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有肖克在,才总被人评价差一口气。
肖克起码是个愿意做表面功夫的,等换了江郁来,柳冬炆的血压直线上升。
听完吴新的说辞,柳冬炆连连点头:“是,把人腿打残废了,也吓得好多omega住院了。而且是连开三枪,干得好。”
孙副将听出门道了。
柳冬炆在意的是打了三枪的事。
“江郁,你以为我没看监控吗?”柳冬炆手指敲着桌子,“你打第一枪的时候那个alpha就倒在地上了,剩下那两枪是怎么回事?”
吴新:“反正枪都开了,计较这一枪两枪的有意义吗?”
“你以为他是紧急情况下的不得已?”柳冬炆一掌拍在桌上,“我告诉你,他是在有理智地泄私愤!”
全场安静。
这顶帽子可不轻快。
要是做实,携带枪支的权力可能会被没收,还要几个月身处共协的监控之中。
江郁全程没说话,脸色阴着。
大伙都以为参谋长在思考怎么反驳,没人知道江郁脑子里还在回放被前妻无情拒绝的一幕。
半晌。
江郁冷淡开口:“我早就说自己不适合这个位置,要么我辞职谢罪吧。”
“哎——”
孙副将赶紧把这个话题打断。
元帅派他来的唯一目的就是防止江郁钻空子脱离组织。
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江郁早就不想干了。是体制内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肯放江郁走。
所幸江郁也不会白占着位置,只要人还在籍,办事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元帅出面画饼也没谈妥,还是肖克想出了折衷方案:同意辞职,但两年内必须参与各部门的所有决策,完成职责交接——
事后证明这很可能是肖克坑江郁留任的缓兵之计。
距离两年之约还剩三个月,府内正愁怎么把“约”续下去,柳冬炆倒好,愣是以一己之力把这三个月整没了!
江郁摘掉耳机,往桌上一丢,起身就往外走。
众人一同而上堵在门口,孙副将乐呵呵拍江郁的背,把人推回座位,“好好说话,怎么能说这些呢。”
柳冬炆抱着胳膊冷笑,“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敢顶着共协的规定在闹市开枪。这次是把人的腿打断,下次就该直接打死路人了!”
孙副将看江郁:“要么你先把枪交出来?”
江郁:“要么我直接辞了吧。”
孙副将再次痛苦面具。
半晌,江郁缓缓沉了口气,把目光转向柳冬炆:“共协二十年来换了七位alpha委员长,每一位都很不容易。你们omega终于拿到了这个位置,更是不容易。”
柳冬炆吸了吸鼻涕,眼神几乎想杀人。
话音一落,江郁把随身携带的枪拍在桌上,冷声道:“两个omega被挟持差点丢了性命,你不去关照他们,反而盯着我开了一枪还是三枪。可怜民间多少omega等着你去解救他们,今天这事,我看你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你他妈的——”
柳冬炆差点踹翻眼前的桌子。
后面的一排保镖赶忙拉住暴走的委员长,事情终于还是闹到这一步了。
……
中心医院,十五楼。
住院部。
楚文禾睁开眼时头痛欲裂,隐约看到了白森森的天顶。
坐在病房角落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还在看光屏。
温柔的声音传来:“别乱动,你的信息素还没稳定下来,你需要静养。”
楚文禾咽了咽口水,他的嗓子快要冒烟了。
记忆停留在前夫向自己丢来衣服。
等等……
江郁是不是开枪打到人了……
脑子一时间运转不过来大量的信息,楚文禾愣愣躺在床上。
眼前出现一抹纯白色的身影,宁辰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笑着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楚文禾看了这人一眼,回想剧情,很快客气回应:“上次见面都是九个月前了吧。”
宁辰:“是呀。”
森白的医院病房,门关着,方形玻璃窗看到来往的护士。
隔着一层墙,楚文禾愣是听到了蓝毛的哀嚎声,以及医生不耐烦的解答:“心肺复苏压断几根肋骨是很正常的事!肋骨能长好,小命丢了可就没了!!”
楚文禾仍觉得腺体不舒服,注意力转回当下。
宁辰看着化验单:“在过去的九个月里,你经历了四次发热期,每次摄入的抑制类药物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大多时候,你依靠隔离贴苦熬,但从第三次开始,你也不得不服用少量的药片。”
楚文禾没看对方,眼前的大夫是高手,他的手慢慢抓紧了被子。
“随着年龄增长,omega腺体分泌的信息素会成倍上升。你早就到了该注射抑制剂的阶段,不过你很会规划,愣是把它延长了大半年。”
宁辰说话时语气很温柔,看向化验单的眼神却是沉静如一汪湖水,“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委屈自己随便找个alpha。”
楚文禾确实想的很长远。
他不是抗拒抑制剂,市场有许多给omega熬发情期的药物,层级逐步提高,都会上瘾,用了更猛的就没有退路了。他是要延迟自己变得“无药可救”的进度。
如果在此期间能找到心仪的alpha,那自是更好。
但缘分这种东西,没法强求。
顺心诊所没有精密到监测身体状况的机器,楚文禾不想放过关于自己身体状况的信息,“我还能撑多久。”
宁辰:“很遗憾,你必须进入注射抑制剂的阶段了。”
楚文禾点点头。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
宁辰:“不要抱着侥幸硬撑。你当然可以一直拒绝抑制剂,可信息素得不到足够的控制,你会在无意识中变成欲望的奴隶,做出自己后悔的事。”
这一说,楚文禾脑海里忽然窜进车库的记忆,不是很鲜明,隐约闪过几个片段。
楚文禾迅速摸了一下腺体——
“别担心,”宁辰说,“虽然你很主动,但他没有咬你。”
楚文禾松了口气。
同时又感觉自己的紧张毫无意义。
omega只有在发热期与alpha发生关系时才能永久标记,信息素紊乱导致的发热,大概率是不会标记成功的。
如果只是临时标记,在他看来也算不得大事。
宁辰回到了仪器众多的计算机前,“你在中心医院期间,我能为你开一些依赖性不强的抑制剂。另外,共协会在两个月后正式开放‘志愿者标记’的申请通道,你可以关注一下。”
楚文禾关注过这项草案。
志愿者标记,是一项解决omega对抑制剂上瘾的措施。
当前,更好的抑制剂仍在开发中。对omega来说,alpha的标记和信息素仍然是最好的渡劫措施。
不少omega或是没有钱购买抑制剂,或是不愿对抑制剂产生依赖,就会铤而走险去接近alpha。过程中,被伤害、被永久标记的人不在少数。
共协发起的“志愿者标记”申请,是让民间的alpha通过报名成为志愿者,无偿为发热期的omega提供临时标记。
标记的过程由共协的负责人员全程监督,AO皆是蒙住双眼,隔着一层厚厚的挡板,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双方都不会知道对方是谁。
共协对临时标记的程度也有严格把控,要求志愿者alpha的咬痕深度必须在半个月之内退去。
当然,期间做出过贡献的alpha,他们的履历上会留下光辉的一笔。当志愿者的时间越久,得到的社会福利也会越丰厚。
宁辰稍一停顿,回头看他:“我身边有两个志愿者,通过我的话,你可以先用他们熬过这次发热。”
又说:“不过你的发热期提前太久,身体储存的热量没法一次散发完全,等到21天后,你可能还会有点不舒服,这个不用太担心。”
楚文禾:“你怎么知道我还有2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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