成长环境有些恶劣残忍,可是那种精英阶级的基因却刻入了他们的骨髓。
说到底,他与戚珣,丁宴,蒋白止,并没有很大的不同。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高位,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自视甚高自以为是自我中心,看人的目光就连看狗都不如——
因为狗起码还有忠诚,而人在他们心中,却一无是处。
四个人,无一不如此。
祝青辞内心清醒漠然,只想快点让沈有铮标记,这样他往后就能和沈有铮断绝来往,而不用受他掣肘。
所以他在alpha的冷嘲热讽下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而下一刻,alpha的血压简直要因为他而飙升了——
沈有铮瞳孔一缩,眼睁睁地望见omega不知死活、轻轻揭开了抑制贴!
空气中,雪松林的气味一下子骤然爆发,狂风一般席卷,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那雪松林香气就像是一个美好而缱绻的梦境,勾引着沈有铮堕入。
沈有铮浑身肌肉骤然绷紧,他翡翠绿的眼睛却微微发起了红,像是忽然闻见了血腥味的大白鲨。
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咆哮,好似下一刻就要冲破那薄薄的毛细血管。
omega后颈的皮肉泛着红,在棘突那里小小地突出一点,口腔中的犬牙开始不自觉地分泌信息素,大脑宕机,只剩下一个冷酷而疯狂的想法。
上||了他。
这是alpha最潜藏、最本能的生理欲望,沈有铮呼吸有些粗重,缓缓低下头去,越来越下,十指紧扣住omega,将他牢牢地锁定在了床上。
alpha优越挺翘的鼻尖轻轻触碰到了omega的后颈,接着,他微微侧了一下头,薄唇微启。
一对犬牙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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