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他就是这个世界线的主角?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景良途就不自觉地收了点力道。
正在这时,他的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景良途心中暗惊。
这要是被人发现房间里有人那还了得?
景良途想也没想,直接将萧杞一脚踹到了床底,原本没个姿势没个正形的他也端端坐稳,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用衣摆挡住萧杞的身影。
房门被人推开,来者是眉眼不善的老鸨。
他吊着嗓子交代道:“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明天早上起来好好装病,你自己给你自己写的人设,千万别露出马脚了,看你这生龙活虎,气血旺盛的样子我都害怕。”
景良途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非常乖顺。
老鸨满意了,他声音难得温和一次:“行了,好好歇息吧,明早别忘了给衣服熏药。”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景良途终于松了口气。
他出声道:“行了小贼,出来吧。”
床下没有一点动静
“小贼?”
这下景良途慌了。
他刚才那一脚,不会用力过猛,直接把主角踹归西了吧。
不至于吧。
想到这里,景良途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掀起衣摆,小心翼翼地往床下看去,顺便竖起一根手指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他手抖,探了半天没探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萧杞看不下去了,白了一眼,率先开口道:“没死。”
听他出声,景良途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最后,萧杞被他安放在了床上。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一副扶风弱柳,半死不活的样子的人是他,没想到关起门来的时候,方才还小小同情过一番的人不光红光满面,情急之下还会踹人,还是往死里踹的。
要不是刚才他没有抖出自己的存在来,他可真要怀疑这个人不安好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景良途原本都散了头发,脱了外衣打算歇了,但因为主角的到来,强行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还差点一脚把人给踹死,为了将功补过,
他不情不愿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
景良途解他衣服的时候,萧杞还用防备的目光谨慎地盯着他,好像他是什么危险人物一般。
他的意思,景良途已经自行脑补完毕了。
毕竟这是在青楼,不管是当客的还是当妓的,反正只要是待在这里的人,心思一定不纯,满脑子不可描述的秽物。
景良途直接摆明态度:“放心,你这种小孩我不感兴趣。”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萧杞身上扫了一眼,调笑道:“看起来就很弱。”
萧杞毕竟也有好胜心,闻言,他恶狠狠地笑了:“等我与现在的你同岁了,还不知道谁更强呢。”
景良途礼貌颔首道:“那我就耐心等着。”
反正等你到我现在这个年纪了也忘记了我,还恨我恨得牙痒痒,这种威胁根本做不得数。
衣服解开之后,景良途看见他身上的伤,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眉头凝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对这个年纪的少年下这种毒手。
他的身上纵横着大大小小的刀伤箭伤,看起来就是从鬼门关里淌出来的,难怪刚才他不过踹了一下就把人踹的说不出话了。
这谁能受得了?
他的嘴唇抿的几乎只剩一条直线,他抬起眼睛,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萧杞,却不置一言。
萧杞心中一凉。
他知道,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倘若看见一个陌生人满身的伤,第一个想法应该都是他是不是与危险人物有什么关系,跟他待在一起会不会出事。
没有人愿意管这档子闲事的。
所以他刚才才一直不情愿让他看见自己身上的伤。
如果他现在将自己交代出去,那他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萧杞心脏紧绷,拳头攥紧,紧张得仿佛在等候发落。
景良途眼睫颤了颤,终于开口了。
萧杞在那一瞬的紧张拔高到了极点。
只听他撸起袖子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干的,呸,晦气!”
萧杞:“......”
看见他茫然的表情,景良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轻咳了一声,抬起袖子掩面,后知后觉地做出一副儒雅相,看起来格外虚伪。
景良途拿起发带,给自己松松散散地束了个发,接着坐在萧杞的面前,抬起一双凤眸看他,一字一句道:“想要我救你么。”
萧杞斟酌了一会。
复盘一下自己如今的处境,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相信他。
景良途矜持地端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香茶,自斟自酌着,目光平静道:“如果你想要留下来,就必须依附于我生活。”
系统:【不懂就问,你这是在ppt他吗?】
景良途差点一口老茶没喷出来。
他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系统懵逼道:【啊?就,就刚刚啊?】
景良途愤愤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没有及时地利用自己的机智化解难关,现在的我早就贞操不保了!】
系统弱弱道:【这不是,这不是出了一丢丢的问题么...不过我不在你还挺上道的,这么快就跟主角混在一起了。】
果然没猜错,这个人就是主角。
萧杞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景良途从失神中缓了过来,揉了揉眉心继续道:“但是你不能就这样冒然出现在我的居所里...总之先躲一阵子,待我想想对策。”
办法一时想不出来,但是眼前就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萧杞:“我睡哪?”
想着之前的世界被
主角逮起来百般折腾,景良途几乎是脱口而出:“地上。”
不过看见萧杞满身的伤,景良途感觉自己这样做挺不厚道的。
而且...他现在毕竟还小。
想了想,他终究还是松了口,扶额道:“算了,伤好之前你与我同睡。”
熄灯后,萧杞一直背对着景良途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身后传来了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萧杞默默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慢慢舒缓下来,
晶莹的月光染在景良途的发絮上,朦胧而温柔。
他心思微动。
今夜此人上台抚琴的时候,他缩在角落里从宾客们的闲谈中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了此人的处境。
明明在不久前,他甚至都自身难保。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维护了自己,没有把自己交代出去。
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选择这样做。
可他偏偏就是做了。
他慢慢翻过身来,目光专注地盯着这个人的睡颜,心绪复杂。
....
第二日一早,景良途洗漱好后将萧杞藏在房中。
昨日赚的多,十三也涨了薪,正乐呵着呢,看见景良途态度比起过去更好了些。
老鸨看见他,更是如同看见摇钱树一般。
景良途从出门开始就演了起来,萧杞藏在床底都能听见他克制的轻咳声。
好像真的病入膏肓一般。
景良途早上醒的时候就扶袖写了一份药方交给了十三。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很快就与姝慎本人的技能融合了起来,现在能读能写,还知道一些基本都医药知识。
终于不用再拿一张简体字应付他们了。
十三看见这张药方,又泪目了。
姚公子真是做戏做全套啊,连抓药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太专业了。
街上的路人看见暗香斋里的人一大早就去抓药,看来楼里那个人是真的身体抱恙,病得不轻。
真是一位惹人牵挂的美人呢。
暗香斋的老板说了,虽然此人不能与人同房,但是衣衫工整的待上一夜,谈心抚曲还是可以的。
不知为何,明明得不到那个美人的身子,可却因为这种得不到,反而增添了几分烈火烹油般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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