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又试着劝了一句:“主子,听说入门不久的人,卦象算不准是很正常的事,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时砚盯着何五看了足足有十秒钟时间,终于确定玛丽苏剧情中,做主将计就计,让他被西月国探子带走的人,肯定不是何五,这人一根筋到底,太没有求生欲了。
时砚什么都没说,摆摆手将何五关在院门外,何五只遥遥听到了时砚的一声叹息。
他一日三餐的往小道院外送吃食,不过三月,已经学会了几十道家常小菜和好几道南北大菜的做法,每次将食盒亲自放在时砚院门口转身就走,等下次去取的时候,里面就是用过了的碗筷杯盏。
顺便想好了整整三页安慰自家主子的话,希望到时候有用。
可时间一晃而过,程将军家的大公子真的在八月出生,他亲自将贺礼送到将军手里,看到那个白白胖胖,软乎乎,名叫程念青的孩子,还有些恍惚的安慰自己:“听产婆说,早产一月是很正常的事,生男生女就两个选择,懵都能懵对一半儿呢!”
正常什么啊?
赶在八月最后一天的夜里出生,差半个时辰就是九月生人了,这压根儿就不是早产好吗?人家就是健健康康,白白嫩嫩足月生产的孩子,只不过产婆的计算本身就存在误差而已!
何五隐隐有个预感,感觉自己准备的满满三页纸的安慰怕是用不上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何五发现他给时砚送的饭菜,时砚吃的时间不规律了,有时候午饭能在傍晚时分吃,他心里十分担忧,但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种担忧中,何五收到远在江南的程长青公子要成亲的消息。
何五心里毫无波澜,长青公子在信中说,女方是江南教书先生家的姑娘,性格温婉,宜室宜家,希望得到时砚的祝福。
何五找出第二份礼物,下山后亲自将东西交给冯家部将,请对方代为转送。
程长青本来在冯家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
一来,他是时砚大伯冯子须的亲生儿子,但又因为他是二公主和程立雪将军婚内出轨的证明,而时砚父亲冯子然和程立雪将军是多年好友,加之程立雪还是冯子然大舅子,这关系就更加尴尬。
但由于时砚和程立雪表现出对程长青的态度,程冯两家对程长青都暗中多有关照,关系处的还不错。
回到山上,何五看着剩下的两份被他每日擦拭显得十分光滑的礼物盒子,长长的叹气:“连大侄子大侄女的礼物都准备好了,莫非真的还要再闭关四年?”
何五心下隐隐觉得,这不是四年五年的问题,可能还会更长,但现在无事可做的他,又给自己多练了一项技能,就是安慰人以及吹彩虹屁。
何五安慰人的纸张,已经被他钉在一起,成了一寸厚的书,整整三本,完全可以出书了。
就这样过了几年,当年沸沸扬扬,喧嚣不已的砚山,因为时砚的闭关逐渐沉寂下来,众人都以为按照时砚狂傲不羁的性子,一朝得封国师,肯定要搞风搞雨,暗地里联合了不少人,准备一起教时砚做人。
结果人家窝在山上好几年,根本就不出小道院一步。
就连砚山下那两条凶狠的藏獒,前两年还满山追着试图闯入的皇族子弟咬,几乎称得上咬便京城贵族子弟大腿无敌手。
这两年也闲的露出肚皮在山脚下晒太阳,咬自己的尾巴玩儿。
砚山已经成了京城皇室子弟们打赌拼胆量不要命要搞死对方时,必闯之地。
这让何五徒然生出一种独孤求败的寂寥感,何五以为这种寂寥感将伴随他后半身,如影随形。
谁知,一日小道院石破天惊,不仅他不寂寥了,整个京城都无法寂寥了。
第199章 过于活泼
现在的时砚无疑是生气的, 非常生气。
他将所有尘缘因果都了结了,信心十足的开始闭关,一闭就是十年, 刚才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要飞升成功了, 事实上也是他真的就要成功了。
谁知中途从天而降一份这个世界迟来的剧情,不过这份剧情对现在的时砚来说,除了阻碍他飞升的道路, 已经毫无用处。
剧情和现实的发展已经南辕北辙,除了男女主真的成婚外, 坚持搞事到底的深情男配程长青已经成婚生子, 儿女双全。
嫉妒女主的恶毒女配周玉珑已经家破人亡, 有了她的选择。
但重要的男配女配现如今的结果, 与时砚本人脱不了干系, 没有旁人干扰的男女主之间进度缓慢,怨气值达不到这个小世界的要求。
因此世界意志将锅扣在时砚头上,反正时砚也是男配, 那就由时砚自己完成这一任务吧。
至于完不成的后果?这不是很明显吗?
明明实力达到了飞升的地步,时砚就是想体验一把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人家硬是咬牙压着不让, 时砚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时砚一气之下, 失手将砚山唯一一条可供行人通行的前路给炸了。
是真的炸,石破天惊,乱石惊飞, 尘土飞扬,惊动了半个京城的那种,隔壁曾经仇视小道院的大和尚们,原本早就忘记了时砚这个存在感十分微弱的国师的存在。
结果时砚一出手, 隔壁万佛寺大殿都震了三震,最让人生气和恐慌的是,大殿的佛像也不知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什么,佛祖拈花的手突然从空中落下四分五裂,幸好当时大殿内无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即使这样,也足够看见那一幕的大和尚们惊慌失措。
时砚自觉已经非常克制自己了,还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拍下去,已经吸引了京城之中无数人前往砚山脚下看热闹。
当然,可能还有一大批信众正在山脚朝拜,认为这里出了活神仙。
今天最忙的,大概就要属那两只已经咸鱼好几年的藏獒,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说一句激动地泪流满面也不为过。
时砚只是感觉身上拥有了磅礴的力量,十六岁的少年人,墨发披肩,盘腿看着自己手心,问小甲:“我感觉有和世界意志一战的实力,你说,我要不要试试强行离开?”
小甲扔下手里的游戏机,躺平道:“组长,你都说人家是咬牙压着你了,这就说明人家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你要是乱搞,很可能让世界意志和你鱼死网破。
我是嫁鸡随鸡,莫得办法,只能看你不断作死,你要是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我也只能在心里支持你喽。”
时砚收起手掌,起身打开房门,行动间似有流光溢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容,背着手缓缓望向天空,天空中一朵云朝时砚的方向摆出一个微笑又讨好的表情。
时砚:“……”
时砚:行吧,看在你已经这么卑微的份儿上,我就勉强不和你对着干了,不过委托我做恶毒男配什么的,想都别想了,太掉价。
让时砚做恶毒男配,显然能收获更多份儿怨气,但时砚委实不感兴趣。
挥挥手,还想继续和时砚讨价还价的云朵,变化到一半儿,就彻底消散再也聚集不起来。
时砚:你的好友拒绝接收你的信息并将你拉黑。
同一时间,正在闭关的月山方丈吐了口血,身子摇摇欲坠,脚步虚浮的走出房门,刚好看到了朝着小道院方向的摆出的卑微讨好笑容的祥云。
月山方丈深吸口气,激动的双手不停颤抖,对着云朵消失的方向,虔诚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突然就觉得一直想不通,走不出的事情,瞬间通透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心境旷达。
和月山方丈有同样感悟的,还有在西山道观里念经的周玉珑,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心有所悟,明显感觉自己心境有所变化,当即回屋修炼。
最让时砚没想到的,应该还是在达摩院后山铲土的明光和尚,对方放下手里的铲子,盘腿坐与地上,双掌合十,开始念经。
至于其他见到这一幕的,大多数还是如砚山脚下的普通百姓一般,认为这是神明显灵,对着砚山方向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细听起来,全是一些想不劳而获,求上天庇佑的屁话。
时砚轻易就能知道砚山发生的一切,挑挑眉,转瞬声音就传遍了整个砚山:“都回吧,道门清修之地,无需他人来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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