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江郁哪天协助他教人筑巢,江郁能疯了。
楚文禾还试图找袁兵取经,没想到袁兵一个憨厚有耐心的人,也讲不明白。
“喂。”
宁辰放下咖啡杯,“我看你愣神好久了。”
楚文禾缓缓把视线移向宁辰,白白净净的医生,工作挺认真,私生活玩得挺花,应该也不会出危险的任务,问这人也不像有希望的样子。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楚文禾挪凳子过去,“你说,射击时枪体震动导致的偏离,除了勤锻炼还有什么办法?”
“就是勤锻炼啊。”
宁辰说着,低头喝咖啡。
“……”
楚文禾暗地里“啧”了一声:“只要想到它会震,我就觉得自己肯定打不中,这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宁辰撇眉看他:“怎么个打不中法?”
“几乎打不进5环。”楚文禾手指缠着衣服,“十次还能放三次空枪什么的……”
宁辰:“牛逼!”
“……”
楚文禾想着拜拜吧,回实验室去了。
“哎——”宁辰赶在最后叫住他,“要是心理问题,换把枪不就得了?”
楚文禾回过头:“?”
宁辰笑道:“我帮你挑。你嫌震手,说明那把枪可能不能适合你,选个消音器重点的型号吧。”
……
隔离区。
今天omega们除了筑巢,科研部还给他们安排了新的活动。看似是些幼儿园小孩玩的东西,却是通过眼球运动测试他们清醒程度的实验。
楚文禾就是这次实验的执行者。
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整个科研部唯一能在隔离区待超过半小时的人,其他人一旦进来,多少都会有点危险。而omega们,对于能带来巢资源的楚文禾,已经看做是集体中的一员了。
这次的活动是,写字。
考虑到omega们的安全,写字用的笔是特制的防水马克笔。
楚文禾几乎是半个幼儿园老师了,omega们都乖乖坐着,围绕在他身边,乌铭也混在里面,趴在巢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楚文禾已经熟知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他看准了几个筑巢进步很大的omega,因为后台数据显示,他们有近期醒过来的可能。
写完他们名字里有的字,楚文禾拿起小型白板,“锋。刀剑和兵器的意思,也可以表示气势。”
说话的时候,视线扫过那个叫白锋的omega,白锋的眼珠果然动了动。
几轮下来,楚文禾做完笔记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快到下班时间了。
omega们今天玩得挺开心,还在拿着马克笔和白板搞鬼画符,他们的意识里,世界似乎是混沌的,对文字、图像没有了正常人该有的认知。
不过,一切正在转好,虽然速度并不快。
突然一块白板伸了过来,是乌铭,顺便把马克笔也递给了他。
其他omega又围绕在了他身旁,楚文禾意识到,这些omega恢复得远比仪器推算的进度快。
有的omega只是来凑热闹,但有的omega是在期待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楚文禾写下了一个“禾”字。
“禾苗的意思。”
“我出生前,父母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这个。”
说着,楚文禾在“禾”字旁边加了个口,“而是这个和字,所以,我本来该叫楚文和。”
文和,三国时期一代毒士贾诩的字,凭借一人之力导致天下大乱。
是谋士,换到现在就是参谋。
如果他生为alpha,那他应该会叫这个名字。
那时候,父母见他是个beta,还专门找了算命的师父。师父说,beta还是少说话好,把和字的“口”拿掉吧。
楚文禾一度还以为自己话少就是被这人下咒了,但他现在不这么想了。
白板上,他又写下一个“郁”字。
名字里有个耳朵,也没见这alpha认真听人讲话,尤其是“那时候”,总在顾左右而言他。
omega还在盯着白板,愣愣看着,又眯起眼。
楚文禾说:“呃……它的意思是,茂盛的树。”
可omega们还在瞪着,楚文禾后知后觉,他们好像很讨厌这个字。
……
……
楚文禾照常下班,和江郁回家。
这几日,楚文禾整理了几遍柳冬炆留给他的证据,再次陷入了瓶颈,它们来自过去,当时的刑侦技术远没有现代发达,记录证据的手段也很有限。
柳冬炆掌握它们许久,又心念omega的事,能用的方法肯定都用了。
接下来也只有不常规的方式才有突破的可能了。
L字厨房对着楚文禾摆弄计算机的桌子,江郁系着围裙,在一言不发地煎一块牛排。
家里的经营,楚文禾是半点都没做,之前弄乱的房间,最终还是江郁收拾了,不过巢都完整保存下来,挪去了闲置的空房间。
楚文禾眼看手头没进展,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再怎么说,alpha肯定比他忙。
这几天,两人的话不多,江郁似乎也知道他上火,那天把他狠狠折腾了一顿,之后的几天都是老老实实抱他睡觉。
楚文禾感觉这事总和江郁不合拍,又觉得现在这个时机不适合拿出来讲——这alpha忽冷忽热的,头一天只要放飞自我了,接下来的几天就会安静如鸡。
吃饭的时候,江郁坐在对面,把筷子给他,盯着他把炒好的牛肉放进嘴里。
“怎么样。”
“好吃。”楚文禾说,“你也吃。”
多么充满真情实感又尴尬的对话,楚文禾悄悄抬起眼,“这几天,你辛苦了。”
“不会。”
江郁还是没动筷子,似乎很享受看他吃东西的感觉。
楚文禾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口水,说:“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印象中江郁绝对不是有话不说的类型,就算不说,也早就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把话递过来了。
楚文禾这几天有点钝感。
实话说,他回忆不太起来江郁的状态。
江郁停顿片刻,抬起眼看他,“不能在你的发热期陪在你身边,我很抱歉。”
“不是说过了么,这是你的工作——”
楚文禾忽然和江郁四目相对,正因为看惯了alpha算计的模样,才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十分陌生。
透过这对深邃的眼眸,他似乎看到了alpha心中在反复被这件事牵绊、折磨。
楚文禾感觉自己彻底完蛋了,他已经开始心疼这个alpha了。
不可逆的那种。
碗筷收进洗碗机,消毒晾干,此刻已摆放在铁架上。
楚文禾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去到沙发,在江郁身边坐下来,接着干自己的事。
想到江郁很快又会离开一段时间,他本能地想多和江郁待一会儿,有作为omega的生理需求,也有作为一个人,对喜欢的人的眷恋。
江郁说:“如果我不是突然回来,你会不会把房间收拾好,把那些巢收起来。”
“当然会了。”
楚文禾不假思索。
“……”
对话到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江郁把计算机放回茶几,侧身过来把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我那天看到你筑了很多巢,也没有好好在生活……”
楚文禾没说话,他的确是会去粉饰太平的人。
继而,他明白了江郁为什么对很快要离开的事耿耿于怀。
江郁没把头抬起来,声音闷在了他的肩颈处,“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在家里么。”
楚文禾记得,这是他说过的话。
alpha自然也没忘,可能是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想再确认一遍。
他们曾约定在他的下次发热期前交往,楚文禾也会在最后给出自己思索的答案。这个答案其实早就有了,比江郁赶回直播间主动接收所有的谩骂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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