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暂时熄火几分钟。
楚文禾:“对了,我有个朋友叫宋奇,就是经常在网上活跃的那个蓝毛。上次没带他去角午,他抱怨了好几天。我想着,能不能让他来梅泽陪我们?”
江郁看他一眼,“准备‘动手’了?”
前夫对人类意图的察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楚文禾自认只开了个话头,换作旁人,是猜不到他想干什么的。
楚文禾:“梅泽规定不少,我知道让外人进来不容易。”
“是的……”江郁摸着下巴,“要是有人能发邀请函还为他担保的话,或许有成功的机会。”
楚文禾:“谢谢你。”
“不用客气,”江郁推上键盘,起身拉松领带,“反正我也不会白帮你这个忙。”
设计师的手异常养眼,不似普通男人的粗糙生硬,又没有女性的细腻柔软。手指干净而修长,看不出一丝做劳力活的痕迹,若要去弹钢琴,必然也是吃天赋的好手。
接着,江郁的无名指和中指勾进领结,缓缓拉开了领带。
就这关头,楚文禾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这条竖纹的黑领带真好看。
江郁用领带夹固定好了卷起的领带,顺手放在了书架的方格中。接着,又解开了灰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室内空调温度适宜,江郁没有穿西装外套。
扣子解掉,已能看到颈线下的皮肤。
楚文禾眼皮用力往上掀了掀,头也顺势别开到一旁,“帮忙可以。趁机×骚扰我可是一百个拒绝。”
前夫低笑几声脱下衬衫,递到他面前,“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衣服被你抓皱了,橱窗里有熨斗,180度,6分钟。”
楚文禾莫名松了口气,没好脸色地接过,瞟了一眼正在挑新衬衫的江郁,“练得不错啊。你这么忙还有工夫去健身。”
“你不是知道么。”
江郁换了件暗白色的棉质衬衫,重新拿回领带。
“……”
楚文禾知道江郁话里有话,发情期那晚,他故意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合,手还不老实地从前夫胸前滑过。
虽是隔着衣料,腹肌的曲线和触感都留在指间了。
当时江郁转移话题够快。
不想在今日,突如其来的“旧事重提”。
干嘛又要再提这件事呢,还想听他说两个人都恶心的名台词么。
思索三秒,楚文禾一声不吭去拿熨斗,把衬衫放在平台,调整完温度一看,压根没有几个褶子!
温度适宜的工作室。
一个画简图的alpha,一个熨衣服的omega。
前夫那句话就像块丢进水里的石头,探了探水底的深浅,得不到响应,也没再管那块石头沉到哪里去了。
楚文禾表情淡然,他把衬衫翻面,想熨烫后背的位置,稍微多看了几秒,又情不自禁冒出这件衣服真好看的心声。
衬衫整洁,没有什么味道,更没有反复穿过的痕迹。
他却中了魔咒似的想把它据为己有,脑海已描绘出生动的场景:把它藏在衣橱最深的角落,或者入夜后把它穿在身上。
早在江郁来接见学团队时,他就看上这件衣服了。
渐渐的,楚文禾垂头,身体前倾,距离桌面越来越近了。
一个身影快步穿过走廊。
佟鑫正带着全村的希望跑过来探探虚实。
楼下的程玉和许今在对骂,alpha设计师们还没完全散去。大家的脑子里都留了个疑影,也看清了一个现实:许今已经没戏了!!
于是,导演拍了拍佟鑫的背:千斤重的担子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佟鑫走得越近,脚步放得越慢,最后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过去,刚把耳朵贴上门——
“想要?”
是江郁的声音。
佟鑫瞳孔地震,脑浆子也跟着晃荡了几下。
不是吧,玩得那么野吗?
愣神期间,佟鑫没听到楚文禾是怎么回应的,等他本着再验证一次的心态再次把耳朵贴上去时——
又一次听到江郁的声音:“干什么呢,手别停下!”
佟鑫:“——!!”
连滚带爬地冲回去报告了。
屋内。
楚文禾连忙拿起熨斗,刚才熨烫的地方已塌陷出了明显的痕迹。
“呃……”
江郁心满意足听着走廊外稀碎的脚步声,来到楚文禾对面拿起衬衫:“烫坏了……”
楚文禾:“我赔。”
“没事。”江郁大方得很,顺手就要往垃圾桶扔。
“哎——”楚文禾按住江郁的手,“不要了的话,我拿回去当抹布用。”
江郁:“随你。”
待到楚文禾晚上去顶楼用餐,莫兰德看到他迭好随身携带的衬衫时,不禁问:“怎么烫成这样了?多少度烫的?”
楚文禾嚼刚烤好的面包:“180度,江郁说的。”
“啊?”莫兰德拿起衣服正反看了一遍,“这是特质的羊毛,只能用125度以下的低温熨烫。”
楚文禾看着莫兰特,嘴里又嚼巴两口。
莫兰德直呼暴殄天物:“他怎么能让你用180度烫呢,这肯定会烫坏的啊!”
第42章 痛快
楚文禾真后悔和莫兰特凑一桌吃饭。
他宁可自己不知道。
前夫一开始就打算把衣服送给他。
恐怕早上就注意到了他盯着衬衫的灼热目光。
要给还不直说。
拐了那么大一个弯子是怕他不收么。
楚文禾捏着餐叉恨恨想:要不是烫坏了, 要不是江郁要扔,他确实不会开口要。
一举一动被拿捏得明明白白的,对方还是自己极度想远离的前夫, 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江郁似乎喜欢送东西给他。
前几天, 楚文禾过完发情期打扫房间, 收拾出一大堆江郁的东西。
像是宣传册什么的小物件就罢了,两块崭新的腕表落在他手里,也没听到江郁开口说要回去。
他的小徒弟程玉识货:我靠, 百达翡丽!还有一块银盘!
楚文禾不太懂行情。
当时,程玉拿着那块百达翡丽对着灯光:这玩意, 高仿都够买三个顺心诊所了。
梅泽顶楼餐厅。
楚文禾见莫兰德心疼那件衬衫的眼神, 大约也知道了衬衫的价值。
在他看来, 前夫穿衣的颜色和配饰选择乍一看不高调,却越看细节越多,他还总在不经意间知道每件单品接近天文数字的价格。
设计师这么赚钱的吗。
外界说梅泽顶流能让人前显贵的大总裁抖三抖。
莫非传言不虚……
这难道不是单纯在玩梗吗?
罢了。
楚文禾暗地里劝自己。
反正那件衬衫他也不是真要当抹布。
如今他更能理解原主死皮赖脸嫁给江郁的行为了,他自己不能接受, 但他确实是能理解了。
“喂。”莫兰德用手肘撞他, “你挺厉害啊, 你怎么把许今比下去的?”
楚文禾扶额。
大叔, 你以为我想么。
设计师们在各桌用餐, 咖啡杯加刚烤好的红酒葡萄面包, 醇香弥漫。一个小时前,设计们还热络围绕着他, 这会儿已经有点形同陌路。
倒也不是。
准确说,是都在偷瞄他, 但没有一个再过来搭话了。
恰逢服务员小姐路过,莫兰德忘了拿奶精过来, 就喊住她问了一句。服务员小姐回去拿,过了几分钟回来说柜台上没有了。
同一时间,餐厅后厨烤小羊排的厨师们正哼着小曲,大伙今晚都挺高兴的。
“上次许今说扇贝烤得太咸,那一顿投诉举报!”
“切,他算什么东西,底层员工有几个没见过他摆臭脸的?”
“许今每次都把餐具弄得乱七八糟……”
“我说江郁早晚要换人吧~!”
“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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