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枕书抿了抿唇。
“怎么,你还没死心?”徐父问他。
当初贺家刚出事时,徐父是想过要帮忙的,案子的大致过程他也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明白想要为贺父翻案有多困难。
事实上,每一个知晓案情的人,都劝过贺枕书放弃。
贺枕书不想多言,也再不想听人劝他放弃,只低下头来,没有回答。
徐父注视着他,似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这么久没见,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他道:“你这一年多过得如何,与徐伯伯说说,在夫家可还顺心?那些人没欺负你吧……”
徐父拉着贺枕书闲聊叙旧,一聊就是好几个时辰,还被他留下用了晚饭。等贺枕书与徐家父子道别,回到山庄给他们分配的院子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屋内灯火通明,裴长临正坐在桌边看书。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只是抬头瞥了贺枕书一眼,依旧安安稳稳端坐原地,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完蛋。
出去太久,小木头生气了。
贺枕书在心中暗道不好,若无其事走过去:“吃过饭了吗?”
这回书画展的东家财大气粗,不仅提供了如此气派的温泉山庄给与会者居住,一日三餐也准备妥当。听闻今晚庄内甚至准备了晚宴,不过以裴长临那孤僻的性子,想来也不会独自去晚宴上吃饭。
裴长临还是不去看他,闷声道:“有人送了晚饭过来。”
贺枕书“哦”了声,走到他身边,故意挨着他坐下:“那……去泡温泉了吗?”
比寻常尺寸稍宽一些的木头椅子也难以同时坐下两个人,裴长临被迫往边上挪了挪,还是做出一副专心看书的模样:“没去。”
“为什么不去呀?”贺枕书软着嗓音问。
裴长临又瞥了他一眼,态度稍有缓和:“你不在……一个人没意思。”
“噢噢……”贺枕书半个身子都贴在了裴长临身上,他将下巴枕在对方肩头,歪了歪脑袋,“可现在我在了呀。”
裴长临正欲翻书的动作一顿。
贺枕书把对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发笑,面上依旧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我呢,现在要去泡温泉了,你如果还想看书那就继续看吧。”
他说完这话便要起身离开,刚一转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贺枕书憋着笑,扭头看他:“不看书啦?”
“一会儿再看。”裴长临板着脸,声音依旧有些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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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给他们分配这院子共有前后两间屋舍,较大的这间作为卧房使用,卧房后方修建有回廊,连通至另一间屋舍,是一座室内汤池。
比起徐家父子那座院落,这个院子要稍小一些,也不像其他院子那样带有露天汤池。
想来也是考虑到贺枕书的双儿身份,特意做了安排。
贺枕书把自己泡进温度适宜的汤池时,心中还在感慨这温泉山庄的主人的细致。
前方水流微动,是裴长临入了水。
这汤池足有一间小屋那么大,不知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在生气,裴长临竟然还特意绕到了另一头入水。
室内汤池水汽充盈,连带着对方的身影也带了几分朦胧。
贺枕书无声地笑笑,故意没理会他。
这温泉水多半有叫人精神放松的功效,贺枕书兀自靠在白玉石壁上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儿,身旁的水流再次传来震动,是对方主动贴了过来。
贺枕书没有睁眼,也没有挣扎,顺从地被人搂进怀里。
他伸手勾住裴长临的脖子,在对方肩窝蹭了蹭:“我错啦,你别生气了。”
贺枕书生气时裴长临总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但换过来,若是裴长临闹起脾气,就好应付得多。
只要服个软,撒个娇,对方立刻就能消气。
万试万灵。
果然对方的手臂很快覆上来,轻轻搂住了贺枕书的腰肢:“去那么久……”
“徐伯伯年纪大了,话多些嘛。”贺枕书笑了笑,又埋怨起来,“谁让你都不来救我的?我夫君不让我在外面待得太久,我还能不走?”
裴长临沉默一下,低声道:“我答应过,不会干涉你与人结交。”
因为贺枕书并不像寻常双儿那样甘愿留在家中相夫教子,所以他格外在意,极力避免一切限制贺枕书自由的举动。
他希望给予贺枕书最大的尊重。
贺枕书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偏头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偷偷打个暗号。若我不愿留下,就偷偷向你比个手势,你就立刻强硬地把我带走。若我愿意留下,就换一个手势,唔,如果我只想留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又该怎么办……”
小夫郎认真琢磨着,裴长临噗嗤笑出了声。
“知道了,我下次会先偷偷问你意愿。”裴长临态度彻底软化下来,眼底藏不住笑,“说一句话的机会总是有的,何须比什么手势。编出那么多手势,你最后真能记得住吗?”
贺枕书:“怎么记不住,我记性很好的!”
裴长临学着他的语气:“把你的记性用在其他地方吧!”
贺枕书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裴长临也安静下来,汤池内一时只能听见水流之声。温热的活水轻轻冲刷着二人的胸膛,藏于水汽之下的肌肤亲密贴近,原本相拥的动作渐渐变了味道。
暗示般拂过腰间的手激得贺枕书轻轻一抖,率先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那分量不管多少次都叫人心慌,他不动声色挣脱开对方怀抱,随着水流往边上躲去。可对方紧随其后,轻而易举便将他困在池壁角落。
贺枕书竭力偏过头去:“你之前说过不会在泡温泉的时候胡来的。”
“我说过吗?不记得了。”裴长临低头吻去他眼尾的水珠,坏笑起来,“我只知道,有人趁我不在家偷偷翻风月话本,就是温泉那篇,翻了好几次。”
贺枕书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裴长临垂眸看他,又深深吻下去,含糊的话音贴着对方唇边响起:“阿书,你都学了什么,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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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贺枕书伏在水里,浑身上下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裴长临搂着他,低头仔细帮他清理。
对方动作极尽柔缓,贺枕书不自在地动了动腰,带着困意道:“每回都清理得这么勤,还怎么怀得上呀?”
比起寻常女子,双儿本就不易受孕,何况每回结束之后,裴长临都要仔细帮他沐浴清理一番。
根本就是没打算给他那个机会。
贺枕书抬起眼皮看他:“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要?”
裴长临动作一顿,轻声问:“你想要吗?”
“我要不要都可以吧。”贺枕书思索道,“不过如果真有孩子,最好是像诺诺和小小那样听话可爱的,调皮的我就不想要了。”
裴长临无奈:“还能这样挑的?”
“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贺枕书理直气壮。
裴长临笑了笑,又垂下眼来,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我知道,你就是还不想要。”贺枕书打了个哈欠,困得揉眼睛,“是不是怕孩子会打扰我们独处?”
裴长临轻轻“嗯”了声。
“好,那就先不要。”贺枕书勾着裴长临的脖子,直起身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你是一家之主,都听你的。”
第99章
贺枕书与裴长临头一天晚上胡闹到大半夜,第二天顺理成章又没起得来床。
好在书画展是翌日下午才正式开始,不至于耽误正事。
而同样没起得来床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半山腰的另一座僻静庭院内,两条小锦鲤在院中的温泉池里欢快地游着泳,溅起水声哗啦作响。一袭黑衣的青年阿七候在池水边,艰难控制着局面:“先生他们还没醒呢,你们小声一点……小姐,回来,不能往石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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