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还带着乍暖还寒的凉意,秦昼第一次来皇宫,找不到路,带路的侍从不知道应该是看他穿的简单朴素,懒得揽下这份差事,敷衍地随意带他转了几圈就完成了“熟悉皇宫”这项任务。
秦昼没办法,只能自己试图找出出宫的路。
他就这样见到了容因。
帝国的公士殿下,看上去还是不大的一个小朋友,穿着白色的骑装,黑发被拢在耳后,头上带着黑色的帽子,圆而大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手里紧紧握着缰绳,咬着下唇,看上去紧张的要命,隔着大老远的距离,秦昼都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抖。
就这样了,他还要坚持骑在马上不下来,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次数不计其数。每一次他都会抱着自己的腿疼的掉眼泪,然后下一秒用两只手捂着眼睛默默地掉一会儿眼泪,还要警惕地看一看周围又没又别人。
他就这样一个人在马场里练习了一下午,而秦昼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了他一下午。
容因讨厌他,秦昼当然知道。
“好黑……”容因哆嗦着,抽泣声愈发明显起来,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其实已经不黑了。皎白的月光透过拉开的窗帘洒进来,像飘了满地银色的柔纱,秦昼看见容因紧闭的双眼和纤长不安的手指。他面颊上浅色的光晕朦胧地垂着,睫毛因为泪水湿漉漉地黏成一簇一簇,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猫。
眼前的场景和那年凛冬的某一天夜里他的梦境里重合起来,那人半跪在黑灰色的床榻间,烟岚白雾似的的脊背上落满了花枝一般艳红的痕迹,他漂亮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濡湿漂亮的脸上晕红一片,美丽又脆弱,像一株风雨摧折下的蔷薇花。
秦昼猛地按住了容因的肩膀,魔怔一般地低语:“你是我的,因因,你是我的……”
他深深地吻下去。
*
容因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秦昼不在。
他动了动身体,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依旧被锁在床头。
窗外阴惨惨的日光透过狭窄的缝隙钻进来,小小露台上搭了几枝凌乱的枝桠,叶子已经黄了大半,落了几片在大理石的栏杆上,被清索的风一卷就消失了。天边泛着暗淡的蟹壳青,再远就看不见了。
暗红色的地毯发出沙沙的细响,来人的脚步声轻而缓。容因闭着眼,细瘦的手臂随意放在身侧,那突出的腕骨上残留着一枚深绯色的吻痕,像舞娘额上的花钿,又像红唇上的胭脂。
秦昼端着瓷白的碗,里面是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粥,米粒熬的浓稠黏滑,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瓷碗放在小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床榻微微下陷,秦昼低低笑着,冰凉的手抚上容因的脸颊,容因被冻得一激灵,撇开了头。
“殿下醒了,喝点粥吧。”
容因依旧闭着眼,苍白的面容上没什么血色,像一尊失去生命力玉雕。
秦昼的手指缓缓滑动到他薄胎瓷似的脖颈处,忽然用力一扼,容因本能地挣动起来,秦昼俯下身咬住他因为缺氧张开的唇,舌头强行挤进去,深深地吻着他。
容因涨得脸色通红,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憋足了气,秦昼松开他的一瞬间,他立刻撕心裂肺地咳呛起来,眼尾洇出生理性泪水,滴落在枕头上。
秦昼无限柔和地拍着他的脊背给他顺气,因为亲吻而红润起来的唇勾起愉悦的笑:“殿下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吃饭也非要人追着你喂。”
容因感觉自己嘴巴都要被亲肿了,气得半死,再顾不得自己刚决定要忍辱负重,至少先让秦昼放松警惕再说:“秦昼!你干什么总亲我!亲我就算了还咬我!你是狗吗?!”
他说完话,先是心虚一瞬间,觉得秦昼肯定气炸了,但转念一想,还不是秦昼先随便咬人的,自己也没说错啊,咬人的可不就是狗……
低低的笑声近在耳畔,秦昼嗓音透着沙哑:“对啊,我就是狗。”他倾身狠狠咬住容因白皙的侧颈,缓慢地说,“是你的狗。”
“公士、殿下、容因……”秦昼松开齿关,单手压制住容因不让他动弹,对着那一处伤口一点点啃咬起来,轻声说,“你不愿意来做我的锁链,就换我锁住你好了。”
容因呜咽出声:“秦昼……好痛……你放开我、啊!”
柔软莹润的肌肤上,留下的牙印深极了,殷红的齿痕仍有不断加深的趋势,像是烂熟的樱桃,再一微微用力,就要碎在掌心里。
“江予珩算什么,凭什么他可以站在你身边……”秦昼用力吻住容因,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他压进自己的骨血里,“容因,没有你这样的。”
他说,“就算搞顺位我也该是第一个,江予珩是哪里来的?他也配?”
“你疯了秦昼!”容因不停地挣扎着,气急了,直视着秦昼猩红的双眼,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江予珩,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自己愿意!你管得着么。”
秦昼的身形僵住了,他依然保持着垂头的动作,容因甚至觉得他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
“你喜欢他……你说你喜欢他。”
不知过了多久,秦昼忽然笑起来,狠厉的神情变得无限温柔:“你知道么殿下,没有士人的狗就会发疯。”他动作轻柔地抚上留下的那一处红痕,掐紧他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明明处在高位却仿佛是更加卑微的乞求姿态。
“没关系,殿下。”秦昼亲昵地吻了吻齿痕,含着容因耳垂上的那一点红色小痣慢慢研磨,“你不给我我就自己来拿好了。”
“士人……”他痴迷地望着容因,低声呢喃,复又缓慢地笑起来,“我的公士,我的小蔷薇花。”
作者有话要说: 疯了一个,拖出去吧。
嗯……到了小黑屋情节,快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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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陪我
容因被秦昼关起来的第三天, 总算从一个男仆口中得知这里是一座无人的荒岛。秦昼很久之前就把这里买下来,然后在岛中央建了一座欧式别墅,而他现在就在这座别墅里面的二楼。
别墅里的仆从都被明令禁止和容因说话, 如果被发现的话, 据那位男仆所说, “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惊恐的表情不像作假。、
男仆是负责给容因送午饭的仆从之一,容因借着送饭的时机试探着和他搭过话,第一次时,男仆只惊讶又惶恐地看了容因一眼,又看了房间角落一眼, 一句话也没说,逃似的出了房间,还不忘细心地把房间的门反锁。
容因于是知道了这间屋子里被安装了监控,而监控那头不用说就是秦昼。
“变态。”他小声骂了一句。
男仆的态度很抗拒, 但容因并没有放弃,于是在第三天中午他来送饭时, 容因总算从男仆嘴里撬出了一个“岛”字。其他信息都是根据这间屋子他自己推测出来的。
秦昼来的次数不算频繁, 容因自从那天晚上气得扇了他一巴掌之后, 他就只出现过一次。他过来的时候, 容因闻见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海腥味, 结合时不时出现在房间里的细沙,容因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在某一座岛上建造的别墅里。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座岛。
再多的信息就不是男仆这种等级的人可以知道的事情了,想也能想到秦昼绝不会把这种机密的事情大肆宣传,更不会给容因哪怕一丁点从别人口中得知位置的机会,以防他和容泽或者其他什么人联系。
要想知道更多信息, 就只能从秦昼那里。所以现在得想办法让秦昼过来见他。
有监控的话……
在容因的争取下,他的活动范围已经从床上变成了整个房间。右脚踝上的那一个金锁链连接在墙上,让容因只能在房间内活动,再远的距离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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