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同若哥儿关系好些的婶子都来帮忙了,外头要摆流水席,酒肉菜也都早早备好,这些还有若哥儿参与,倒是不至于叫柳兰香手忙脚乱。
外头声儿更嘈杂,有人喊新郎迎亲回来了,柳兰香便顾不上再同许歆文逗小孙孙,立刻整了整衣衫往外去。
唢呐声很快便听了个真切,花轿停在院门口,落了轿子,所有人都挤出去要瞧新夫郎!明明是同村的若哥儿,但大家还没瞧见过穿嫁衣的他呢!
柳兰香瞧见自己儿子带着人回来了,心中一美,忙喊道:“各位快坐下准备开席了,路别挡着先叫他们进来拜堂啊!”
周围人哄笑,原来是他们将院门都给挡住了,这下立刻往边上挤,留出条道来。
沈若坐在花轿里头一开始还有些兴奋,但颠了这么长时间着实有些想吐,难怪坐轿子的新嫁娘都要带些酸梅子,原来是为了压下呕意。
早知道就同顾允一同骑小白了!幸好这一辈子也就坐这一回花轿。
轿帘被掀开,伸进来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温暖干燥。
沈若握上去,借着力气趴到了顾允肩头上。
顾允蹲身时候心脏狂跳,好似要从喉咙口蹦跶出来似的。
他身上带着些脂粉的香气,还混杂着熟悉的冷香,背上贴上一道温软馨香的身躯,顾允背起他来就像以前那样。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极稳当,沈若一双白皙素手环住他的脖颈,顾允感觉到喉头发紧。
周围宾客都在起哄,欢笑着。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全副心神都在身后的人身上。
他背着沈若到堂屋,牵着红色绸巾,两人分执两端,一同跨过火盆。
堂上摆放着顾允他爹的牌位,另一边坐着柳兰香。
喜娘唱词,叫他们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沈若鼻尖泌出细汗,对拜完了顾允牵住他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是汗津津的,给紧张的。最后喜娘高声唱一句“送入洞房!”沈若就在满堂祝福声中被顾允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新房。
新人都进了屋,外头自然就要开席。派了请帖的人家都来了,马车在外头停地满满当当,院中坐满了人,无论是镇上人还是村里人这一日都卸下了阶级一般,同桌吃席,笑着说话谈天。
县太爷没来,师爷却是来了,还带了两份礼。柳兰香得体收下,请师爷上坐。村长家和族老们也都来了,蓝员外一家、许家、胡家都来了,还有谭老先生、刘大夫……一个个村里人叫得上名字的,或是叫不上名字的人都来参加这场婚礼。
村里办宴席讲究一个“十全十美”,所以每桌都上了十道菜,除此之外还要用圆馒头,各个暄软上头还印着红色的“喜”字。十道菜也有讲究,肉菜多素菜少,还得有汤和凉菜各一。
因着是流水席,桌上一道菜快要吃完就被撤下换上新的,大鱼大肉吃着香,这么大的手笔没人瞧不出来顾允家对新夫郎的重视!那一碗碗菜都是用的大碗,味道却很好,定然是花了钱找别人烧的。
沈家村人前几日才刚吃过杀猪宴,今儿又尝到了这么多荤腥,直道幸福。
“等我成亲我也想这么凑一席面!”有年轻的汉子嘴角还冒着油花儿大咧咧道。
“那你可得好好赚钱!”边上人不打击他,说道。
“攒着呢!若哥儿给咱们村里人带来了营生,我感激他。”
这还没完,过了一会儿又给每桌都上了几十只鸡蛋糕,小孩子们一人分到两个,吃得头也不抬。
“这是若阿叔亲手做的!”有孩子喊道。
客人们哗然,竟然是若哥儿的手艺!鸡蛋糕绵软香甜叫人食指大动。
酒宴正酣,大家笑着闹着,就等着新郎出来要灌他的酒。
新房中。
沈若端坐在床沿,双手下垂交握搭在腿上。拜完堂本该是新郎官出去陪客喝酒,新娘子坐在屋里等酒宴结束。
但顾允没走,沈若心脏怦怦跳,在盖头缝隙中瞧见那杆秤,盖头被挑起来。
面前是一身喜服的顾允,沈若有些看痴了。
第一回 瞧见顾允穿正红,俊美非常,那一身书卷气糅杂倒是不像宁采臣了,像是不占人间烟火的仙人落了凡俗,有了欲望一般。
他的耳根好似被喜服给染红了。
见他也瞧着自己发着呆,沈若噗呲一笑,“愣着做什么?接下来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他其实也有些紧张,但是拜堂过了就好了,现在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不用太紧张。
这里是顾允的屋子,新婚的红装点一新,同沈若第一回 闯进来找他救牛儿时候很不一样了,喜烛鸳鸯帐,红得亮堂。
他有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又像是坠入在梦中。
他真的,嫁人了。嫁给了顾允,成为顾允的夫郎了。
顾允立刻去倒酒,斟满一杯仰头就喝下肚。
沈若双眼睁大,“合卺酒是这么喝的?”
顾允脸红透了,急急将其中一个酒杯斟满之后递给沈若,随后将自己喝空的也倒满了。
沈若笑他激动紧张,实际上自己心中也扑通乱跳着。
两人坐在床沿上,双手交缠饮下合卺酒。
顾允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前的人是他心心念念要娶的心上人,在烛火映衬下整个人便像暖玉般盈着暖光,双眸透亮,颧骨上的小痣被脂粉给遮盖了叫顾允心发痒。
“若哥儿……”他唤道。
他清凌凌的嗓音染上了欲念,变得有些哑,叫沈若一下子红了耳尖。
“还要出去待客。”他提醒道。
总觉得再不出声说点什么,顾允恐怕就要将他就地吃了似的。
顾允喉结攒动,抬手手指指腹点在了沈若颧骨处,惹得他耳尖微颤。
他颧骨上那颗小痣很不起眼,得凑得极近才能瞧见,顾允曾流连过,吻过无数遍。
这双眼睛眼尾竟被拖出一道红色眼线,弧度上扬,漂亮到有些嚣张了,但他一双丹凤眼微微下垂,显得格外无辜无害,嚣张没有分毫,只剩下可怜可爱。
叫顾允很想欺负。
他一时间手便顿住了,舍不得挪开。
沈若被他眼神瞧着整个人都发起红来,这人也不说话,像是用眼神将自己轻。薄了个遍。莫名的叫人脸红心跳。
他眨眼间睫毛上下扑闪着,启唇道:“我、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顾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是该出去了。”
他手指动作,将沈若脸上的一点粉擦去,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颧骨上的那颗痣却显露了出来。
沈若牵住他的手,想拉他一起出去,刚站起身便被拉着跌入他怀里,没忍住惊呼一声,唇被封住。
可他也只是重重地贴住却不深入。
呼吸渐渐沉了,沈若心跳的好快。
顾允暗自忍下,时辰未到自然是要去待客的,他娘一个人如何能应付的过来这么多客人。而这一碰,烫的人血液沸腾。
鼻息交错间,沈若感受到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后背,克制地没有乱碰,他在忍耐。
可勾起的**如何能够平息?
柳兰香来敲门,顾允自然是要出去待客的,沈若先前同顾允商量好了,他也出去。于是两人便跟在柳兰香身后,一同到了院中。
强压下的欲望叫二人不敢再瞧对方一眼。
大家瞧见沈若竟然出来了纷纷看愣了。一时间惊艳的感觉盖过了新娘子出屋子待客的震惊。
“都说新娘子穿嫁衣那日是一辈子中最美的时候,果真不假啊!”有人喃喃道。
他的嫁衣上面绣了黑颈天鹅,还有各种漂亮的花样,叫婶子们和村里的姑娘哥儿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欣赏他还是欣赏他的嫁衣。
顾允也穿着喜服,两人站在一块便是一道风景。
他们挨桌敬酒,许歆文抱着一身红的小云吞跟在边上。崽崽粉雕玉琢的可爱,两个大人也是一个俊美一个明艳,叫人心中生羡。
村里的小萝卜头们立刻就位,不知怎得就觉得若阿叔比花儿还好看,将篮子里的花瓣对着他们洒出来,那场景像是两位新人从花中走来,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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