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秋司双眸忽然暴虐,手中发出一阵黑光,直接将凉瑶楚吸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随后他压着凉瑶楚的脖颈,将凉瑶楚压在棺材之上。
阎秋司用了很大的力气,似要将凉瑶楚的身子压碎。
凉瑶楚的鼻尖几乎贴在了林倾白冰凉的脸上。
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可是阎秋司却半分都没有松开力道。
他死死的将凉瑶楚压在棺材之上,咬着牙说:“你看着他.......你看着他......你如何狠得心来不救他!!!”
凉瑶楚双手死死的撑着棺材边缘,她咬着牙脸色涨红,忽然笑道:“阎秋司......你是如何将这句话说出口.......不是你杀了他吗........”
凉瑶楚出言不逊,直戳阎秋司痛处。
她本以为阎秋司会像是以前一样,将她狠狠的按死在棺材里,可是这一次阎秋司紧按着她的手却颤抖的松开了。
他向后退了两步,目光沉寂的望着凉瑶楚。
凉瑶楚抬着眼睛与他对望。
只见阎秋司抬起手之间风声鹤唳,若鬼从洞口处飞出,直直的飞入阎秋司的掌心。
若鬼出鞘,戾气冲天。
凉瑶楚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阎秋司却并没有将刀锋指向她,而是反手紧握,随后将若鬼的剑锋狠狠的扎在地上。
他的眼睛血红,望着凉瑶楚说:“当
初林倾白想要鬼眼,是不是因为鬼眼可以恢复他的魂丹.......”
“是。”凉瑶楚说。
阎秋司点了点头说:“好.......”
他转过身,右指上长出了犹如鬼爪的黑长指甲,狠狠的抓向若鬼上的鬼眼。
鬼眼已经嵌入了若鬼的剑柄之中,十分的难扣。
即便若鬼是阎秋司的法器,但是阎秋司急于求成,人剑之间没有经过磨合。
若鬼察觉到主人要伤害他,剑柄骤然间燃起了凌厉的黑气。
那黑气在空中飞掠,一下下的打在了阎秋司的身上,将阎秋司打的衣摆残破,每一下就是一道血印子。
若鬼是阎秋司的法器,他如此这般的想要将鬼眼从法器扣下来,就是在扣他自己的心。
最后阎秋司十指的手指扣的鲜血淋漓,嘴角溢血,最终将鬼眼生生的从若鬼上扣了下来。
他单手抓着鬼眼,两步走到了凉瑶楚的身前,大力的将凉瑶楚一把拽到了林倾白的棺材之前。
饶是凉瑶楚见多识广,此时也被阎秋司的这股不顾生死的狠劲给惊到了。
她双眸震惊的望着阎秋司手中的鬼眼,任由阎秋司又将她压在棺材上。
阎秋司血淋淋的手紧握着鬼眼,将鬼眼递到了凉瑶楚的眼前,声音嘶哑的对凉瑶楚说:“救他......你给我救他!!!快点救他!!!”
“.........”
“我不和他抢了......将鬼眼给他,你快点救他.........”
时至今日,看见阎秋司如此这般疯魔的模样,即便凉瑶楚恨阎秋司,此时也是半句狠话都说不口了。
她闭上眼睛,胸口一起一伏,沉默着一言不发。
阎秋司声音急切的问::“或者你不要鬼眼?你要什么?我的魂丹是他的对不对.......我把他挖出来,你还给他.......有了鬼眼和魂丹,他是不是就可以活过来?”
凉瑶楚却无奈说:“我说过很多次了.......他死了,救不活了,再也救不活了......”
阎秋司胸口剧烈的起伏,他身子摇晃了两下,抬手将手中的刀抵在凉瑶楚脖颈,咬着牙道:“你若不救他,你就让你们巫族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凉瑶楚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你如今莫说是杀巫族众人,你就算是将三界所有人都杀了,他回不来了........”
阎秋司举着刀的手颤了颤,双目凌冽的与凉瑶楚对峙了许久。
最后他脱力的松开了紧捏着刀的手,鬼眼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他垂下头,冲着山洞处抬了抬手,声音低哑的说:“滚.........”
凉瑶楚便转过身朝山洞之外走。
还没有走出两步,她又缓缓的顿住了脚,回过身来望向了阎秋司。
她看见阎秋司又转过了身,站在棺材旁边,目不转睛的望着林倾白,就像个石头人一样,双眸专注的像是能够滴出血来。
凉瑶楚从未仔细的看过阎秋司,而如此一看,忽然觉得阎秋司瘦了。
一个月前那件合身的衣袍如今却显得宽大了许多。
凉瑶楚望着他,声音轻叹的说道:“.......生死轮回,有死便有生,不必执念与逝去。”
阎秋司的肩膀一僵,依旧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并未回过头来。
凉瑶楚转过身,身影一步步掩入了黑暗之中。
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阎秋司才俯下身来。
他目光专注的望着林倾白的脸,却觉得怎么看不够。
他的心被生生挖空了一块,如今在寒冬之中
,簌簌的冒着冷风,无论他怎么看林倾白都无法填满他心中的那一片寒意。
于是阎秋司单手撑着棺材边缘,翻身一跃躺进了棺材之中。
棺材不大,容不下两个人,他需要侧着身子,后背紧贴着壁沿才可以不压到林倾白。
阎秋司就这样近在咫尺的望着林倾白,一直望着。
最后他抬起手,双手抱住了林倾白的身体。
林倾白的身体很凉,甚至比外面的白雪还要凉,但是只要紧紧的抱着,便可以填满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块。
阎秋司将下巴抵在林倾白的肩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在林倾白的耳畔一声声的低声道。
“师父........”
“.........”
“我想你.......”
好想你.......
-
三百年后,慕善书堂。
“人之为善事,善事义当为........"
“ 金石犹能动,鬼神其可欺........"
“事须安义命,言必道肝脾........"
“ 莫问身之外,人知与不知........”
郎朗的读书声从书堂中传了出来。
春日,阳光温润,院中的迎春花开的正好。
书堂之中坐着二十个学子,瞧着都是十二三岁的年岁。
每个学子都身穿蓝白素衣,头戴学子冠,手中拿着一本书,读的摇头晃脑,字字清晰。
课堂上纪律肃纪,一个轻白纱衣的男子立于书堂之前,来回的巡视着。
他生的面庞清秀,只是眉目清冷,身上自带肃冷之意。
那双冷眸望着众人之时,只让人浑身一颤,台下的学子无人不敢不听话。
就这样他的目光一一的扫过眼前的学子,忽而目光一顿,一步步的走下了讲台。
与此同时,读书声渐渐的淡了下来,孩子们都纷纷回过头,目光随着男子的身子而动。
只见白衣男子走到了最后一排墙角的桌子前,用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
那个男孩还高高的举着书,看的入迷,丝毫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异样。
白衣男子的脸色一沉,声音冷脆的喊了一声:“邵云帆。”
听见这一声唤,邵云帆的身子猛地一抖,噗通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桌子上,立刻站起身,像个稻草人一样目光直视着前方,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师父.......”
“将为善吟背一遍。”
“人之为善事,善事义当为........ 金石犹能动,鬼神其可欺,事须.......嗯.......嗯.......事须.......”
邵云帆咬着嘴唇,皱紧了眉头,事须事须了半天,也没将事须后面的话给背出来。
他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师父,吸了吸鼻子,又继续事须起来。
男子皱紧了眉头,又问:“你解释一下人之为善事,善事义当为,金石犹能动,鬼神其可欺,这两句话的意思。”
“意思是,人要做好事善事,还要.......嗯.......嗯........”
邵云帆还没有说两句,又开始支支吾吾。
白衣男子也不和他多废话,拿起手中的戒尺将课本挑开,露出了下面的一本仙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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