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摄影棚。
许今程玉和导演组在愣神,路过的保洁也在愣神。
alpha设计师们忙着推销自己——
楚文禾像个被众人供奉的财神,嘈杂的声音中,指节修长的一只手倏地伸进来,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拽了出去。
众人回头,熙攘的摄影棚登时安静下来。气氛诡异到爆炸。
这……
江郁叹了口气,丝毫不在意上百双眼睛,将楚文禾上半身连带两条手臂都困在怀里,“稍微没看住,就跑得没影了。”
楚文禾奋力挣扎了起码三次。
动作幅度不大。
他怀疑其他人没有看出来他被裹挟了。
但这不耽误楚文禾用凶恶的眼神瞪前夫:“撒开!”
许今看到这一幕直接应激了,“江郁,他拿走了莫兰德团队的晚礼服,就是你设计的那件!就穿在他身上!!”
实习设计师叫道:“就是!那可是我们的心血!”
楚文禾正愁没人背锅,前夫的手臂如同壁垒,他那两条被迫贴紧的手臂努力一弯,抱住前夫的腰,“你这人,给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被冤枉惨了!”
许今&实习设计师:“??”
江郁几乎没思索,手臂也顺势在他的腰畔收紧:“我看你喜欢,又怕你知道了不肯拿走。”
许今&整个设计团队:“——???”
“是这样的。”江郁对他们说,“我不满意那件设计,已经有了新的思路。”
“啊啊,那真是太好了!”莫兰德是江郁多年的合作伙伴兼好友,赶紧出来打圆场,“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用担心甲方的截止日期了!”
实习设计师不满叫道:“里面也有我加的创意装饰啊!”
“对。”江郁声音冷了一个度,“就是因为有你那个设计我才要重做,你参照的元素和上个月的杂志太像了,让人家办完婚礼接着打维权官司就不好了。”
第41章 褶皱
实习设计师被当众指责, 脸涨得通红却半个反驳的字也吐不出。莫兰德摸着额心,感慨自己的小徒弟嘴巴太快。
楚文禾想赶紧撤退了。
更微妙的气氛在于,现场所有的人都感觉江郁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了。
员工集体纳闷:这俩人在角午展览会不是说才认识吗?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
难道网传江郁只喜欢巢是真的?
不会吧……
怎么看江郁也不像被世俗欲望支配的人吶。
楚文禾最怕这些人误会, 光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 这会儿至少也YY出半个太阳系了。说什么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江郁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那表情就差把字写在脸上了:坑我加班,你还想跑。
江郁:“跟我走。”
楚文禾:“你容我考虑一下。”
——江郁拉了他就走,楚文禾被那惯性一带, 手里的名片像雪花一样飘落,纷纷扬扬洒在了他被拖着走的大理石地板上。
吃瓜群众已经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反正许今的脸色挺精彩的。
许今跟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侧脸看到同样愣住的罗珅。
压在心底的那股邪火总算喷发了, 忍不住讽刺:“还看呢,某些人靠流量爬上来的,到梅泽来也不安分。蹭alpha的流量,还不知道自己成了笑话吧。”
罗珅脸上挂不住, 抱着手臂别开脸。
白天罗珅被江郁用警示牌挡住的事早在群里传开了, 罗珅一路见学, 接待的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都变刻意了。
“一看你就不适合在梅泽上班, ”许今晃悠着走到罗珅面前, 瞟了一眼远处还立着的警示牌, “你一个外来户,也不怪你不懂。在江郁面前舔着脸往不开放的区域走, 你以为他会为了你破坏梅泽的规矩吗?”
楚文禾离望向他的人群越来越远了。
走廊四通八达,江郁眸间一扫, 拉着他果断换了条路走。
是近路。
也是罗珅白天被拦的那条路。
许今还在火力全开地怼昔日故人,优越感全然写在脸上, 一副我是正式员工你算狗屁的傲慢。
殊不知就在下一刻,
江郁拖着楚文禾就从那块警示牌旁边走了过去。
那脚步挺快,摆明是要赶紧把楚文禾与这alpha遍地的区域隔离开。
楚文禾条件反射地腿一动弹,脚后跟正好刮到了那块牌子。
啪——!
写着“禁止入内”的三脚架仰躺在了地上。
翘着它那无辜又可爱的小脚。
许今和罗珅都不说话了,刚才那“啪”的一声,比打在脸上还痛。
江郁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
跟在后面的助手佟鑫怔住。
江郁:“扶起来。”
佟鑫回头,麻溜小跑就去扶了。
……
……
27层,工作室。
锁芯发出金属摩擦的闭合声。
楚文禾看着摆放时尚杂志的桌上书架,透亮的瞳孔一动不动,死活不给前夫和自己视线交融的机会。
“衣服的事多谢了,”江郁离他几米开外,在两台光屏调出晚礼服的图像,手边动作时,说话节奏也没乱,“才半天就找回来那么多,你比我想象中对我的信息素敏感……”
楚文禾:“不用客气,我也只是想早点完事。”
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到两个月以前。
没有爆红的许今。
更没有处不来的前夫。
楚文禾坐的沙发就在门口,伴着前夫手中的彩色铅笔划过素描纸的声音,“你一大早让我去找衣服,刚才又在摄影棚来那一出,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江郁没看他,“橡皮拿给我。”
楚文禾:“哪里。”
“你右手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
“哦。”
楚文禾拿了橡皮来到桌案前,把它推到江郁手边时看到了咖啡杯的杯垫。是他当初临时弄来帮许今套近乎的小玩意。
好久不见了有点亲切,它似乎被使用得很仔细,没有脏,也没有变旧的痕迹。
唯独有点,
他做的是个茶杯垫。
拿来垫咖啡杯,和他在诊所的观赏鱼缸养鲤鱼有得一拼。
楚文禾收回思绪,也不在意打断前夫工作,“我跟着你过来了,今晚的事你得想办法给我澄清。”
“晚礼服的事,不是帮你澄清了么。”
“我说你和我的关系。”
装什么胡涂。
“这有什么好澄清的,”江郁手肘落向工学椅的扶手,抬眼看他,“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楚文禾纠正:“是离了婚的夫妻。”
夫妻俩字姑且先认了。
呕。
江郁:“是离了婚还一起过发情期的夫妻。”
“不是我叫你来的,”楚文禾可不惯着alpha,“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江郁冷笑:“我要是不来,你都该打上抑制剂了吧。”
楚文禾也冷笑:“那也不关你的事!”
天性纯良不好斗的楚文禾,自认所有凶恶的嘴脸都给了眼前的alpha。
出乎意料的是,这话一说出口,江郁竟没再接话茬了,干净的手指握着铅笔的末端在纸上来回划着涂色,“这几天你来梅泽,没事就待在我这儿吧。外面那些alpha设计师,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但毕竟是alpha。”
楚文禾才想起那些名片,估计已经进了扫地机器人的屁股。就是前夫说话时态度好到出奇,他一时间还有点受不了。
“你知不知道……”楚文禾慢悠悠说,“一个alpha对omega说这样的话,是一种宣布占有欲的表现。”
江郁看着光屏端起咖啡杯:“这样么。”
楚文禾习惯了前夫“不交底”的恶劣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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