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众人都开始绕着沐云里玩,既不给他传球,也不接他的球,否则他们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下场。
郁止眼睁睁看着沐云里从踢得风生水起到被所有人默契孤立,偏生场上那人丝毫没察觉,一时无言。
第258章 郎骑竹马来8
皇帝身着常服,身后跟随着几位皇子公主。
日照明媚,并不炎热,清风徐徐,舒爽无比。
“中间那个矮个子是谁?怎会也混在队伍中?”皇帝面露好奇,倒是并未不悦。
一旁跟随的李总管便道:“回陛下,此乃沐将军家中幼子。”
皇帝想起来了,沉吟片刻道:“就是那个据说天生神力的?”
说罢他仔细看了看,见沐云里在队伍中被人无视,跑了几圈都不见人传球,一时笑出声,“果真是天生神力,瞧瞧,那些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身后太子恭维道:“恭喜父皇,有此人才,乃我朝之幸,父皇之幸!”
其他几个皇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口称恭喜。
皇帝却笑着道:“这人才还是太年轻。”
未来如何也未可知。
不过,皇帝心中倒是对沐云里有了印象,日后若真在朝中见到,对方的路总要好走些。
然而被观察的当事人根本不知道此事,沐云里不傻,一时被人无视或许没察觉,可次数多了,又怎么可能半分感觉也没有。
他本就黑沉的脸色此时更是雪上加霜,心中一气,当即也不管不顾起来。
别人不给他传球,他就去抢,别人不接他的球,那他就自己踢,反正他踢出去的球没人敢拦,守门之人见到他的球,下意识会想避开。
这样一来,沐云里在场上几乎是无人可挡,众人纷纷气恼又无措。
跟一个比他们小许多的少年计较,倒显得他们斤斤计较,不容人。
可不跟沐云里计较,对方又实在可恶,还会影响他们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
偏偏是他们先孤立沐云里的,这下,连鹿鸣书院的学子们也不由满心尴尬后悔。
可这场蹴鞠赛还要继续下去,众人又不得不开始讨好捧着沐云里,企图粉饰太平。
沐云里心中冷哼一声,也没再霸道地揪着人不放。
不过,他心中对此暗暗生出些许得意,迫切想要抬头往郁止的方向看,可这一看,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
“郁公子。”青衣少年朝郁止拱手行礼,笑道,“前日偶然得到一本诗集,听闻是郁兄所作,倍感钦佩,几日后在下将在鸿运茶楼设宴,邀友以诗作乐,不知郁兄可否赏脸一聚?”
诗会是众多学子交流会友,扬名作势的方式之一,郁止年纪尚小,从前并未有人邀请过他,而他也未曾主动参加过,此前无人知晓他的诗名,如今一本诗集面世,众人才知他还有此等才能,便也不再看他年龄,主动结交。
“既有陆兄相邀,在下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郁止并未拒绝,这本就是他想要的,才华若要扬名,光有真才实学可不够,还得造势经营。
眼前这位陆兄,乃崇文书院中的明星学子,也是书院招牌,名气本就不小,由他举办的诗会,含金量自然比其他诗会更高。
只是郁止没想到的是,陆禀谦对他本人很感兴趣,邀请成功后也不急着离去,反而站在原地,继续跟他谈天说地。
二人不仅聊了诗,还有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也聊了几句。
陆禀谦不愧他的才名,虽不足弱冠,却涉猎极广,看过不少正经书和杂书,口中亦言之有物,并非夸夸其谈。
若说郁止对陆禀谦的态度是证明了对方并非虚假草包,那陆禀谦对他的态度便是肉眼可见地热情许多。
原本陆禀谦并未把这位比他小了五六岁的少年放在眼中,邀请也不过是他和几位同窗对这位小小年纪便出诗集的少年感到好奇,想要看看是何种模样。
真正交谈后,陆禀谦却发现,对方并非是他想象中的书呆子,反而学识广博,无论他起什么话题,对方都能应对得当,话题也深入浅出,引人入胜。
陆禀谦可以肯定,对方并未拿出全部实力,反而游刃有余。
之前他还想过那本诗集是小小年纪便急于扬名的少年竭尽全力之作,如今想来,分明是天才随意书就,且称不上全力以赴。
“我见郁弟诗集中有一首《寻香》,所写漓湖之景,可是从前亲眼所见?”陆禀谦好奇询问,方才还是郁公子,此时已称呼起了郁弟,可见二人相谈甚欢。
郁止仿佛没察觉出他的试探一般,笑着随意道:“南朝文鹤先生曾有一副静夜画作,所绘正是漓湖,不巧,画作三年前便到了我手中,还有《黎安记》中,昌华先生曾借主人公李巧儿之口,写过漓湖之景。”
言外之意,他虽未亲眼所见,却在其他作品中窥见一二。
无人能够走遍天下,若想写天下之景,却能通过其他方式接触。
见到几句话,陆禀谦便知晓郁止听出来了,他双颊发红,躬身朝着郁止行了一礼,“陆某惭愧。”
仅仅几句话,他便知晓郁止绝非请人代笔之人,之前的试探纯属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偏偏还被对方看出来了,他除了惭愧,再无其他想法。
且仅从这几句解释中,陆禀谦便看出郁止并非迂腐读书之人,他能品鉴画作,还会听赏戏曲,文学之道涉猎极广,自己不如也。
“无妨。”郁止轻飘飘揭过,面上并无生气之色,却更令陆禀谦羞愧。
他竟是连一个少年的心胸都不如。
经此一事,陆禀谦对郁止心悦诚服,更是有心结交,不过今日还是仓促了些,他决定会去好好准备诗会,定要让郁弟宾至如归。
他兴致勃勃地离开,郁止重新有空,转头看去,却见上半场蹴鞠赛结束,场中学子皆去休息,人群也散了不少。
可他视线巡视一圈,却都未瞧见沐云里,心中微动,人呢?
后肩忽然被人一拍,熟悉的力道,郁止转身,果不其然,见到了熟悉的人。
“你去哪儿了?”
沐云里额头还在冒汗,看着郁止面上关心的表情,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关心我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光顾着跟那个老白脸谈天说地,早把我是谁都给忘了。”
听着他的阴阳怪气,郁止不由忍俊不禁,“哪儿学来的胡言?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
沐云里心中气不打一出来,“你要是不跟人家缠缠绵绵,我跟谁说去?”
这人见异思迁,还指责起他来了?
“有了我这个挚友还不够,你是想要知己遍天下吗?”沐云里酸溜溜地说,“也对,我不学无术,人家能跟你吟诗作对,我说话无趣,人家能跟你谈天说地,反正无论如何,我就是比不上别人有才,能跟你有共同话题是不是?”
说着,他脚下猛地一踩,一颗拳头大的石头顿时被踩得粉碎。
郁止:“……”
他忍不住扶额,“你说哪儿去了?”跟捉奸似得。
“谁说要跟人吟诗作对谈天说地做知己,不要你了?”
沐云里哼哼两声,“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在球场上大杀四方这人没看见,只顾着跟人笑来笑去,后半场他根本无心蹴鞠,只想将那个老白脸踢开。
也不看看他们的年龄,好意思来跟郁止做朋友吗?好厚的脸皮!
郁止见他往外走,喊道:“你不踢了?”
“不踢了。”沐云里干脆回答,“那些家伙合起伙来欺负我,让他们自个儿踢去吧!”
被他的球打得身上多少有些青紫的众学子:“……”
虽然是他们开的头,可一直受伤的都是谁?!都是谁?!
郁止没看到后面,但前面他也围观了,不由觉得好笑,嘱咐道:“如果喜欢这个运动,下次记得踢得轻一点儿。”
“凭什么?”沐云里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要让着他们?你怎么不说他们返老还童一点,让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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