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想找袁丽娘麻烦。不过,在主子的计划里,袁丽娘日后会起到大用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个替代对方的人。只好捏着鼻子,暂且不理会她那边的状况,专心找寻焦琴。
可毕竟人手不足。哪怕在袁丽娘的引导下,方顺和知府打过招呼,捕快们时时盯着往来行人,依然没用。
愁啊。
在睿王府来人的愁苦、袁丽娘的恐惧中,焦琴能够下地了。
事不宜迟,秦纵这就要带他走。
至于盼儿,则按照他和陆青说好的那样,由陆青留下帮她安置。
一个未至及笄,却也并不年幼的女郎,安排起来,少不得费一番心思。
焦琴原先还有担忧。反倒是盼儿落落大方,说:“哥,你走就是!”一顿,“实在找不到地方留我,大不了,我也上京去。到时在牢外租一个小院,也能时不时去看你。”
焦琴听着,神色复杂片刻,终究转身。
兄妹两人分别,盼儿长叹一声。
她从进方宅开始,就在二小姐身边做事。对前面的状况,并不十分清楚。只隐隐听说,自家阿兄做了许多坏事。
平日二小姐读书,都是盼儿为她研磨。长长久久的熏陶,让她知道,阿兄这样不对。
她和阿兄说过数次离开,从前阿兄总是不应。到今天,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了。
怀着诸多心绪,焦琴之后,盼儿也和陆青一同离开。
秦纵带着焦琴去了码头。正巧,一艘船刚刚要走。秦纵与焦琴便看到船头围了一圈捕快,手中拿着画像,一个一个对照人脸。
焦琴心头“咯噔”一下,涌出强烈不妙预感。
再悄悄到高处,往画像正面一看。虽然里的远,眼中图画模糊。不过,还是能隐隐分辨出自己的面孔。
焦琴升起一阵绝望。他从前当方顺爪牙时,无数次嘲笑旁人。想报官?那你尽管报!可那些捕快来了,不也是和我称兄道弟?
到现在,要被为难的,却成了他自己。
他六神无主,总算记起身侧还有一个秦纵,忙问:“恩公!怎么办,他们一个个查人呢!”
“不急。”秦纵道,“随我来。”
焦琴惴惴不安地与他去了。见到的却并非他想象中不引人注目的另一个码头,而是一堆正在摆放在一处的衣箱、柜子。
正是秦纵送信回去之后,李家准备好、要让外甥带上京的东西。
这会儿,秦纵目光从上面扫过,最终定格在衣柜上。
他朝柜子方向抬一抬下巴。焦琴一愣,没看懂。
秦纵只好开口吩咐:“你躲进去。待会儿,有人来抬你上船。不要出来,我会给你送饭。”
早在接到舅舅递到长安的信时,秦纵就有这份打算。到如今,恰好实施。
焦琴忐忑地把自己塞进柜子里。秦纵在柜门外看了片刻,确认柜门上有足够的缝隙,不担心透气问题,又在上面加了一把锁。
听着锁子的“咔嚓”声,焦琴心头一颤,更加不敢动弹。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加上一堆家具,还算顺利地上了船。
风帆撑起,大船朝北行去。
找人的捕快被他们落在身后。柜子里,焦琴虽憋闷,却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无人注目的深夜,秦纵又去将柜子打开,将焦琴引入自己屋中。
焦琴来不及左右环视一番,琢磨能住这般船屋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就听秦纵问自己:“方顺那般无法无天,总不会光是因为他大胆。焦琴,你知道是谁在护他吗?”
焦琴一凛,大脑转动着,回答:“一个姓苏的大人。对,我时常听方顺提起。”
“除了姓苏,”秦纵问,“还有什么特点?”
焦琴皱着眉头,勉力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多出一句:“他的生辰约莫是在八月。每年这会儿,方顺都已经备好生辰礼,让人将其押入京中。”
秦纵了然,想,苏明渊的确是八月出生。
他再问下去,发现焦琴的思路果真十分清晰。许多自己都没想到的地方,对方也能补充出来。
秦纵满意,不再多说。
这么过了几日,随着余杭越来越远,焦琴肉眼可见地愈发放松。虽然还是念叨妹妹,但总会多补充一句,妹妹跟陆恩公在一起,自己十分放心。
秦纵同样舒心不少,开始琢磨。有盼儿这一桩在,焦琴与方顺闹翻,实则是早晚的事情。
如此到了夜间,秦纵睡床,焦琴睡地面。
船只摇晃,不过无论秦纵还是焦琴,近日都已经习惯。
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外间先有一阵喧哗声。之后,有人撞上秦纵这间船屋的门,满口醉言,说:“开门!里面的小贼,是不是藏了爷爷的东西!”
焦琴点了灯,在醉汉的声音里,小心翼翼地看同样坐起身、这会儿面色莫测的秦纵。
他问秦纵:“恩公,我这便将人赶走?”
秦纵看他:“你去做什么?睡觉。若真是醉汉,他自己会走。”
若真是……但若不是呢?
焦琴一个激灵,不敢说话了。
同时,门外,睿王府的人相互看看彼此,以眼神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第72章 双重生(11)
这是则是一次铤而走险。
眼看城里、城外始终找不到焦琴的身影, 睿王府的人愈发焦灼,走在街上,都能随机抓起一个路人, 问对方有没有窝藏自己要找的人。
这种情形中, 自然有人担忧。倘若他们做不好王爷吩咐的事, 回去之后, 会受到怎样惩处。
他们私下议论:“近些日子,王爷真是愈发高深莫测。”
——这话实在委婉了点儿。实际上, 应该:殷玄从前虽然也算阴晴不定,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但他们这些在王爷身边做事的人, 总能琢磨出一二王爷心迹。可现在呢?下江南,炮制“证人”,这还在睿王府这些人的理解范围内。但王爷指明要他们去买袁丽娘,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算了。上位者的心思,如何使他们能揣摩的。
“说来,前些日子, 我不过对王爷说了句秦家那小子不识好歹,就被王爷训斥。”
吐苦水的匣子一打开,就有些关不上。
有了这句话, 瑞王府的其他人也心有戚戚,说:“是。不知为何,近来王爷对秦家那小子十分赏识。”
讲到这里,记起“秦家小子”这会儿同在余杭。一行人相互看看, 开始议论:“说来,秦家那小子人呢?仿佛今日都未听到风声。”
再一打听,人已经回去了。
睿王府的人:“他从李家走后不久, 焦琴就失踪。如今咱们排查虽严,却也不会对着京中来的贵人严格。”
说到一半儿,相互看看,都察觉心跳。
他们并不是就断定,秦纵一定是那个带走焦琴的人。但他们忽然意识到,此前觉得天衣无缝的排查,其实有颇大漏洞。
若是其他人,那还好说。但秦纵,着实让人无法安心。
睿王府的人兵分两路,一面依然留守余杭,另一波人快马北上,去追秦纵搭乘离开的船。
重金之下,船老大早早开了货仓,让他们翻找一遍。其中,秦纵那些柜子箱子更是被重点检查。
一无所获。
睿王府的人来到秦纵门前。到底知道秦纵不好对付,并未直接闯入,而是装模作样,扮演醉酒闹事的人,只欲朝屋内看上一眼。
秦纵不知这些细节。但他知道,眼下正是危险的时候。平常一日三餐,秦纵都只叫了一份,至多说自己胃口大,让人多加些。端来之后,与焦琴分吃。绝不露出丝毫痕迹,让人知道自己这边实则有两个人。
可现在……
砸门的声音还在继续。眼看木门“哐哐”作响,抖动不停,甚至有直接被砸破的趋势。秦纵终于“忍无可忍”,隔着门,骂出一句:“他大爷的,谁在惹事儿?!知不知道爷爷是什么人,再闹场子,就直接把你从船上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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