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说的。”宁辰没看他。
楚文禾:“……”
宁辰:“志愿者的事要考虑一下么。”
楚文禾认真想片刻,说:“请给我开抑制剂吧。”
共协的好意他心领了,被陌生人“标记”的事,楚文禾个人仍然没法接受。
然而,他又忽然意识到,就在刚才,他还对可能被前夫临时标记的事抱有相对开放的态度。
仔细一想,大概是他屡次用前夫的衣服筑巢,对前夫的信息素没有那么排斥的缘故。
宁辰把开药的信息输入计算机,“今天晚饭后一小时,会有护士来为你注射。每晚一针,住院期间每天都要打。”
楚文禾:“麻烦了,不过……”
“什么?”
宁辰看他。
楚文禾:“我的情况,先别告诉江郁。”
“他都知道,”宁辰笑道,“不过你别担心,他最近可能没什么机会来烦你了。”
闻言,楚文禾愣了一下,“为什么。”
那一声询问在空旷的病房内回响,又因为宁辰的沉默石沉大海。
楚文禾:“是不是因为开枪的事——”
“对。”宁辰轻声叹气,“他因为你,惹了不小的麻烦。”
“……”
楚文禾垂眼,没再接话。
……
……
柳冬炆离开会议室,脸色铁青地去慰问婚宴受伤群众。巡床、寒暄、握手一套流程,自己觉得虚伪,又当场发了慰问金。
今天是中央TV宣布他继任共协会长的日子,从前的他在监察部身份隐蔽,几乎没有群众见到过他,颇有种从天而降的英雄气。
此时,医院的集体病房正好打开电视,受了轻伤的omega还在小声议论。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omega们的特殊日子。
柳冬炆巡完三层,看了眼手表。
正要回去时,楼上跑来个急匆匆的身影,是羊元洲。
“怎么了?”柳冬炆见羊元洲脸上还脏脏的,把人拉到过道旁关心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受伤了吗?”
羊元洲的脸烫伤了一小块,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我听说了您在会议室的事,有点担心。”
柳冬炆爽朗摆手:“没事!”
“您也不要怪江郁了……”
羊元洲拘谨,声音越说越小。
提起这个名字,柳冬炆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眼前可怜兮兮的omega,心里像堵了一团火,“你还替他说好话,他那天那么对你,害你自己走夜路差点被alpha袭击,事后还摆个臭脸,半点良心都没有!”
“是啊,”羊元洲拉着他的衣袖,“所以今天的事,江郁冲动也是有原因的……”
柳冬炆一开始还没听懂。
又见羊元洲欲言又止,瞬间缓过神来,想到了被挟持的两只面具黑兔子。
“你的意思是,当时撺掇江郁的那个omega——”
羊元洲微皱眉头,“还是算了吧。”
柳冬炆不自觉地攥起拳头,“好啊……可算让我逮住了。”
*
顺心诊所。
程玉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醒来已是下午了。点了个外卖在卧室吃完,又借着那股困意小睡了一会儿,才来到客厅准时收看新闻。
今天可是月末,政策上的调整一般就集中在这几天。
程玉靠在沙发上拨弄遥控器,换到中央TV。
叮。
“欢迎收看中央TV晚间新闻。”
瓜子脸的beta小姐梳着利落的短发,一手按着桌台的稿子,流畅诵读:
“今晚为您带来的新闻有,我市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因不法交易被取缔……”
“元帅签发文件做出批示,我市重点打击此类行为,关于二手服装的盗窃、收购赃物、非法经营等刑事案件,最长追溯期将由5年延长至10年……”
“……”
程玉在沙发上抱着脚,背后一阵阵发凉。
看来江郁当初真的没骗他。
叮。
“本台为您播报……”
“建业集团旗下的东兴酒店今日由于纵火导致人员伤亡……”
程玉愣愣看着电视里混乱的场面,他立刻跑到日历旁确认,上面果然有楚文禾写下的记录,正是东兴酒店。
一时间,程玉急得两手发抖,去卧室里换完衣服回来关电视的时候,正好又有一条新闻在播报。
beta小姐的神情比刚才严肃:“元帅府签发委任状,新时代AO共生协会将迎来史上第一位omega委员长。据本台了解,新任委员长柳冬炆曾隶属监察部,多次协助各部门对边境违法犯罪行为展开重点打击——”
程玉在门口穿鞋,就往电视瞄了一眼,瞬间就愣住了。
电视中正好播到柳冬炆办公的场面,中年的omega一身黑色夹克,眉峰凌厉。
程玉愣了三秒:“啊???”
……
……
中心医院5层。
住院部过道人心惶惶,穿着粉裙子的小护士生怕被撞飞托盘,连alpha医生都不敢大喘气,大家都贴在墙上。
胆子大的护士长试图阻拦:“先生,这里是重点关注病房——”
“谁让他住这么好的病房的?”
柳冬炆呛声道。
护士长:“……”
柳冬炆像一阵风一样走了过去。
后面还跟着一个企图阻拦的委屈omega。
“元洲你别怕,我不会告诉江郁是你说的,”柳冬炆边撸袖子边说,“我今天非要给这个小贱人好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年纪轻轻就学会搞事……”
“还是算了吧……”羊元洲拉也拉不动。
这事儿戳柳冬炆肺管子了。
柳冬炆回头:“你别拦,你知道我护着omega,也最不能容忍O竞还唯恐天下不乱的omega!”
两人就这么以一种奇怪的冲锋和阻拦的组合方式一路到了楚文禾的病房。
咣的一声。
柳冬炆一脚踹开了门——
楚文禾正坐在床上看杂志,那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
一个气势如虹的中年omega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慌乱无措的羊元洲。
楚文禾愣在当场。
羊元洲难掩唇边的笑意,下一秒却见柳冬炆也愣住了。
一时间还有点尴尬。
三个人都站在病房里,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许久没有人开口。
羊元洲心中纳闷:“委员长,您……”
“文禾?!”
柳冬炆忽然热情,三步并两步来到病床前握住了楚文禾的手,“怎么是你啊?你受伤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楚文禾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看着面前的中年omega,“大佬……”
羊元洲:“??”
这时,柳冬炆抬手招呼羊元洲过来,“元洲,那天在江郁车里的是他吗?”
“呃……”羊元洲尴尬笑。
哪有在当事人的面前问这种问题的。
柳冬炆拍了他的手臂,“你肯定是误会了!我跟你百分之百保证,文禾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在病房内又是一通寒暄,柳冬炆嘘寒问暖,摸着楚文禾的背。
门口赶来的护士长和小护士腿都快站麻了。
柳冬炆一瞥眼看到桌上的水渍,咣的一拳砸在上面,“这谁擦的桌子?还是元帅府直属的医院,病房的条件怎么那么差?!”
护士长:“……”
又过了一会儿,柳冬炆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笑容从脸上退去,对羊元洲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文禾讲。”
羊元洲一愣,他没想到柳冬炆和楚文禾熟到了这种地步。
柳冬炆焦急挥手,“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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