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这样的发言简直爹味满满。
就好像是严厉的父亲训斥儿子的穿着一样。
但是景良途才不管这些。
既然顾何执这个人如此冷漠, 不近人情, 着急跟他撇清关系, 景良途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方法很简单。
三个字——装可怜。
上一次, 顾何执把自己的外套给他,他的表情是很开心的,仿佛眼里盛了无数个小星星,脸颊上是藏不住的酒窝。
第一次有人因为他这么开心。
但是这次,景良途只是吸了吸冻得发僵的鼻子,声音低落道:“不用操心,我不冷。”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没有想到这个情况的顾何执愣在了原地。
有个好事的学生“啧啧”喟叹了一声:“可惜了,可惜了。”
“至今还没有人尝过姜老板的滋味呢。”
顾何执表情不悦。
自从见到这个这个姜老板,他就经常听到很多关于他的污言秽语,好像能得到他是多么大的荣耀。
但是他对此一点也不在意,他也不希望别人误会自己跟他的关系。
他不该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麻烦。
只是...
为什么在那个人在舞台上被无数人用贪婪地注视时,心中有个声音会对他抱有那种偏执到极致的想法呢?
....
因为演出的时间在晚上,景良途没有回家,在石南大学表演完后就直奔自家的酒吧。
已经九点半了,酒吧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热闹的很。
景良途进来的时候二话没说,先抬起手招呼着林酝给他扔件外套过来。
林酝看着景良途身上单薄的衣服,皱了皱眉,把自己上班带的运动外套扔给了他。
景良途眯着眼,笑着道了声谢,他套好衣服之后就靠在吧台上,搓了搓自己冻的有些发红的手。
林酝看了他一眼,问:“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景良途闻言,眨巴眨巴眼睛道:“你是在嫌老板旷工吗,我昨天不是说了,我今天去石南大学表演啊。”
林酝一边动作熟练地调酒,一边心情不悦道:“去那表演又不赚钱,
你图什么,而且还冻成这样。”
图什么,你问变态图什么。
当然是想多看看自己的猎物啦。
窥视欲已经不能满足变态逐渐空虚的心脏,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而且今天还发现了秋宁这号威胁性极高的人物,景良途还得想想对策。
不过,这么变态的理由当然不能说给林酝这么正经的人听。
他转了转脑筋,想了个解释:“当然是想领略一下石南的学术氛围啦,你知道我的学业中道崩殂,他们那边的才女才子们也看不上我这号人,平常哪有机会进入到这种高端学府见世面呢。”
林酝叹了口气:“姜隐,你不比他们这些人差。”
说着,他将手中刚调好的酒递给他。
酒微辣,可以帮身体快速升温。
景良途接过高脚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烈酒入喉,有点呛人。
突然,他注意到,在酒吧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表情阴郁的男人一直在看着他,但是在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那个刘海几乎挡住了眼睛的男人又重新低下头去,移开了目光。
喔~
景良途喝着酒,目光轻佻地看了他一眼,那个男人的脸很快就红了,只是这点色泽也完全散不去他这个人浑身上下的阴郁。
变态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也是个变态。
系统:【你搁这套娃呢?】
景良途:【这是姜隐的直觉,你懂什么!】
不过,这个变态跟姜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这个男人的手段很低级,一点都隐藏不好自己。
而且似乎还对自己颇有想法。
只是稍微看了他一眼,他就把持不住了,这么容易就将自己的心思暴露无遗。
在姜隐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酒吧。
但是他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他不去舞池里跳舞,但是每次姜隐表演的时候他都要推开身边的人,不管不顾地挤到最前面,脸上挂着狂热的笑容,目光却让人很不舒服。
大部分时候,他只是默默找个地方喝酒,而且出手也不阔绰,每次来这里都只喝最低等的酒。
真抠门。
景良途都知道想要得到娇妻,首先就要先霸道地撒钱,撒得越多越好。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想泡姜隐,而且似乎并不打算用正常的手段,毕竟就像顾何执看不上姜隐,姜隐也不可能会对他有兴趣,常规的手段根本得不到这个人。
至于这种非正常的手段...
倒也不是看不穿。
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景良途一点也不害怕。
毕竟同为变态,他那点小心思自己难道还看不穿吗?
[这种老鼠,怎么可能跟我心爱的小猎物相提并论呢。]
[不过,虽然是老鼠,也不是不能好好利用一下~]
....
回家的时候,基本已经深夜了。
景良途一来到家就快马加鞭地来到了卧室开始例行偷窥。
对面的灯果然已经亮起来了。
这是自然,姜隐的变态程度令人发指,对于顾何执的作息也了如指掌,基本不可能错过能偷窥他的时间。
感觉今天的顾何执看起来面色阴沉,心情不佳呢。
难道是因为见到了他,所以不开心吗?
啧,他就那么讨厌吗?
不过作为一个变态,景良途很早就有了要被主角讨厌的觉悟,毕竟现在讨厌,以后还会更加讨厌,习惯就好啦~
就在这时,对面被他不动声色偷窥的人突然猝不及防地抬起眼睛朝这边看了一眼。
景良途心脏猛地停滞了一下,身体失衡,一不小心摔了一下。
再爬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熄灯睡觉了。
“......”
好,今天的他算是彻底下班了。
景良途倒在床上,抱着顾何执的外套安然入睡。
...
在那个和他只有两面之缘的青年从他身边跑走之后,顾何执表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闷闷的,十分难受。
他听身边的人说,那个人叫姜隐,是附近一家酒吧的老板,父母死后就放弃学业,一个人开店赚钱了。
姜隐。
人生轨迹同自己完全不同。
顾何执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是社会精英,从小时候起,他就经历着最严格的教育和高强度的学习,他从小就有明确的人生目标,父母一直对他输入他们的人生观念——
不要跟不学无术的人往来,他们都是社会的渣滓。
他一直不觉得这个观点有什么问题。
只是那句“对不起,打扰你了”,却在心中久久挥散不去。
乃至于当他终于如愿坐在图书馆里时,居然没有办法想平常那样立刻专注下来,沉浸到自己的世界。
他想——
姜隐,真是一个麻烦的人。
从学校回来,走到央月小区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往上次姜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人生不会总是偶遇。
上次的巧合当然没有发生。
当他满脸不悦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自然不会联想到对面有个变态正在守株待兔式的偷窥自己。
他的大脑向来会自动地替他清理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信息废料。
包括秋宁在内的所有舞台表演已经记忆模糊。
唯独那个最不符合他审美的节目却一直顽固地印在他的记忆里。
吵闹的音乐以及那个青年的舞姿哪怕此刻还在心中阴魂不散。
以及他那时心中的贪婪阴暗的想法,此刻此刻也竟如噩梦般清晰。
那绝对不是他。
顾何执这么固执地想着。
心情焦躁的他下意识地抬眼往窗外看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面有窗户的光线抖动了一下。
再仔细看,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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