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羞耻、太自恋了!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如果这次过后,主角受的虐心值没有涨,那就说明自己方才的想法全是错的!以后也不要再这样试了!
为什么会有人明明在演渣攻,却抱着“攻略对象肯定很喜欢很喜欢我吧”的想法去做任务啊??
这厢,冉暮秋羞耻得在脑袋里小声尖叫,而那厢,季淩却已经再无法维持云淡风轻的假象。
他是副清俊沉静的样貌,无论是愉悦或不悦,在这张脸上,都很难出现太大的表情波动。
而此刻,青年胸膛缓缓的起伏了几下,放在膝上的拳微微收紧,似是努力压下了某种阴暗的念头,才突然一下站起身来。
冉暮秋没等到系统的播报声,倒是被对方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有点慌的看过去,差点以为对方想揍自己。
结果却只看到了季淩留给自己的一个侧脸。
青年喉头反复咽动了几下,深深吐了口气,才重新张口。
“妾身竟是不知,自己在少爷心目中有如此不堪,如此招人厌恶。”
“既然这样,那少爷就当妾身先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吧。”他侧身站着,语速有些快,“少爷若想出游,尽管去找虞小少爷、找秦家大少爷,不必在意我。”
冉暮秋:“……?”
……就这样?
冉暮秋愣愣的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可季淩却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下了逐客令:“时辰不早了,今日忙碌,妾身想早些歇下了。”
他道:“天黑路远,少爷看不清,我差丫鬟提灯送您回去。”
说完,季淩将冉暮秋方才送来给他的金疮药放好,就这么顶着脸上明显的伤痕,垂着眼睛,礼貌地将冉暮秋请出了房门。
因为情况突然一下子大转弯,冉暮秋有点晕晕乎乎的,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结果一直到被乖乖的提着肩膀放出去,然后和春堂的木门在自己面前掩上,季淩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才后知后觉……
等一下,自己这是作为一个大少爷,被小妾赶出房门了吗?
不仅虐心值没涨,还被赶出来了??
任务被做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啊啊啊——
就知道自己刚刚太过普信,这下好了,果然被打脸了!
冉暮秋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又羞又气又急,立刻就要扑回去再敲门,刚转身,就再一次听到了系统的播报声——
【攻略对象[季淩]虐心值+25!当前虐心值共计35。】
冉暮秋动作立时顿住,脚下一个滑倒,差点左脚绊了右脚。
-
夜色浓黑。
此时此刻,北郊湖畔,却依然亮着些星星点点的灯。
七月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可湖面上的晚风却仍有着丝丝凉意。
阿强蹲在湖边,又一阵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百无聊赖的拿着手里的杆儿,将湖面上飘远了一点儿的河灯拨近一些。
麓凉民风开放,每每七夕节时,未婚的年轻男女便纷纷出游,借此相看中意的情郎。
到了那时,北郊湖畔也会比平日里热闹。赏灯的游湖的,乘船的观星的,若是能一起放几盏河灯,便算心意相通了。
如今虽是还没到七夕,可这湖面上却已然飘了些星星点点的河灯。
这些个河灯做得盏盏精巧,伴着月色,就像一片星湖。
阿强是个粗人,却也不懂此情此景到底哪里好看,只觉得困熏熏的,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不过也恪守着主子吩咐的,在这儿守着。
忽然,一叶小舟飘近,从里头伸出一个长杆儿,拨弄了一盏湖面上的灯。
接着,从里头又伸出只修长的手来,从湖面上提起了那盏灯,凑到眼前,细细看了一阵,还发出一声惊讶的“咦”。
阿强一个打盹的空隙,就感觉到湖里灯少了一个了,立时是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四处看了一圈,冲那人道:“哎!”
“这些你可不能拿走!”
那人闻声,朝他看来,却也没将手里的灯放下,只道:“放心,我也不拿你的,只先瞧上一瞧。”
听声音,是个年轻公子,年纪应当二十上下,隐约的有些耳熟。
阿强愣了一愣,借着烛光与月色打量。
只是河灯里的烛火昏暗,他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隐约辨出来是个身量颀长的年轻男子,腰间佩有环佩,一动,叮当直响。
一听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阿强便也不敢同方才那样大声了,只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公子,这湖里灯都是我家主人准备的,可得有用呢,还请您还回来。”
那人终是看够了,也没难为他,将河灯重新轻轻抛入湖里,又冲他道:“你家主人倒是风雅。”
这青年嗓音朗润,就算带笑,也有股子漫不经心的疏懒劲儿,道:“七夕将近了,这河灯做得这般精巧,若是邀哪位佳人一道游湖赏玩,观此美景,再借此表明心意,怕是能一举俘获芳心吧?”
阿强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家主人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讷讷应了个是。
好在这人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只仿若自言自语般的道:“哎,我竟是没想到。他定然也喜欢这些个玩意儿的,若我届时也弄个这样场面,将他哄得开心了,说不定痛快就应了婚事,还能少一番周折。”
阿强见这人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正预备将几个河灯笼到一旁,离这人远一点儿,就听对方又朝他看来,道:“喂,你家主人是谁?”
“几日后,我也有个场面要办。”没等阿强答话,这青年就笑道,“不知你家主人能否将这河灯卖与我一些?时间紧急,倒也不消再想个什么新样式,就依着这样的再赶制一批出来就是了,若我事成,必有重金酬谢,如何?”
阿强:“……”
他是一路瞧着季淩如何在纸上亲手画这河灯样式,又是如何托了匠人细心制作的,知道这东西对主子意义非凡。
别说是卖了,恐怕是坏一个,季淩都要皱眉头。
于是想也不想便回绝了:“……这恐怕不妥,我家主人不卖这个。”
“哎?”那人一愣,跟着就乐了,“成啊,既是不卖,那就是可以白拿了?”
说着就又从河里捞起一个,“我可拿走了?”
这人仿佛个无赖,阿强呆了下,瞬间气急,伸手就去夺,结果脚下一滑,便一头栽进了湖边的浅滩里,嘴里咕噜噜冒上一串儿气泡,还隐约听见那人的大笑声。
好容易爬上了岸,这才见那人已经乘着小舟远去了,甲板上赫然放着个从他这里拿走的灯,还远远的笑着冲他道:“岸边儿有个香囊,里头有银票数张,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阿强气得要死,却也拿那人无法,正在岸边跳脚,却听后头一阵马蹄声,有人叫了句他的名字。
他忙转头看去,这才见到另一个同在冉府做事的小厮。
那人见了阿强一身狼狈,忙过来扶着他,又问他怎么弄成了这样。
阿强仍自不忿,将方才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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