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德:“你早说啊!!”
早知如此,就不用兜兜转转做样品了。
江郁:“样品给我送回来。”
莫兰德:“……”
叮。
【袁兵:您有时间吗?有点事】
桌面通讯器光屏亮着,江郁从短短几个字里感受到了袁兵的为难。
他这保镖是铁血不阿的汉子,难得说话吞吐。
江郁调整耳机,“你说。”
袁兵:“是这样的,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窗外脏橘色夕阳落下,工作室内灯光亮起,所有的东西都在它该在的地方。
不同以往。
屋内的键盘声逐渐变慢,继而消失了。
停止工作的光屏,漆黑的底色照出江郁略带疑惑的脸。
那绝对是江郁最不常有的表情。
江郁:“请你?”
“是的。”袁兵抓着头发,“说是巢的事。”
两人同时停顿片刻。
袁兵:“可我对巢的事半点都不懂,为什么请我呢。”
江郁:“他又在搞什么。”
这事就不得了了,袁兵以为给江郁打过电话就能真相大白,他从没想到,任何事都能瞬间看透的江郁硬是没想明白。
最可怕的是……
键盘声竟然一点都听不到了!
袁兵在诊所的街头守岗,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抓紧,“我、我有个猜测。”
江郁:“你说。”
“呃……”袁兵很少表达个人想法,拘谨说,“之前他不是拒绝了邀请函么。”
江郁:“……”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夫人’后悔了,又不好意思联系您,所以才发消息给我。巢的话,怎么想都是和您有关系吧。”
袁兵衬得起一句程玉的“情商高”夸赞。
江郁和楚文禾刚结婚那会儿,袁兵就曾照规矩叫过“夫人”这个称呼,江郁当时就叮嘱他不许再这么叫了。
今天再次试探。
真的半点排斥都没有了。
谁说omega心海底针,alpha的心简直是生了锈的海底针。江郁现在还算不错了,十八九岁时性格比这古怪,更是捉摸不透。
袁兵记得,刚成为江郁的保镖时,柳冬炆还“告诫”他:保重。
保重……
其实最该保重的就是柳冬炆本人,一个长辈,每次都被江郁气得上蹿下跳。
袁兵:“一定是‘夫人’后悔了。”
又说了一遍。
江郁:“……不可能。”
袁兵:“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这话说得江郁也不好反驳,江郁也相信楚文禾是找自己,可能不是为拒绝的事“道歉”,或许是有别的事。
衣服不想找了……钱不够花了……想签梅泽了……对肖克仍不放心……程玉又惹事了……想打听许今的下落……想问羊元洲的态度……
江郁能想出一百个答案,这也是他迟迟下不了定论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能主动开口就不是坏事。
江郁的手落回键盘,继续处理邮件,“我随时都可以,你去问他的时间,记得先别说我要去的事。”
袁兵:“好。”
挂断电话前,袁兵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夫人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第54章 砸了
袁兵的电话挂断后的三个小时, 江郁在光屏前不知不觉开始了加班。
建业集团刘老爷子家那对小情侣的尺寸他摸了个大概,在量体表中输入数字的手少有犹疑,每个数依旧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就是向来敏锐的眼神有点空洞。
外面全黑了。
工作室也没有开灯。
嗡……
桌上的通讯器发出了亮光。
【宁辰:喂, 不是说下了班去健身房吗?你还在梅泽呢?】
【宁辰:说句话啊?】
江郁依旧敲着键盘, 顺手拨弄耳机, “抱歉,我忘记了。”
【宁辰:哎??出什么大事了??】
江郁:“我遇到了一件‘棘手’事。”
……
两分钟后。
宁辰:【哎!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不是你前妻的余兴节目?想当初你们离婚的时候,他纠缠了你好几个月, 虽说手段比现在是差了点,但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江郁:“你没见过最近的他。见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宁辰:【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啊。不过袁兵说得很对, 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巢的事, 自然是找你了】
江郁没说话。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这次却有种看不清内幕的陌生感。
宁辰:【你把心放肚子里, 我要是你就不多想。你有钱也有权力,长得好身材也好,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你呢】
江郁:“行了,我先忙了。”
这事不适合和宁辰聊, 他这好友是凡事都往好处想的人, 哪怕楚文禾说“你给我滚”, 宁辰也能给他分析出“打情骂俏”“欲擒故纵”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
江郁关掉光屏, 打开工作室的衣橱, 打量起最近刚设计的衣服来。
……
……
顺心诊所。
楚文禾刚把客厅打扫了一遍, 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小憩。
筑巢设计师的职业病之一就是不能让屋子太拥挤。
住的地方不大,但不会囤积杂物。
屋里总有几个地方必须留有一平米以上的空间, 保证巢能顺利搭建。
为了保证巢址的整洁,楚文禾隔两天就会进行一次大扫除。不过这次格外仔细, 既然要招待重要的人,就得拿出重视的态度来。
程玉收拾完窗台回来的时候, 楚文禾正摆弄密密麻麻的笔记,都是过去记录的东西。
楚文禾对生活宽容,对“巢”的事,细枝末节也不含糊。
高兴的模样全写在脸上了。
问题也没少准备。
程玉还从没见过楚文禾如此期待一件事。想到这里,程玉撸起袖子,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干点活。
楚文禾:“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干脆。”
程玉:“是啊!”
“还考虑了我们这边的时间,”楚文禾用笔杵着下巴,“真是难得的alpha。”
也是珍贵的研究样本!
……
下午,4点55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
客厅摆好了桌椅,低矮的圆桌摆放着点心和绿茶。
楚文禾像块木头似的呆坐在沙发上,眼神中似有亮光,四肢麻木。
诊所今天没营业,鲤鱼搬过来了。
今天的胖鲤鱼异常激动,在鱼缸转圈游,仰泳,S泳。刚才还时不时跳两下,因为溅水弄湿地板差点滑倒程玉。
此刻,程玉骂骂咧咧擦完地板,拿着抹布去厨房的洗手池了。
鲤鱼:【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叮咚。
门铃响了。
楚文禾一个激灵,麻溜跑去开门。
站在门口搓了几下手,深一口气拉开了门把——
诊所二楼的过道向来凉飕飕的,许是通风过好的缘故,每次打开,都有一阵凉风直扑面门。
5点,正是火锅店开始红红火火做生意的时间。
一阵喧哗从街头传来。
接着,
又是一阵喧哗。
楚文禾就站在门口,和前夫四目相对。
呆若木鸡,嘴角出奇僵硬,脖子和肩膀像被铁链捆住了似的,导致他在冷风中站了半分钟也没缓过神来。
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维持表情不要僵掉了。
开门的时候他是笑的。
这会儿笑容好似镶在脸上。
偏偏跟在江郁身后的袁兵还一脸欣慰,八成把他愣在门口的模样臆想成“望夫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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