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退役,前途原本一片大好的俱乐部成员分崩离析,原本的冠军队名存实亡,秋季赛开始,成绩也一落千丈。
这一切,都要怪郁止。
只要打开微博等地方,但凡是这样的报道,底下就是对离君的一片骂声。
昨晚虽然知道郁止从前有过作为电竞职业选手的经历,可究竟事实如何,发生了什么,他却是半点也不知,此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许多。
网上那么多人都在骂郁止,几乎没人帮他说话,而迟朝暮看着这些信息,一时心绪复杂,不知该作何反应。
唯一确定的是,心中那无法掩饰的一抹心疼。
像针扎,也像重锤。
前者密密麻麻,后者劲力十足。
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迟朝暮眼神逐渐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堪堪回神,退出那些页面,转而搜索起关于郁止的病。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脸色煞白,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
昨天在病历档案里看见的内容重新浮现在眼前。
他被重新提到了生死边缘,没有经历,却只能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经历这一切。
迟朝暮忍不住悄悄抬头,偷偷看一看郁止。
看他的眉眼,看他苍白的嘴唇,看他因为生病,而被剪得很短的头发,看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一切都那么生动自然。
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一段时间过后,就会死吗……
究竟要经历怎样的折磨,才会让他失去生命失去动力?
迟朝暮不敢去想。
那边,郁止已经忍耐了许久。
任谁被这样盯着都不可能没有反应,何况是他,何况是迟朝暮。
不得已,他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尽量忽略迟朝暮的目光,让一切都掩饰在平静下。
书本刚拿起,还没看两页,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熟人。
不,准确的说,是原主的熟人。
他关系最好的朋友,也是知道他生病治疗,却不知道具体病情的人。
郁止犹豫片刻,接通了电话。
“好不容易得了空,想问问你在哪儿,我好来给你探监。”朋友笑着开着小玩笑。
“医院。”郁止淡淡道,“我挺好的,用不了多久大概就会出院,你不用来。”
迟朝暮竖起耳朵仔细听,闻言又不着痕迹垂下视线,唇边轻嘲。
“真的假的?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帮你接风洗尘,也要去去霉运。”朋友高兴道。
郁止但笑不语,又聊了几句,电话才被挂断。
“郁先生一个人太孤单,有朋友探望岂不是更好?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其他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耳中,郁止忽然手轻轻颤抖,好容易拿稳手里,便见迟朝暮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并且正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郁止平静地将手机放在床头,“我一个人就可以,没必要麻烦别人。”
事实上是原主不愿意在熟人面前示弱,不愿意被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一幕,才刻意斩断和他们的联系。
迟朝暮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绪便复杂难耐。
想要骂他骗人,却又百般滋味堵在喉咙口,纠结来纠结去,最终通通都只剩下几个字。
舍不得。
他舍不得。
迟朝暮认命伸手挡住眼睛,心头无奈苦笑。
是啊,刨去被欺骗隐瞒的愤怒,他心中最重,最清晰的情绪,竟是对郁止心疼不舍。
原本还朦胧着一层光影的东西,突然被揭开,一切原原本本地袒露在他面前。
他,喜欢着眼前这个男人。
就像鱼儿喜欢水,也像沙漠里的玫瑰。
前者轻松欢愉,后者骄阳似火,明艳妩媚。
巧合的相遇,奇妙的情意,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无奈面对眼前的事实。
他像一些文学作品里面的创作一般,在短短的时间内,竟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出去都没人信,却偏偏是事实。
迟朝暮放下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都记在心里,供人回味。
这样的内心和情绪,令他不得不面对眼前可悲又可笑的事实。
他喜欢郁止,在得知对方命不久矣之后。
午间,郁止借口想要休息,才争得独处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事情。
他在想这个世界接下来要怎么做。
然而想了许久,他都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仿佛对他的病一般,无能为力。
只能静静等待对方宣判。
指尖轻轻颤动,青白一片。
周秋心接了这个工作,哪怕雇主暂时不需要自己,她也要在附近,随时待命。
而此刻,到了雇主迷茫的时刻,她便需要出现,发挥自己的作用。
“郁先生在想什么?”
“想……很多。”
很多很多,然而归根结底,都能通通归为三个字。
迟朝暮。
这个世界,他实在难以放心。
周秋心看着他,轻叹一声道:“我原本以为,迟先生的出现对您而言是件好事。”
是真的,毕竟从迟朝暮出现后,郁止便再也没有从前那样消极,甚至有时候表现出积极向上,渴望光明的心情。
然而眼见着郁止对那人殚精竭虑,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想尽办法为那人考虑,周秋心又忍不住唏嘘。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周秋心感叹缘分因果之妙。
郁止却微微一笑,“这笔账,你算错了。”
周秋心:“哦?”
“要是没有他,我同样会饱受病痛折磨,最后孤独地死去。”
郁止手扶着轮椅,看向窗外的神色淡然,似乎正在留恋这个世界的没一寸山水,每一缕清风。
“可有了他,我的世界都有了颜色。”
“哪怕面对生死,也能从容不迫。”
“他是馈赠。”
是这个世界在送走他之前,唯一送给他的礼物。
周秋心不知道这算不算馈赠,但她知道,这段仅仅产生几天的感情,有多动人,令人心驰神往。
“我会帮您。”
郁止微微勾唇,“多谢。”
“表哥,我昨天问你的那个……”迟朝暮来到林医生面前,犹豫着开口。
“朝暮,医院有规定,不能想无关紧要的人员透露合身的病情。”林医生神情严肃,态度冷厉。
可他不是外人。
话到嘴边,迟朝暮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不敢说,眼前的人可不傻,要是真说了,那郁止就是他所说的那人一事便也瞒不住。
之前他可是没少在林医生面前表示过对于那个投缘的人另眼相待,林医生很难不乱想。
“表哥,我只是好奇,这样,我不问他,我就问一个假设,假设有这么一个人,你能不能多跟我说一说他的病情和经历?”迟朝暮拐弯抹角,渴望林医生能够多说一些。
他想听,想知道。
想知道郁止的一切。
林医生闻言多看了迟朝暮几眼,“你一向对这事没兴趣,怎么今日……”
他怀疑了。
迟朝暮心头一跳,笑了笑道:“表哥你忘了,我来医院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林医生也才回过神来,表弟来医院,是为了完成一幅作品。
而现在问他这些,多半也是为了那幅作品。
他稍稍放下心来。
“关于病情,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林医生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不去多去搜索看看。”
“这个病,真的没可能治好吗?”迟朝暮问了他早就想问,却又没敢问的话。
林医生轻叹道:“不是。”
迟朝暮霍然起身,双眼一亮。灼热的视线盯着林医生,眼中尽是急切。
林医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治好……当然有可能。”
上一篇: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 上
下一篇: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 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