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沉默下来了。我知道她其实觉得可惜,想安慰几句。
但话说回来,生老病死这种事,旁人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之前在网上看到个笑话,人什么都想插队占便宜,却最怕医院医生突然优待。我恐怕就刚好属于这个情况。
做完检查,回到诊室,医生已经在电脑上同步看片了。我看着他蹙紧的眉头,等他结果,一边心不在焉地给裴追改备注玩。
等医生抬起头,我先开门见山道:“肿瘤扩大了多少?比起之前的速度和正常的临床平均速度来说如何?”
医生打量我一会,缓缓道:“如果这不是你自己的身体。我可能会怀疑你在做什么非法的医疗实验。”
他顿了顿,直接道:“上次给你安排检查还没到一个月,肿瘤长大了数倍。无论是就你之前的病情发展速度还是就临床数据来看,都极其不正常……连在文献上,我都从未见过你这种情况。”
果然如此。
作者有话说:
录指纹是我的小XP,罪己里也有。
阴卷应该快完了,阳卷会比较短。最近更新频率会比较快,感觉就一个月左右完结。大家可以不用囤放心看~
然后最近的可能有点虐,但是不用再看文案确认,这真的是HE,大写的HE,信我。我都写完了。
最后说下,我打算写一个【命运系列文】,有救世主、预言家、科学家、永生者四部。这是第一部救世主,预言家的文案我想好了,但是审核一直没过,等放出来了和大家说。
或者这四个你们比较想看哪一个?
第88章 我曾想告诉他
我早已接受了现实,对自己的病情并没那么在意,来这里只是为了做个验证。
几日前,我发现自己恢复了部分法力,而原因或许与亲密相关。才有了酒吧里那些事。
我原本已放弃了这不着调的念头,昨日却阴差阳错被裴追强迫压着弄了一晚。醒来时却发现,法力竟然已近乎全盛阶段。
——唯一的区别是从前法力是自身产生,源源不竭的。如今这状态竟然更像是“采补”。比如这一路维持视力的法术造成的消耗,没了也便没了。
而我在呕血时也忽然灵光一现,有了个猜测。
再遇裴追之前,医生猜测我还有年余寿命。
而我们相遇之后,有过肢体接触,上次来医院诊断,医生便疑惑肿瘤变大速度增快,因为尚不明显,我当时只以为是过于透支身体。
而结合如今这次异常的恶化情况来看,事情便很明显了。
——那就是:与裴追亲热、恢复法力、病情恶化,这三件事是有紧密联系的。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仔细想想,也算有理。玄学术法最讲代价与规则,得到什么的同时必然也有失去。我恢复法力便会缩短寿命,倒是合情合理。
到这时候,医生甚至不和我说手术的事了,也不提醒我还剩下多久。
那估计就是还能剩下几天,全看我造化了。
医生不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了,其实光说现在我还能如常行动,估计本来也算个医学奇迹了。
那边化验结果也出了,我打了退烧针,体温暂时恢复了正常。开药间隙,医生忽然和我闲聊了几句,让我不要让别人遗憾。
我知道,他恐怕是想起了自身经历,在提醒我和裴追的事。
其实在酒吧那刻,我真的想和裴追坦白清楚。但到如今这活了这周没下周的光景,恐怕说与不说意义也已经不大了。
临走前,医生叫住我,说:“其实这次看到你的状态,我刚开始还挺开心的……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是么?怎么不一样。”我耐心地笑着看他。
“刚开始见到你,只觉得你这人挺怪的,虽然看着不像是找死求死那类,但似乎也没太大求生意志。感觉活不活、手术不手术都无所谓似的。”医生缓缓道:“……而这次再见,才觉得你有了牵挂。”
他话音落地,夜晚的诊室中倏然一静。
因为对于注定要离开的人来说,没什么比牵挂更糟糕的了。
半晌,我道:“走了。这段时间麻烦了。”
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叨扰了。
医生打开门,擦身而过时对我说:“虽然让你别给人家遗憾。但我仔细想了下……”
他竟难得地笑了笑:“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你,都这份上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对得起自己最重要。”
和他告别后,我走出医院,夜风扑面,忽然想到,在遥远的旧时间线,塔罗以为我要自裁时也劝过我,要无愧于己。
我自认并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也不觉得现在有何悲惨。
事到如今,还能恢复些法力,有资格把自己当把火烧了。
——我何其有幸。
*
因为医生的配合,从检查到拿结果,比我预期的还要快,比裴追预计回来的时间更是早许多。
因此,我十分放心镇定地出了医院,心里还在琢磨,回家后就趁裴追不在把视物法术解了,节约一会法力。
却没成想,一出医院门,我就差点和人撞了满怀。
竟然是裴追。
我猜不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天色昏暗,阴眼在夜间视物也并不方便,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神态。
但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细细密密地“缝”在我身上。
我庆幸自己现在看起来应该还算健康完整,和常人区别不大,让裴追好歹有耐心站在这里听我解释。
沉默实在异常得磨人,我总是先绷不住的那个。问道:“不是还在处理公事吗?怎么会来医院?”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裴追没有多谈,反而将问题轻描淡写地抛了回来:“你呢?不是说睡了吗。”
我不想骗他。但也没想好怎么说实话。
这时天色已晚,门诊科室基本都已关门,因此附近也没什么人进出路过,只有我们二人。
于是,我轻轻一笑,勾住他的脖颈,凑在他耳边道:“怎么,这就开始查岗了?分开一会便这样追来……你会不会把我绑起来,关在你家里?”
昨晚之后,我自认对他的敏感和喜好也十分清楚,因此撩拨起来得心应手。
然而,裴追却并没有吃这套。
“原本的确没什么好问好跟的。”他说:“但你来了医院。”
我收回了揽他的手,没有说话。
裴追甚至轻轻叹了口气:“沈无,我早就说过,你在演戏和行踪隐藏都很糟。你问我回来的时间原本就反常,但甚至没等我深想,手机就给我推送了你去医院的打车订单——你还记得你打车软件登录的是我的账号吗?”
我:“……”想起来了,因为穷和懒,我有不少东西用的是裴追的账号。
“我一直觉得你身体有异,只是你说只是失眠头痛,我便信了。”裴追道:“那是多严重的头痛,要你这么晚偷偷出去找医生?”
“你到底是什么病?”他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
其实现在世界在我眼中都带着圈虚影,只是裴追这虚影尤其熟悉和亲切。
即使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我也能清晰回忆起他的模样;即使只能听到声音,我也仿佛能想象出他说话的神态。
医生说对了,我有了牵挂。我舍不得他。
我想抛下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和裴追说……我快死了,和我在一起,一秒钟也不分开。
我也是人,也有私心,我其实是想告诉他的。
但是不行。
我需要自己和他都以正常的状态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是去医院了。”我带着戏谑的笑,调侃道:“去打胎了,信不信?”
一瞬间,空气都仿佛静止了。我感到裴追的周身都腾起了热气,他又羞又恼地呵斥道:“沈无!”
“小裴总先别兴师问罪。”我边笑边将口袋里医生新开的消炎药给他看:“啧……怎么非要别人说这么直白。你折腾得没轻重,倒霉得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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