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愿意跪着,那就让他跪着。
阎秋司望着林倾白的背影,目光黯了黯,却是一言不发,依旧跪在原地。
如此又是过了一个时辰,阎秋司跪在外面没吃饭,林倾白坐在殿内,也是目光冷冽,未动碗筷。
丫鬟们站在一旁,被林倾白身上泛着的冷气给冻的不敢说话,甚至连走上前劝两句都不敢劝,就连一个小丫鬟走上前想要将午膳端起来,再热一遍,也被柳月给拦住了。
如今魔皇跪在外面,清元仙尊冷着一张脸,空气中都含着刀片子。
这谁敢动一下都能被割的血肉模糊.......
终于过了近一个时辰,林倾白冷着一张脸,猛地站起身又走向了殿外。
他还是像上次一样走到阎秋司身前。
阎秋司的肩头早已经落满一层厚雪,银白覆发,抬眼之时眼睫上还颤着雪花,独那一双黑眼亮的含光,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师父。
“起来。”林倾白声音冰冷的说。
阎秋司却瞧着他师父心软了,心疼他了,又来找他了,于是来劲了。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幅吃准了他师父的死样子,说:“师父,我自知手段残忍,辜负师父对我的教诲,我自愿跪在雪地里求师父原谅,师父若是没消气,那我就跪倒师父消气为止!”
“你.......”
阎秋司这些话说的义正言辞,慷慨大义,实际上就是在和林倾白耍无赖。
不原谅他,他就不起来了。
林倾白被这混小子气的手指都在颤,浑身发烫,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袋上。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他胃部猛的翻搅,脸色瞬间白了一层,猛的捂着肚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继而便是一阵呛咳。
“嘶........咳咳咳咳.......”
阎秋司一看他师父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吓了一跳,立刻咕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也不敢在他师父面前横了,一脸担忧的问:“师父,你怎么了.......”
阎秋司抬起手就要将他师父揽过去,一看自己手上肩上全是雪,一身的寒意,他立刻不敢碰了,向后退了两步,跟个狼崽子一样抖了抖身上的雪,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着他师父了。
雪抖干净了,他摊开手又要揽他师父的腰,手刚触到林倾白的腰间,林倾白就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捂着肚子转过身,自己朝寝殿里走。
“你若愿意跪,那便一辈子跪着,没人拦你,咳咳咳咳.......”
雪如落花,随风飞肆。
一袭白衣的清瘦男子走在前方,步子不快,另一个黑袍男子一路跟在其后,低声的哄着。
“师父,我错了......”
“师父,我不该不听话......”
“师父,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师父,你听我解释.......”
渐渐二人掩入了白芒中。
第116章 番外二
林倾白不让阎秋司碰他, 阎秋司便只能一路跟在林倾白后面,低声的哄着, 护在他师父身后。
“师父, 我知道错了.......”
“师父,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师父,你别动了气........”
“师父, 我.......”
砰———
大门一声盖上, 直接将阎秋司连同着他的废话一起关在了门外。
“........”
殿内的丫鬟下人们被吓得浑身一抖,目光惊悚的看着门外,又看向了林倾白。
林倾白方才走上那几步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一进门,他就有些稳不住了, 身子晃了两下,立刻抬手扶住了门边, 这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一手捂着腹部, 垂着眼睫, 薄唇微张喘息。
胸腹那一块的长袍白衣都被他捏成的发汗褶皱。
殿内一阵鸦雀无声,只有林倾白一人粗重的喘息声。
而后林倾白缓缓的收回撑着门的手,吸了两口气。
胃里冷痛的就像是有个冰块在里面搅和, 心脏也被阎秋司气的噗噗通通的乱跳, 一口气堵在他心口,呼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难受的他的为例翻搅,腿脚无力, 甚至连一步都无法踏上前。
柳月最先反应过来, 上前就要去扶林倾白。
“仙尊, 您怎么了......”
手还未触到林倾白身上, 殿门就被人推开了。
所有人一惊,望了过去,看见阎秋司站在门口,目光锋利的看向了柳月,柳月立刻噤了声,向后退了两步,不敢动了。
阎秋司面色微沉,挥手命殿内所有的下人都下去。
下人连忙低下头,快步鱼贯而出,殿门合上,阎秋司立刻走到了他师父身前,扶住了林倾白的腰。
他刚刚被林倾白拍了个门板子也没生气,还是围着林倾白,好声好语的说:“师父,我扶你去歇一歇。”
林倾白腹部绞痛的愈发厉害,按着腹部的手都在颤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甩开阎秋司,只能由着他的力道坐下。
木凳子上的垫子松软暖和,林倾白微微缓了一口气。
自从林倾白住到阎秋司的寝殿之后,阎秋司怕他晚上着凉了,床上褥子加厚的,凳子上,案几前都铺着厚厚的毛绒毯子,又怕他师父坐久了腰疼,凳子后面都垫着柔软的靠垫。
白日里寝殿最起码都要燃上三个火炉,才能勉强将林倾白冰冷的手给暖的热乎一点。
阎秋司俯身蹲在林倾白的身前,仰头看见林倾白额头上都冒出来虚汗。
他心知他又惹得他师父难受了,也有些慌了,一下站起身,说:“师父,我去叫大夫。”
说完阎秋司转身要走,却被林倾白一把给拽住了手腕。
他疼的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瞪着阎秋司。
阎秋司明白林倾白是何意,林倾白其实一向不喜看大夫,之前身体中没有魂丹,若是病重当真是要命。
如今林倾白体内已经有了魂丹。
仙人之躯,不会出什么大事。
阎秋司生怕让他师父再生气了,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急躁,转过身给他师父倒了一盏热水,而后又将炉中的火炭放到手炉中,放在他师父身旁,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最后他蹲在林倾白身前,手抚在林倾白冰凉苍白的手背上,想要把他师父的手挪开,将自己温热的掌心换上,覆在林倾白的胃腹处,替他按揉。
可是他的手挪了挪林倾白的手,他师父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松开手,而是执意紧抓着那白纱衣料,不让阎秋司的手靠近他的身
体。
“师父.......”
阎秋司低声叫了他师父一声。
林倾白别过头,乌发垂在脸侧,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难受,莹白纤细的脖颈都紧绷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还是不愿意看他。
阎秋司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便放到了他师父的后腰处,给他师父揉着腰。
林倾白每次若是胃腹疼的厉害,定然会牵扯到了腰也酸疼,所以他每次犯了胃病便坐也坐不舒服,躺也躺的难受,只能阎秋司抱着他按揉。
束腰之下林倾白腰间纤细,阎秋司只要一掌就可以全部都覆盖住,手刚一触到林倾白的腰,阎秋司就感觉到林倾白腰间的皮肤果然紧绷的像一块冰凉的钢板。
一定是酸疼的厉害,却赌气的没有和阎秋司说。
阎秋司的手先是捂在林倾白腰上,暖了一下,而后力道适当的按揉。
可能是真的太难受了,林倾白这次没有推拒,而是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没有躲开,但是也不像之前一样,靠在了阎秋司的手上。
阎秋司在他师父面前认错过没有上千次也有上百次了,犯的错误小了就小认错,犯的错误大了,就大认错。
这一次倒好,错误有点大,他本来是想着他在雪地里跪几个时辰,让他师父心疼心疼他,最好就别怪他了。
可谁知道他跪了几个时辰,屁事没有,手脚暖和的,可他师父就出来拉了他两回就着了冷风,又开始不舒服了,到头来还是他在心疼他师父,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得不偿失!自作自受!
阎秋司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擦了擦林倾白额间的冷汗,另一只手覆在林倾白捂着胃腹的手上,低声对林倾白说:“师父,你别生我气了,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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