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考,府考,院考三次末场,均为案首,俗称「小三元」。
上次去衙门,方子晨跪了两次,心里憋屈得很,先时教育儿砸,他讲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当天从衙门回去,乖仔就问他,为什么给那老大叔下跪,那老大叔是不是他父亲。
方子晨当场就要臊死了,于他而言,这跟打脸没有什么区别,他只能强撑着,说人家是县令,他现在是虎落平阳,见官不得不跪,等他考中状元,当了大官,到时候县令就得给他下跪了,男人就得能屈能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这会可是奔着小三元去的。
上次坐马车颠了个半死,这次倒是好了很多,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刚进城门,就见得黎艺盛在城门下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做贼似的。
“小老弟······”方子晨朝他挥手,黎艺盛虽是咪咪眼,不过视力倒也还好,立马瞧见他了,冲上来,两人在官道上拥抱。
黎艺盛感慨:“你终于来了,上次一别经年,事时沧桑,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如今瞧着,我竞是都不敢认你了。”
方子晨推开他:“······有空多读点书。”
“哎,我也是随便说说,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我觉得挺感人。”黎艺盛接过他的包袱:“走,回家,我让人备好饭菜了。”
还是住的上次那个房间,黎艺盛道:“院试在即,知道你要来,房间我让人提前打扫干净了,被子也刚晒过。”
方子晨就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但该有的礼貌他还是有:“谢了兄弟。”
“客气了不是,”黎艺盛揽着他肩膀:“走,吃饭去。”
也没去酒楼,最近大批考试涌进源州,外人人满为患,酒楼客栈更不比说,明儿就要院考,黎艺盛想着人从扶安镇来,一路难免舟车劳顿,便不往外跑了。
菜儿挺多,可直到开动,却也没见着什么人来,方子晨眨着眼:“你那堂弟和二婶没住这儿啊?”
黎艺盛道:“他们没来。”
“哦!”瞧他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方子晨道:“上次府试就没过了是不是?”
“嗯!”
方子晨一拍桌子:“我就说嘛!都被人从考场里抬出来了,怎么可能还考得上,菜逼一个,还敢瞧不起我。”
黎艺盛眉头一皱:“我二婶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他觉得不太可能,自家二婶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话不太半个脏字,却是贼难听,方子晨性子冲,是娇养惯了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也知道什么该动手,对黎二婶,黎艺盛知道,方子晨是瞧不上眼的,若是有听到,怕是直接当初怼回去了。
方子晨摇头:“没听到,可她眼里明晃晃的都写着。”
黎艺盛感觉有点可惜:“你瞧见了,怎么没骂两句。”
“骂有什么用,我就不是那种人,”方子晨一脸诚恳:“我这人说话谦卑恭敬,若是同她那般人对骂,那肯定是毫无胜算的,我比较喜欢用实力来打脸。”
黎艺盛:“······”
差点就信了。
方子晨光瞧相貌,第一印象便是极及英俊张扬,瞧着像是世家出来的。
世家子弟多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方子晨······黎艺盛自觉都不是他对手,若是同黎二婶打嘴战,黎二婶怕是撑不过两个回合便要输得一塌糊涂了。
吃过饭,吴老寻了过来,早前通过信,吴老原是想叫方子晨到府上住,不过方子晨没好意思去。
听说这老头好几个孙子,若是去了,就得送礼了。
便宜货儿拿不出手,如果一人一个金锁,那他宁可露宿街头算了。
家里现在穷得很,哪里有这个银子。
吴老此番前来,多是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考点,以及一些心得。
方子晨嘟囔,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
吴老眼都瞪大了,他见方子晨,就没有哪次是不气的,来时也做过心理建设,不该同个晚辈计较,他教书育人大半辈子,什么纨绔子弟没见过,可没谁有方子晨这个能力,每次都能把他说得无言以对,气个半死。
考场上最忌讳的便是压力过大,方子晨十月份那会刚府试完,今儿下场,实在太过匆忙了些,吴老劝过,想让他再沉淀两年,方子晨偏不,当下只好道:“此次下场,你便当做积攒经验,切勿紧张。”
“我知道,我一点都不紧张。”
方子晨这话是在陈述事实,他个学霸,没穿来前,那几乎是考试就跟吃饭一样,天天考,月月考,大大小小的考试他经历得多了,都习惯了,像吃饭一样,谁吃饭会紧张啊?
那肯定不能够的!
他自个情况自个懂,吴老却是以为他在‘强颜欢笑’,又宽慰好些,才同他讲些场上的规矩。
“上次那些书可都看完了?”
“看完了。”方子晨说。
吴老点点头:“如此,到也有些许把握,不至于空着卷。”
方子晨觉得被小瞧了,不过想了想,到底还是啥都没说。
府试需秀才和村人担保,院试需廪生,作保手续与府试、县试略同。
吴老已经都帮他办妥了。
院试考六天,一场三天,每场考完可休息三天,前几年同府试一样,吃食自备。
不过如今改了。
以前考生还会带些木炭,大米进去熬煮,不过这般人做文章那是张口就来溜得很,别的事就不敢指望了。
农家出生的,即使没做过那也是见过的,知道饭该怎么煮,富贵人家的,那就厉害了,厨房从没踏进过半步,大米都能认成盐,吃穿皆是下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曾听闻有大户人家的少爷拉不出屎,还叫着管家帮去吸,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是不假的。
前几年有人在贡院里考试,自个熬粥,灭火时拿油就往上倒,结果火窜了起来,直接将号房烧了,贡院里头木板建的号房一个挨着一个,距离都不算远,而且开考时大门紧闭,事发突然,大家都未有防备,最后听说那场火灾死了好些人。
后来为了预防此类事故发生,也为了让考生全心赴考,真正做到心无旁鸳,吃食便由官府负责。
早上一碗粥一个包子,午时便是两个肉包一个鸡蛋,再一碗汤,晚时也是如此。
来考试并不是来享福,想大鱼大肉,那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方子晨未有什么准备,将户籍信息一应交上去,确认无误,官差便要搜身了。
贡院外头临时搭建了个小房子,考生得进去脱光了检查,源州就这点好,听说有的地方,官员没有人性,房子都不搭一个,考生是‘当街’脱光光。
作者有话要说:
(注),来源百度!
第207章
大多考生是白着脸进去,红着脸出来,可方子晨却觉得无所谓,男人吗,游泳馆里,个个穿着条大裤衩,也没见着谁脸红,这时候,比的就是心理素质。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儿检查,多是看衣服有没有藏有小条,大腿肚子有没有写有东西,扫一眼的事儿,很快。
方子晨早有准备,穿了条四角裤,别的书生可就惨了,亵裤一脱,屁股蛋儿就露了个精光。
方子晨自觉自己现在是个夫郎的人了,得恪守夫德。
屁股蛋这种地方通常是不会检查的,没谁蠢到把东西写到屁股上,那鸡鸡呢?那就更不可能了,读书人还是要点脸的,而且这儿没内裤,一脱就全光了,写在上头,被瞧了去,不得尴尬死。
两官兵拿着他衣服翻来翻去,另一个官兵叫他左转右转,转了几下,说好了。
“哟!小公子身材不错啊!”官差等他穿好衣服,拍他胸口:“这腱子肉硬邦邦的,读书人少有你这样的。”
“切,他们都是白斩鸡,”方子晨傲得很,牛逼哄哄的:“老子可是战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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