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沈静华的反应很快,她屈了下膝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包裹。
“不必多礼。”殷盛乐手扶着门框,“你来这儿做什么?”
沈静华:“这些日子草民受陈公公颇多照顾,所以......”她亮出怀里的小包袱,叫殷盛乐看了眼里头的糕点。
除去闻着挺香,卖相却不怎么样的两种糕点,殷盛乐还看见旁边有个绣得十分精致的靛蓝色荷包,深色的缎子底料,上头是一簇浅碧的瘦竹并一弯明月。
见殷盛乐的视线落在荷包上头,沈静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荷包也拿出来:“......是给堂兄绣的......”
小姑娘早已长开,眉眼与沈徽有三份相似,但更加俏丽明艳,不似月下傲骨铮铮的竹,却像是迎着骄阳肆意绽放的芍药。
难怪会把暴君迷得五迷三道的呢。
殷盛乐撒开拦门的手:“你好生读书,就是报答阿徽最好的法子了。”
闻言,沈静华双眼一亮:“陛下,您真的愿意给女子开科考呀?”
“是啊。”殷盛乐转身,没什么负担地答道。
沈静华提着裙角跳进来,一直趴在树上的小狸花看见了她,就从树上一溜烟蹿下来,绕着沈静华的腿“喵呜喵呜”地撒娇。
“驳玉乖乖,去那边吃去。”沈静华掏出一条干巴巴的小鱼丢给狸花猫,猫咪满足地嗷呜一声,叼着鱼干又蹿到树上去了。
而在树下,沈徽正埋头抄写着不知什么东西,听见有人来也没抬头:“先坐,我很快就好。”
殷盛乐抱起双臂站在他身边:“你小堂妹看你来了。”
沈徽的手顿了下,他抬起头:“你也先歇着吧,我马上好了。”
说完,便又将所有的注意力倾注到正书写的文章里了。
沈静华看见外界传闻里脾气糟糕行为古怪,动辄就要抄人家产斩人脑袋的无情帝王像个被家长忽视了的小娃娃一样委委屈屈地拖了两张小凳子过来,一张丢在沈静华脚边,另一张自己坐了,他生得高大,长手长脚的,却缩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莫名有些可怜。
没过多久,沈徽果然将笔放下,又把写满字迹的纸张挂在梨树枝上晾晒,做完了这些,才转身看见在自己跟前排排坐的两个小朋友:......
沈徽揉揉太阳穴:“你们这是做什么?”
“等你写完公文呀。”殷盛乐道。
沈静华露出个乖巧的笑容:“我回来的时候买了点点心,本来是想给陈小公公分一些的,没想到堂兄您在家。”
她把点心放下,又把那只绣好的荷包拿出来:“我还给堂兄做了个小东西。”
她家里情况不好,亲爹后母,外带两个不怎么亲近的继弟妹,除了柳曼露这个师父以外,最熟悉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了,而且沈徽作为自己的堂兄,对自己多番照顾,沈静华心里也是记着恩的:“原本想给堂兄做身衣裳的,但您先前在北边,我也联系不上,后来您又入宫去了......所以就只做了这个小东西。”
沈徽接过那只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荷包,认真地夸了一句,又道:“你这些日子最好还是莫要将心思花在这上面,好生读书,将来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于为兄而言,就是最大的宽慰了。”
小姑娘当即表示自己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温习,绝对不再把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了。
待沈静华一走,原本还端着张正经脸的殷盛乐一下子醋味儿爆棚:“明明朕也叫陈小顺多多关照她的,怎么就给你送荷包?”
“静华与我是亲堂兄妹,送个绣品也是寻常,可陛下,您是外男。”即便沈静华骨子里有种对世俗大流的违逆,但她到底还是从小被人教导着亲疏远近,内外有别,男女不得私授等种种古旧教条而成长起来的。
“朕哪里是外人,朕分明就是一家人嘛。”殷盛乐勾勾沈徽的指头,握进手心,“阿徽~”
沈徽斜了他一眼:“你又想蛮缠了?自己与她说去。”
殷盛乐挑眉:“你愿意?”
沈徽又红了脸:“都那样了,我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哪样?哥哥说的这话,小七怎么听得有些不明白?”
沈徽把他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别得寸进尺。”
殷盛乐把人抱起来,往小楼上头走:“这尺寸之间事儿,朕不是已经进过许多次了吗?”
挨了怀里人的一记拳头。
自打那日,当着何阁老的面说是自己爱慕皇帝,还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在殷盛乐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沈徽就对这段感情彻底躺平了。
可是殷盛乐还是很爱拿这件事来调戏他,办公的间隙要缠着他给自己来个亲亲,用膳的时候要反复嘲弄何阁老石化的表情,就连在床榻之间,最是情浓的时候,也要在沈徽耳边喃喃私语:“阿徽果真深爱我。”
如此这番,一段时间下来,沈徽只感觉自己脸皮的锻炼成效十分显著,对殷盛乐愈发露骨的戏弄适应得十分良好。
他伏在榻上,陷在被褥之中,身下垫着的枕头早被按得扁了,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凌乱的发丝铺散开来,蜿蜒在落满红迹的背:“天色晚了,陛下。”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是哭累了。
精神依旧很是昂扬的殷盛乐语气里满是饕足:“最后一次。”
“咕噜。”沈徽腹中适时地响了一声,他红着脸把自己埋进被褥里。
而殷盛乐把他挖出来,翻了个面,俯身贴下,微热的耳朵贴上小腹:“朕听听里头到底什么东西在响。”
那些湿湿黏黏的东西让沈徽很不舒服,偏偏无论他的肢体被怎么摆弄,依旧是叫殷盛乐恶意地堵住了,严严实实,半点儿也难漏得出来,满满当当地盛着。
沈徽抬起早就虚软的腿踩上殷盛乐的肩:“臣真的很累。”
殷盛乐抬起头,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那我叫陈小顺把饭菜送进来,咱们在床上吃。”
沈徽别开了脸:“不行。”
“那我叫他送到门口,我去取进来。”殷盛乐说完,又亲亲怀里的人,重新把沈徽摆在床上,咬咬他的耳朵:“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许流出来。”
沉坠坠的小腹让沈徽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他胡乱地点头,不愿意发出声音。
感觉到身上一寒,他便知道殷盛乐起身离开了,沈徽浑身一哆嗦,听到他从床头抓外衣披上的声响。
沈徽不太敢动,本早就劳累过度的身躯却又突然萌出了新鲜的活力,跪着的双膝不住地发颤,他用力地抓住柔软的枕头,手上绷出了青筋,喉舌唇齿也变得愈发干涩起来。
度过了一个没有节制的夜晚,太子太傅理所当然地再一次告病,没能出现在早朝上。
直到下午的时候,御书房里才出现了沈太傅看上去似乎更加病弱的身影,而大多数时候都与沈太傅同进同出的皇帝也丝毫不意外地黏在他身旁,殷勤地叫人看了眼睛疼。
*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
我加更好像写不完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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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时光大啊那个法
关于皇帝与太子太傅的某些流言小范围地传播开了。
但碍于当今龙椅上的这位才登基不过一年, 便杀得人头滚滚,用来处刑的刀斧都换了数十把的暴戾作风,哪怕是隐约已经察觉到二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也没有谁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只偶尔与关系亲近的人对一个眼神。
在前朝余孽的最后一个小尾巴被□□之后, 沈太傅终于从皇帝的内宫里,搬回他在老梨树巷的小宅子, 也没再那么频繁地缺席早朝, 而可怜巴巴的小太子也终于能正式地开始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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