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礼摇着扇子,“怎么就没道理了,在钱府,本少爷就是道理。”
见他又摆少爷架子,喻商枝无奈地够了勾唇,但他总觉得最近钱云礼还是变了一些,虽还是个纨绔子弟,但没以前那么招人烦了。
兴许是没了金虎那样的恶仆把他往歪门邪道上引,他总算听得进钱夫人的教导了。
钱云礼当场吃了一个山楂丸子,眼前一亮。
“恩公,这个好吃,你还有多少,我全都买了!”
这东西再好吃也算是药,看钱小少爷这架势,简直是要当零嘴吃。
喻商枝赶忙道:“出来的匆忙,只有药箱里从前随手存的几丸,钱少爷若是喜欢,回头在下配了再送来就是。”
之后再三叮嘱,这东西不可多吃,不然过犹不及。
送走因为没买到更多的山楂丸子,而有些失望的钱云礼,喻商枝复而转身回房,摊开信纸写了封简短的家信。
上书自己暂且留宿钱府,为钱老爷看诊,让温野菜不必担心,待此间事了,自己就会归家。
最后署上名字,把信纸封好,将其交给了钱夫人派来帮忙的钱府下人。
对方拿了信件,说是这就启程往斜柳村送信,喻商枝总算放下心来。
随后一直到傍晚都闭门未出,专心在屋内研究那一叠脉案和药方。
正如进宝所说,钱员外是一年前罹患头风,从脉案来看,最早为他诊治的就是仁生堂的纪藤纪郎中。
并且一路看下来,若脉案所记不假,那么钱员外的头风显然的确是气血亏虚所导致的,对应的药方也没什么大差错。
但是当喻商枝翻到最近三个月的药方时,目光一凝。
三个月前开始,钱员外的药方换成了契合他症状的四君子汤,上面四味药材的分量单看也没什么不对。
可如果钱员外现在所服的汤药就是按照这份方子煎出来的,为何其中人参的味道会那般浓郁?
喻商枝把药方放在桌上,静静看了好半天,终于起身走到了外面。
他叫来守在院子里的钱府小厮,询问道:“请问钱员外的汤药都是在何处煎煮的,药渣可否能让在下一观?”
钱夫人已都嘱咐过,说喻商枝是府上贵客,若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
何况这个请求关乎老爷的病症,小厮二话没说就答道:“回喻郎中的话,老爷的汤药都是在专门的小厨房熬的,至于药渣,全都按照夫人的吩咐,拿出去倒在了外头路上。”
听了这个说法,喻商枝毫不意外。
往路上倒药渣这种迷信行为,直到现代还存在,何况是这个时代。
唯一棘手的一点,就是倒出去的药渣怕是早就被踩得不能看了。
小厮见喻商枝一脸发愁,便主动提出去小厨房打听一下,今日熬出来的药渣有没有倒掉。
喻商枝很是感谢,“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垂下脑袋恭敬道:“小的名叫三金。”
不愧是钱府的下人,名字必定会和“钱”搭上点关系。
三金办事比喻商枝想象地还要麻利,不出两刻钟,他就端了一碗药渣回来。
“喻郎中,老爷的药是每天早上煎好,分成两半,早服一次,晚服一次。这个就是今天早上煎出来的药渣,请您过目。”
喻商枝谢过三金,又拜托他去找一根筷子或是竹签之类的东西。
等到对方拿着东西回来时,喻商枝便把烛台端到了近处,对着光开始检查药渣。
这些药渣在不懂医的人看来,就是一堆看不出是什么的碎屑。
但喻商枝全神贯注,时不时用竹签挑一点出来,却可以辨认出是哪一味药材。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闻到饭菜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三金引着送饭来的丫鬟进门,对喻商枝躬身道:“喻郎中,大娘子命小的来传话,今晚原本夫人是要招待您用晚食的,但家中琐事颇多,夫人前去处理,所以今晚这顿饭,就给您送到院子里来了。”
中午时钱夫人确实说过晚上还要一起用饭,但既然人家有事,说实在的,喻商枝也乐得清闲。
“有劳把饭菜放到一旁,我稍后就用。”
三金虽只和喻商枝相处了这一时半会,但也看出他喜静,不爱被人打扰。
遂将饭菜摆好后就带着人退了出去,又顺手把房门也阖上。
过了一会儿,喻商枝放下筷子,抬起头。
后颈酸痛,令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但这点不适比起眼前药渣带给他的疑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因为从药渣来看,钱老爷服用的汤药就是按照留存的药方来的,人参的剂量没有任何问题。
难不成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喻商枝轻轻摇头,他在此事上有绝对的自信,如此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药渣被人做了手脚。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后,喻商枝心头一沉。
钱老爷的头风看似只是一个病症,实际背后似乎还牵扯颇多。
那个眼高于顶的纪藤纪郎中,到底是凭借什么得到了钱老爷的信任,以至于头疼难忍,都不肯延请其他郎中?
就在喻商枝思忖着如何将此事上报给钱夫人时,却有人一把推开了他的房门。
能在钱府里如此横冲直撞的,自然除了钱小少爷就没别人了。
而他进门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结果一下子发现了桌上摊开的药渣后,嫌弃地朝后仰了仰。
“恩公,你这是弄了一堆什么东西?”
喻商枝解释完之后,他却气得一把将扇子拍在桌子上。
“要我说,恩公你干脆回家算了,我看我爹得的根本不是头风,是疯病!”
一旁的进宝吓得赶紧上前,“少爷,可不能这般说老爷!”
喻商枝见钱云礼颇有继续口无遮拦的架势,只好给进宝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门关好。
随后他挪走了药渣,坐在了钱云礼的对面问道:“钱少爷,可是钱老爷的头风又犯了?”
钱云礼一声冷哼,“他不是犯了头风,是犯了失心疯!你可知他今晚同我娘和我们说什么?”
钱云礼满脸的愤慨,“他都病成那样了,床都下不来,这种时候,居然还惦记要纳一个侍妾进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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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风相关症状、治疗方法来源于网络,存在为剧情服务的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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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二更合一
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别说是钱云礼了, 就连喻商枝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
钱府只有钱夫人一个女主人,钱云书和钱云礼皆是正室嫡出,这件事在凉溪镇算是人尽皆知。
毕竟以钱员外的地位, 他就是三妻四妾都不为过,却专情如此, 的确令人感念。
但谁能想到,连一双儿女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岁了,当爹的突然“老树开花”, 想要纳妾了?
而且听这意思, 侍妾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钱员外早就不知在哪里结识了一名女子,如今更是要把人抬进门。
怪不得钱云礼如此愤慨。
其实在纳妾这件事上, 大户人家也自有其规矩,便是侍妾,要脸面的人家也大都会择选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
若没有过礼而私相授受, 那就叫养在外面的“外室”,地位比侍妾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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