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汉子说到这里挠了挠头,“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如今想起那日的情形,这浑身还发凉呢。不过喻郎中,你这只是把了把脉,居然能将之前的事也算出来?”
喻商枝浅浅勾唇,“不过是依着现在的症候,做的合理推测。清水嫂脉细,口唇色淡,舌苔厚白,此乃标准的血虚之症。加上清水哥你说,清水嫂头疼的症状是生育后出现的,那便是生产时失血过多,常年气血不足。这脑是需要血气来养的,如今是血不养脑,自然就会出问题。”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半点不输看过的镇上郎中,说明喻商枝果然有真才实学,许清水夫夫两个齐齐挂了笑。
杨红儿心道,怪不得公爹如此看重喻郎中,以后村里有这么个好草医,哪里还需要走几十里路,去镇上看病?
许清水不忘追问:“那喻郎中,这病该怎么治?”
喻商枝忖了一晌道:“实不相瞒,我这刚好有个家传的方子,专治产后血虚。眼下不便书写,既正好去镇上,我与阿野也要去药铺,可以直接将方子配好给到二位,这样可好?”
许清水乐得合不拢嘴,你听听,家传的方子,那定是比镇上不顶事的郎中开出来的方子管用了!
他赶着车,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夫郎,杨红儿果然也一脸喜色。
要知道喻商枝现在还未开始看诊,自家抢了个先机,全凭这次让人搭车的缘故,许清水哪有什么不答应的,当即道:“如此可就太好了,那就麻烦喻郎中和菜哥儿,这药钱和诊金,咱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又盘算着,到时车费就不收了,十文钱而已,还不够药钱的零头,卖喻商枝一个好,怎么算以后还是自家占便宜。
有了这样的开始,一路四人愈发相谈甚欢。
等进了凉溪镇,又约定好碰头的地点和回村的时辰,便就地分开,各去忙各的事。
今日镇上有大集,喻商枝跟着温野菜一路过去,在给管事的交了摆摊费用后,就寻了个地方将猎物一字摆开,开始等待买主上门。
温野菜这次带着喻商枝一道来的,故而准备地更加充分。
他变戏法似地自筐子里翻出一个竹扎的杌子,撑开后放在一旁,扶着喻商枝过去坐下。
两人俱是身形颀长,样貌出挑,一番动作,惹得旁边卖鸭雏的大娘揣着手看过来。
她上了年纪,眼神早就不好了,看什么都朦朦胧胧,隔得又有些远,哪里看得清楚温野菜眸下的孕痣。
于是弗一开口搭话,就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小郎君,你家夫郎可是病了?你看看你,照顾得真周到!蜜里调油的,八成是新婚不久吧?”
老妪的一席话,让温野菜和喻商枝愣住不说,还逗乐了旁近的几个摊主。
温野菜右手边卖青枣的年轻妇人笑得呵下腰,“春大娘,你这眼神愈发地跑偏了,倒让人家小两口难堪!”
被换作春大娘的老妪傻了眼,脖子往外抻了抻,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咋的让人难堪了,话又没讲错!你看看,这小夫郎还怪漂亮的嘞,不知是哪个村的哥儿?”
妇人掩唇,含笑摇头,“您老再看看,谁是郎君,谁是夫郎?”
说罢她也朝那边望了一眼,暗暗道,这真不怪年迈眼花的春大娘看错。
那生着孕痣的哥儿高高大大,模样英朗,龙眉凤眼。
而那被扶着坐下的小郎君却是面如傅粉,一副玉容俊貌。
乍一看,还真让人恍惚。
温野菜不是头一遭被人误会了,不觉有什么,让他在意的是那句“蜜里调油”。
当着一群不熟悉的人被打趣,偏生人家也没有恶意,搞得他一时失了语。
好在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但听喻商枝笑吟吟开口,朝着那春大娘解释,“大娘,这是我夫郎菜哥儿,我是他相公。”
说罢自己也奇怪,好似将两人的关系这般说出口,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
我夫郎、他相公……如此字眼,翻来覆去地嚼了两遍,很是新奇。
春大娘一下子愣住,反应过来后捂住一张老脸,害臊道:“瞧瞧,我是老糊涂了!你们小年轻莫和我这老家伙一般见识!”
误会解除,既有缘在一道摆摊,难免寒暄了几句。
不多时,各自有客来问价,话题随之止歇。
半个时辰过去,他们的摊子上卖出去两只便宜些的竹鼠,一只六十文,入账一百二十文。
春菜和春笋也去了小半,这些东西近来卖的人太多,已有了均等的价钱,就算全卖了也挣不了几个子。
无非是勤快的农户靠山吃山,拿着各类时令对应的各类山货,添补点家用罢了。
后来小半刻没生意,温野菜在这种事上颇有耐性,搬了块石头挨着喻商枝坐下。
喻商枝耳边响着这异世乡镇烟火十足的各色叫卖,思绪正乱飘着,手里一凉,多了些圆滚滚的东西。
“我在隔壁姐姐那买了一把青枣,你尝尝,甜脆甜脆的。”
说罢就听见“咔嚓”几下 ,一颗青枣进了温野菜的肚子。
喻商枝抿了抿唇,也摸了一颗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确实又甜又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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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跟踪
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汉子吗?
一把枣吃完,满口都是清甜。
眼前人来人往,温野菜时不时叫卖几句。
“大哥,看看野味,都是新打的。”
“婶子,瞧瞧这春笋和春菜,都便宜卖了,回家添个菜。”
有人会驻足看两眼,问个价。
更多的人则没有多分眼神过来,径直走掉了,温野菜也不在意。
停下来时,他就与喻商枝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往常都是一个人来镇上卖货,若是卖得快也就罢了,像今日这样生意一般的时候,别提有多无聊。
这一次有喻商枝陪着,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上来先说那惹人嫌的王小玉。
“你不知道,那王小玉多招人恨,他自诩模样好,家里有地有屋,上头两个哥哥加爹娘,宠得他掌上明珠一样,因着我俩娘亲的不对付,从小就爱找我的茬。偏偏他又打不过我,只会回家告状,他娘便来找我娘骂架,他那两个哥哥也帮着他欺负我。”
喻商枝听着皱起眉,“他那两个哥哥也是没脸没皮的,两个汉子欺负你一个哥儿,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温野菜早就不放在心上,可当着喻商枝的面,他却忍不住翻出来说。
时隔经年,换得自家小郎中一句“没脸没皮”,见他偏帮自己,竟觉得当年受的气也不亏。
“不过我最后也没吃亏,因着从小跟着我爹学打猎,很有几下子身手,他们欺负我,我也都欺负了回去。”
喻商枝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小时候的温野菜,那时他双亲尚在,还有顽皮任性的资本。
“你是怎么欺负回去的?”
温野菜轻咳两声,表示自己的手段不甚光彩。
“就是……我跟着我爹学会了挖陷阱,就趁他俩上山的时候,在他们的前路上挖了一个。不过自然不是那等连野兽都能陷进去的大坑,一个小小的而已,把他俩摔得鼻青脸肿,吃了一嘴发霉的树叶子。”
说罢默默觑了一眼喻商枝的神情,不知会不会被嫌弃心狠手黑?
哪知喻商枝眉梢挂笑,认真点头道:“干得好,对付这种人,就得让他们知道厉害才行。”
温野菜又看愣了神,忘了该说什么,只剩两声傻笑。
笑完了,他突然又因王小玉和先前的插曲,陷入一点小小的怅惘。
“其实方才那大娘以为我才是汉子,也不稀奇,王小玉那两个哥哥也说,他们和我打架,是因为压根没把我哥儿,我除了孕痣,哪里都不像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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