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青年定定的看着他,牵了牵唇, 似是笑了下,但眼神里没什么开心的意思, “是怎么记得的。”
“每天都会想起来的那种记得吗。”他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淡下去,“还是来了第三基地以后,过了这么久,才终于想起来。”
冉暮秋:“……”
他终于知道这股子怪怪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
原剧本里明明应该是渣攻主动找上门去对主角受说自己有多想多想他,可现在,怎么变成主角受跑过来逼问自己有没有想他啊……
自己现在该怎么答啊??
很显然,如今这个小世界的状况,没办法沿用以前任何一次剧本的经验——冉暮秋属于是又有点想对他说一点不好听的话,好试图刷一刷虐心值,但又还是怂,怕一个不小心玩过火,对方干脆将自己鲨掉。
……没办法了,只能徐徐图之,走一步看一步。
“我、我是一直都记得你啊。”冉暮秋脸蛋憋的红红的,胡乱的道,“可是谁叫你一直那么凶啊?”
青年动作一下顿住,接着,便有些愣怔的朝他看来,琥珀色的眼珠子里面难得有些迷茫。
“……我很凶?”
似是破天荒的听见这种指控。
对方这个反应至少看起来不像在生气,冉暮秋观察了他一会儿,有了底气,继续道:“就是很凶呀……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都没有理我,只有斌子一直在和我说话。”
“后来,在检查厅里,你又那样。”他控诉的越来越流畅,说着说着,还真给自己说出点儿委屈来了,“你刚刚还又凶了我。问我如果没有关系,凭什么和明姐他们一起走。那、那我也和你没有关系啊,你还要我找你呀?”
从冉暮秋提起“检察厅”三个字时,青年的表情就明显变得有些焦躁,而到了“和你没有关系”时,这股子焦躁到达顶峰。
他双手成拳,正要张口,可低头对上对方仰起的小脸蛋,就又不知为何,浑身都紧绷起的肌肉就又松懈了下去。
四年过去,身高差距的拉大令谢闻可以很轻易的就将他每一个微小灵动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
他看见少年在自己面前仰起脸,被浴室的水汽熏的脸颊微红,因为委屈,眼睑处又泛上了一点儿浅浅的粉意,配着他带点儿鼻音的声音,软的厉害。
怎么看,怎么不像真的在抱怨。
像在撒娇。
谢闻盯他半晌,喉头动了一下,道:“那是我说错了,可以么?”
冉暮秋:“?”
“是我说错了。”谢闻盯着他,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关系都可以……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别再去找别人,行不行?”
“……”
总感觉剧情离谱了很多,基本上完全偏离了世界线。
……主角受这是在请求自己留在他身边吗?
为什么啊?!
但反正他搞不清楚这些攻略对象的内心想法也不是头一回了,冉暮秋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最后的想法只有——
“……好吧。”冉暮秋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本来就要留在第三基地的,那以后,万一我吃不起饭,就来找你好了。”
要做任务刷虐心值嘛,就是要对攻略对象做坏事的。前几天,冉暮秋怂,又因为这次角色的设定让他实在心虚,所以见了主角受就像老鼠见了猫。
而如今,既然主角受都主动相邀了,自己有了待在他身边悄咪咪作妖的机会,那干嘛还要拒绝?
谢闻顿了下,等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眼睛一亮,嘴角就要快扬起来。
正要说话。
“我好冷。”冉暮秋突然道,“你一直堵着我,我都要冻死了。”
“……”
谢闻退开一步,低头看他。
末世里,供暖效果自然不比以前,只能维持室内不那么冷的地步,而冉暮秋浑身上下就只裹着件浴巾,露出大片雪白的肩颈,连一层冻出来的细小鸡皮疙瘩都能看见。
谢闻忙退开一步,“抱歉。”
冉暮秋没再说什么,松了一口气,抱上东西离开。
谢闻和许斌一起住着一个三人间的寝室——原本一共住着三人,可自两年前的一次大型游猎之后,这个宿舍就只剩下了他和许斌两个人。
寝室空间还挺大的,浴室、厨房、客厅一应俱全,而卧室里则分开摆着三张上床下桌,有点像末世前大学里面的模式。
冉暮秋抱着东西一路往卧房里走。可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谢闻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自己走到哪,他跟到哪。
他有点莫名,又走了两步,然后顿住步子,一下回头。
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人差点没停下来,险险刹住,抬头看他。
“……你做什么啊?”冉暮秋纳闷的看着他。
谢闻揉了一下鼻子,视线移往别处,“没什么。”
冉暮秋:“……”
……什么啊。
说开之前,主角受还是个真正的冷酷杀手,可说开之后,不知为何,冉暮秋就觉得谢闻好像又和那个四年前的高一小男生差不多了。
谢闻以前就是这样的,特别爱跟着他。
确认关系、短暂交往的那两天里,只要一下课,谢闻就立刻就从高一年级的教学楼那边过来了,也不说什么话,就是跟在冉暮秋身后,整个人愣愣的,有股子莫名其妙的笨拙和傻气。
唯一一次没有跟着他走,就是冉暮秋趁他不注意、捏了一下他的手的那天。
谢闻被捏的愣住,终于没再跟上来,然后冉暮秋就趁机跑路了。
一直到如今再次相见。
冉暮秋还以为这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男生特有的没有安全感的行为,当时还浅浅反思过自己这个追人的行为是不是做的太过敷衍。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四年过去,对方早已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独处时,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毛病仍然还在。
冉暮秋莫名起了点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他抬眼瞪了谢闻一会儿,突然就调转步子,又往回走。
谢闻毫不犹豫,果然仍旧跟了上来。
冉暮秋一脸“……”的黑线,正打算停下来再问问他到底想干嘛,结果可能是转得太急,脚下踩到一点浴室地板上未干的水迹,一下滑倒。
被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捞住。
对方的手箍在他腰上,一下拉近,冉暮秋就没什么余地的被圈在了他怀里。
谢闻的呼吸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很重,如果冉暮秋此刻回头,应当能看到他眼睛里一点不同寻常的变化——
有点类似某种大型变异动物伸出前爪、预备撕裂猎物前的狂躁状态,眼珠呈一种骇人的褐红色。
很浅,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且很快就散去,恢复了清明。
谢闻动作急促的在他颈间嗅吻。
没真的亲下去,只是一点点的嗅,跟动物熟悉自己的地盘的气味似的,时而露出牙齿,难耐的含着一点儿软肉碾磨。
怀里的人肩颈雪白,细伶伶的两条小腿露在外面,像一只手都可以圈住。
十六岁时的少年身体同二十岁时显然不同,可岁月除了让他更招人,却好像没有留下任何让他变得粗糙的痕迹,比四年来每一场梦境里都还要美好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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