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知道怎样表达,举着小勺子笑得开怀。
叶安年也笑了:“好吃就好。”
江竹盯着他的侧脸,一双桃花眼眯起,口中含着的杏仁豆腐甜甜软软的,他舍不得用牙齿咬下去。
结果一大盘的杏仁豆腐一大半都进了两个孩子的肚子,江竹和叶安年就只吃了几块。
叶安年见江竹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道:“你喜欢,我明天再做,李大娘给了我们好多杏子。”
“好啊。”江竹应他。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叶安年打发两个孩子带着铜钱回屋去玩,他跟江竹收拾了碗碟,就回到堂屋整理江竹从镇上买回来的东西。
“再有五六天,咱们就要成亲了,我便买了些需要的东西回来。”江竹道,“红纸红绸、瓜子饴糖,还有喜服我都订好了,喜服到时候提前一日去拿。”
“那三匹布,给你和福崽丁秋做秋冬的衣裳。木刻的工具我也一并买了,你看看。”
他说着拿出一个长方的木盒子,推到叶安年面前。
叶安年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就是雕刻小物件用的工具。
轻型小锤,平口、半圆的凿子,刨子,直刀、弯刀,各种各样。
而且这些工具都磨的光滑发亮,一看就是尚好的,估计得要不少银子。
叶安年手指轻轻在这些工具上划过,很是满意。
江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应该是买对了,想起木刻需要的木料,又道:“你既是做小件的木刻,那我改日去找村里的葛木匠,从他那里买些合适的木料给你。”
“也不用,”叶安年抬头看他,“给我弄些他不要的边角料就行。”
“好。”江竹点头应下,看向叶安年的表情笑眯眯的,“那你第一个给我做吧?”
“就刻你画的那个胖鸭子。”
江竹心心念念着那只鸭子,叶安年抿起唇,很轻的笑了下。
“嗯,”他答应,又说道,“石头的陀螺被叶安柏踩坏了,得给他做个新陀螺,还有丁秋和福崽的。然后再做些其他的小玩意,两个孩子平时也没什么可玩的。”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天,一边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叶安年用红纸包了不少份瓜子饴糖,而江竹则用红纸写了几十份喜帖,礼数上做的很是周到。
江竹去药庐给三个病号熬药,叶安年披了件外衫坐在椅子上陪他。
“对了,我今天在镇上看见叶成河了。”江竹道。
叶安年顿时皱起了眉:“他去镇上做什么?”
“不知。我见他拎着个酒壶,进了一家当铺。”
“当铺……”叶安年有些想不通,“他身上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当的?”
“谁知道呢,”江竹拿扇子扇着小泥炉的火,“看起来,倒是比咱们上次去叶家的时候像了点人样。”
“怎么说?”
“嗯……”江竹斟酌了片刻,“好像没那么邋遢了。”
“怕不是寻着了什么不正当的财路。”叶安年的声音冷了下来,“不用管他。”
叶成河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太知道了,改过自新那是不可能的。
他记起叶成河当初逼他嫁给王虎是为了娶新妻的事,现在想来,说不定是有了目标了。
能让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突然改变的,除了遇到心仪的女人,叶安年想不到其他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也不关心,只要叶成河不给他找事,一切好说。
炉上的药罐咕嘟嘟滚了起来,江竹垫着帕子将药罐子端下来,晾凉后滤出药渣,倒进碗中,端给叶安年。
叶安年熟练的一饮而尽,拿起桌上江竹新买的蜜饯果子塞进嘴里,还评价道:“这个好吃。”
“这是蜜煎樱桃,你喜欢的话,我把剩下的那些也收起来,留给你喝药吃。”江竹道。
“好啊。”叶安年欣然答应。
他可不是那种有好吃的先紧着孩子,而自己扎起肚皮的人。
一点蜜饯果子而已,况且江竹这回买了很多,蜜煎樱桃留给他,其他的再分给两个孩子也无妨。
等他喝了药,江竹照常给他的左耳朵做了热敷和针灸。
这些日子下来,叶安年已经明显感觉左耳的听力恢复了一些,偶尔的刺痛也再没有过了。
将叶安年安顿好,江竹又去给丁秋换了缚眼睛的白绫,给福崽的脚换了药,将三个病号的日常治疗做完,他才洗漱一番,回了东屋。
叶安年已经铺好了两人的被褥,此时长发披散,只穿着素白的亵衣,正坐在炕边上等他。
屋里的烛光摇晃,却映的美人顾盼生辉,江竹一眼望去,竟有些愣神。
“江大夫?”叶安年见他发怔,唤了一声。
江竹回过神,朝他笑了笑:“早些睡,明天一早,还要给村里人发喜糖喜帖呢。”
叶安年点点头,正要脱了鞋子钻进自己被窝里,冷不防江竹靠近过来,伸手轻轻将他环住了。
“你……”
这下换叶安年愣住。
但江竹只浅浅的抱了他一下就松开,十分自然的背过身去褪下外衫。
“跑了这一整天,有些累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叶安年却蓦地红了脸。
他一言不发的爬进自己被窝里,大夏天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江竹换好衣裳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把自己裹成蚕蛹一样的叶安年。
他无声的笑了笑,也上了炕,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然后吹熄了蜡烛。
屋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深夜寂静,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叶安年窝在被子里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控制住。
仔细一听,江竹那边的呼吸声好像也平稳了下来,像是睡着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被子边缘,捏的手背上骨节泛白。
犹豫了好久,才慢慢试探着,朝江竹那边伸出手去。
江竹的睡姿很端正,平躺在炕上,左手搭在胸前,靠近叶安年这边的右手很自然的垂在身侧。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叶安年像是做贼一般,将自己的手探过去,牵住了江竹。
其实,像是牵手搭肩这种事,他们两人平时没少做,但从来都是江竹主动的。
江竹这人,平时做起事来稳重大方,即便是在外人面前和他牵手,或是揽肩膀这种很显亲密的事,也都十分自然,他从未觉得反感过。
哪怕是上次他半夜发了高热,两人隔着被子抱在一起,事后他也只觉得是自己生病拖累了江竹一夜未睡。
他不觉得反感,只觉得愧疚。
就像是今日,江竹去镇上跑了一天,是去置办他们两人成亲要用的东西的。
除此之外就是给他的木刻工具,给他和福崽、丁秋买做秋冬衣物的布匹,自己却什么都没买。
跑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要给他们三个病号熬药、换药、热敷、做针灸。
叶安年觉得自己当真是什么忙都不上,但若是江竹想要一点点亲近,他还是能给的。
伸手轻轻牵住江竹,察觉到对方没什么反应,叶安年轻轻舒了口气,应当是睡着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江竹却突然回握住了他。
叶安年一惊,手却被握的更紧了,他没有挣动,就任凭江竹这么握着。
片刻后,躺着装睡的人坐起身来,把叶安年伸出来的手塞回了被窝里。
“夜晚天气凉,还是得盖好被子。”
江竹给他掖好被角,俯身在他左耳轻声道:“睡吧。”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将叶安年包裹其中。
叶安年闭着眼睛,眼睫轻颤。
他听见了。
第33章 送喜帖(二更)
次日一早, 两人吃了饭,安顿好两个孩子,就拎上东西往村里去。
第一家当然是赵里正家, 两人到的时候赵乐正跟石头在院子里玩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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