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不欲理会,直接开口:“你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秦昼说,“没事我们不能叙叙旧吗。”
“有什么好叙的,我们关系有好到那种地步吗?”容因截断他的话,“我跟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除非你同意退婚,否则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退婚……”秦昼重复一遍,嗓音轻柔,像情人间亲昵的低语,“我记得已经说过了,退婚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的公主殿下,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容因冷淡地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总归就是一份协议,如果我不想,没有人可以逼我。”
秦昼颇为赞同地点头,低低地笑:“当然。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公主殿下是从来不会轻易妥协的啊。”他忽然踢了一脚挡在身前的椅子,俯身凑近,单手扣住容因的腰,把他往墙上一推,按住容因的肩膀不让他动弹,嘴里说,“怎么我找你你就是这个态度,你那个班长找你,你就是另一副态度?”
他笑了笑,眼底却冰寒一片,“容因,这还有区别对待吗?”
容因皱眉伸手推他:“你有病吧秦昼,我有什么必要给你好脸色?”
“又是这种表情,”他黑黢黢的眼珠盯着容因,用一只手轻松束缚住他,语气危险,“殿下,怎么我每一次见你,你都是这副样子?”
“从前也是。”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些年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每一次上战场面对那些恶心的虫子,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要死了。”
“可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
秦昼眼中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我想起你那天用鞭子把我从大殿的台阶上抽落下来,像对待路边讨食的狗一样,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你说我配不上你。”
“我哪里说的不对么,你确实配不上我。”
容因分明语气平淡,可秦昼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从台阶下仰望他的时候。
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
“不,你说得很对,”秦昼说,“我是配不上你。”
他的目光落在容因昳丽的脸上,一寸寸,仿佛要把他剥皮拆骨,带着狠意,“可那个质子又凭什么跟在你身边?他和当时的我有什么不一样?”
“哦对,还有刚才一直往这边看的那位班长,”秦昼轻声说,“这些人,又哪里配得上你、值得你这样对他们?”
容因心想,他们是我的任务对象,你是吗?你不是还这么多话,真的很烦人。
“问你呢,公主殿下,”秦昼慢慢地说,“他们到底凭什么呢?”
容因直视他的眼睛,很不耐烦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趁秦昼不注意,猛地挣脱他的手,又反扣过来,一下子站的离他远了很多。
这一下爆发力很强,但后果就是容因好不容易显得健康一点的脸色刷地白下去,他是典型的用一次就废,出其不意的时候还勉强可以达到目的,但要是秦昼这种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有了防备,认真起来,他还是不行的。
秦昼被他挣脱,反倒笑起来:“看来殿下的体能训练也不是白上的课。”
窗外响起午休的铃声,校园里走动的声音更少了,因为下午还要军训,这个点还在操场的人数更是少之又少。
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秦昼正对着门,嘴角含笑,正想开口时,不知看见了什么,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他缓步靠近容因,忽然态度转变,刻意放轻的语气让句子更加模糊不清:“殿下对我一定要这么绝情么?”
容因还没开口,就被秦昼再次握住了手腕。他粗粝的指腹紧紧挨着容因的手背,触手温润,像握了一团软绵绵的雪花。
秦昼低头垂眸时竟显出些温柔来,原本阴沉冷厉的长相像隔着一层棉布,不再尖锐,狭小的空间让气氛变得柔和下来:“我们的婚约可是做不得假啊。”
“亲爱的公主殿下,”他微微偏头,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你知道在民政厅登记过的未婚情侣,成年之后如果五年之内不解除婚约,就会自动变成合法夫妻么?”
秦昼说这话时心情十分愉悦,他慢条斯理地替容因挽了挽散落在鬓角旁的发丝:“我记得没错的话,期限刚好维持到殿下从首都学院毕业。”
“这样看来也不错,”秦昼的语气暧昧难言,“毕竟,我可是真心喜欢殿下呢。”
器材室的门终于被狠狠推开,实心的金属门发出震天响声,江予珩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似乎早已经忍耐多时了。
秦昼缓缓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就是吃醋了,小秦。
但是这种态度是得不到老婆的,你知道吗,你这样只会给别人制造乘虚而入的机会(指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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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想要你
老旧的金属门前后摇摆, 发出吱嘎吱嘎的轻响,夏末的仅存的热意从大敞的门钻进来。遮盖太阳的云层不知何时移开了,落下的阳光在江予珩身后打出一片阴影。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器材室门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靠的极近的两人, 过了半晌, 才缓慢开口:“食堂的开放时间是下午两点前, 如果再不去的话,就吃不上饭了。”
容因迟钝地回头, 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
江予珩没看他, 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自顾自往下说:“早上你只吃了两块巧克力,中午不吃饭,下午的训练会撑不住。”
“我建议你们, ”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停住了, 隔了很久, 才继续往下说,“我建议你们有什么话可以训练完之后再说。”
秦昼唇角笑意未褪:“谢谢江同学提醒, 真是个好主意。”他偏头看向容因,“因因, 你说呢?”
容因被他的称呼恶心得够呛, 皱眉说:“本来也没什么要说的。”他伸手想推开把他堵在一堆旧器材之间的秦昼,却忽然被人攥紧了手腕。
攥住他的那只手指骨匀停,是一只非常好看的手。
手的主人却看上去心情十分不美妙, 原本就偏冷的长相此刻更是像结了一层冰,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江予珩拉住容因,一下子把他拽出来,容因没反应过来, 站不太稳,晃了几下,又被江予珩扶着站在他身旁。江予珩上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冷声说:“秦教官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和容因同学先走了。”
秦昼慢悠悠伸手从脖颈处将红绳拿出来,神色自若道:“等一等。”他把红绳解下来,拎在手里,底端的那枚戒指滑落,在空中晃晃荡荡,折射出贵金属特有的光泽感:“戒指我一直留着,殿下什么时候想要了,可以随时找我拿回去。”
*
“喂,你走慢一点,走这么快干什么?”容因被江予珩拉着手腕,挣脱不开,只能拼命跟上他的脚步,不过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
“说了慢点!我走不动了!”容因一甩手,停住脚步不愿意走了。
虽然没能成功甩开江予珩的手,但闷头直往前走的那人总算停了脚步,抿着嘴,不看容因,而是默不作声地看向一边。
容因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使劲去扯,想把他扯开,可江予珩力气比他大太多,容因手腕都被他攥红了,也没能让他松开手。
“你哑巴了?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江予珩不说话,也不放手。
容因气得直跺脚:“江予珩,我看你这人真的是跟秦昼一样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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