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立刻就闪身躲在了邬倾的房间。
邬倾对于他的到来已然习惯,甚至还主动给他让出了位子。
景良途感激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邬倾手中正捧着一本深奥的书,景良途看不懂,就索性看他的脸。
这些天邬倾就好像是吃了生长素一样,侧脸变得愈发凌厉,身高也开始猛长。
景良途突然想起来,这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身高。
以前的他看起来都太小了。
再过不了多久,邬倾就要成年了。
那个活不到十八岁的谣言,会在那一天破灭。
景良途也是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的。
看着景良途嘴角的笑意,邬倾下意识的抬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目光困惑:“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景良途只是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少爷,你长大了。”
听到景良途这样说,邬倾的眼眸闪烁了一下,脸上也莫名有些发烫。
他握书的动作紧了紧,故作从容的问道:“我同以前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吗?”
景良途短暂的思考了一会,真心实意的夸奖道:“看起来更有魅力了。”
听到这样的话,邬倾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嘴角却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看到景良途目光出神的看向门的方向,邬倾问:“怎么了,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景良途回过神道:“没什么,只是很意外,邬权少爷会喜欢男人,而且居然还对我有兴趣,真是令人意外。”
他自我批判道:“我身上哪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无趣至极的男人罢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自己的一时兴起,让我安安分分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无趣至极?
不,你很有趣,有趣到让人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
邬倾眼眸微黯:“你对他,应该没有感觉吧。”
景良途笑道:“少爷,您真会开玩笑,我对感情很忠诚的,这辈子只爱娜娜一个人。”
听到景良途的这句话,邬倾脸上那点仅剩的笑意也完全消褪了。
是啊,夏塔对邬权没有感觉,对自己亦是如此。
看着夏塔微红的眼尾,还有眼底那一抹散不去的乌青和疲惫,就知道他昨夜一定又偷偷哭过。
但是这又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不会在
外人面前哭,更不会在自己的面前哭。
现在的邬倾在睡前已经习惯性的会去景良途的门前看一看,想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睡下。
但是系统最近看电影看上瘾了,今天拉他看一部爱情悲剧,明天带他看一部亲情悲剧,后天带他看一部友情悲剧,有时候更过分,景良途在短短一天之内就体会到了七情六欲,人生八苦。
总而言之,他现在看到系统就想哭。
看着景良途愈发沧桑的面孔,系统表示下一次会给他兑换爆米花,他们边吃边看。
景良途用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目光盯了它半晌,最后说了句:“也行。”
如果有一天景良途可以跟邬倾坦诚相见,不用受剧情线的约束,他可能还会开门把邬倾请进来跟他们一起炫爆米花,看爱情大片。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景良途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陪守着他,而邬倾也不知道景良途的眼泪没有一滴是为娜娜流的。
一言可以蔽之——
双向奔赴有了,但是好像跑反了啊喂!!!
几分钟过去了,邬倾手中的书却未翻动一页。
终究,他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景良途想了想,笑眯眯地回答道:“我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少爷,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下一秒,邬倾的手放在了景良途的手背上。
他目光坚定而又执着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永远都需要你。”
景良途表情微滞。
不,总有一天会不需要的。
等到那一天,甚至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但是,但是...
应组织的要求,他必须将这个虚假的面具戴到最后决裂的那一刻。
他回握着邬倾的手,笑意盈盈道:“好。”
君子一诺,当有千钧重。
可惜,他不是君子。
他是商人。
第114章
景良途今天从睡梦中醒来时感觉身体格外疲惫。
他好像有点感冒了, 头脑晕乎乎的,就像是有铅灌进去了一般,沉重无比。
坐起身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出了虚汗, 但是脊背却止不住的发冷, 这让他下意识的环住自己。
心中似乎隐隐有一件事情压抑着他, 让他无法安宁。
但是他仔细回想,最近除了要每天陪系统看电影之外, 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为难到他。
听到一声“滴”响,他的手插进刘海里,眉头微皱地打开了通讯器,看见了里面的消息。
K:【X, 今天是不是很不开心,如果觉得心烦,可以同我聊一聊,刚好我今天没有任务。】
景良途想半天也没想到他指的到底是什么事。
最终,还是K提醒了他:【今年我会帮忙去祭拜你的父母的。】
景良途终于想起来了。
今天是夏塔父母的祭日啊。
这很多年前的今天,夏塔家破人亡, 一场大火烧毁了他的家,夏塔的母亲拼死将他救下, 自己葬身火海, 从此留他独身一人在浩渺人间颠沛流离。
那时候的夏塔明白, 雨水扑不灭大火,眼泪也无法复仇。
他只能学会隐忍,学会像毒蛇一样蛰伏。
以前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已经不再重要了。
从此, 只念复仇。
景良途长叹了一口气道:【那, 多谢你了。】
难怪今天醒来会这么不舒服。
原来是有一件那么久远的事情困扰着原主,外加生了点小病,眼下看起来显得愈发的没有精神。
他打着哈欠,精神不济的打开了窗帘,大片的阳光笼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掩埋在了光里。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因为光线刺眼,他半眯着眼睛,半天才适应光的照耀。
过了一会,他洗漱整洁,穿好衣服,衣服一丝不苟的扣着,穿着十分严谨,看起来俨然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推门而出的时候,他又戴上了那副“纯善”的笑面。
虽然今天对于夏塔来说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日子,但是对于宅邸里的公爵来说,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因为在许多年前的今天,他打败了自己的头号政敌。
当时邬倾尚未出生,但是邬权的年纪却几乎与他相仿。
当时公爵一朝计成,而夏塔的父亲棋差一着时,公爵抚摸着邬权的脑袋,告诉他学会投胎确实是一门学问,若投给失败者当儿子,那么今天就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邬权当时确实也在沾沾自喜。
虽然邬权和夏塔的父亲在帝国皇帝面前水火不容,但是两家的儿子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打过照面。
夏塔的父亲是真心想保护自己的儿子,不想让他受到政治的侵害的。
但是事实上,他到底还是败了。
不过,也幸好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夏塔的面容,不然,夏塔可能还要在自己本来的潜伏必修课的基础上,再加一门易容课。
邬家的公爵显然不知道宿敌之子已经蛰伏在这里待了许久,他只知道今天要纪念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也算是对故去的宿敌的一种挑衅和耀武扬威。
他就是要在宿敌最悲惨的那一天做最放肆最豪横的那个人。
这也导致景良途看他愈发不顺眼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情绪受到了原主的影响,景良途今天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系统边嚼爆米花边道:【啊,是这样,为了提高你的角色复杂度,我特意调高了你的开心阈值,不用谢。】
景良途:【......】
你是来搞笑的吗!!!
或许是景良途这种不悦已经溢出表面了,甚至连平常的假笑装起来都很艰难,就算是笑起来眉宇里也有散不去的怨气,这样的细节很快便被邬倾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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