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在这里解决了李归的话,想要平安离开这里,总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且关键问题是,李归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死了,西月国毕竟军心大乱,和西华国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如何,不是我能控制的,徒造杀戮的事儿,不是出家人该做的。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不想让西华国占据上风,以免上面做主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头脑发晕,被人撺掇着想开展一场灭国战。”
小甲无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组长你到底想做什么吗?军营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这里总能勾起时砚三岁之前的记忆,你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提心吊胆吗?”
时砚淡定道:“等。”
“等什么?”
“等身体能彻底受我控制,等人来接应我们,等和我们目的一致的朋友。”
第192章 就离谱
时砚没打算食言, 说给李归留一晚时间处理后事,就没打算今晚动手。
白天因为时砚在帐篷里念经,将李归的副将招来好几次,因为对时砚的战力有了防备, 副将不敢小看时砚的一举一动, 因而时砚这里的风吹草动都能将他给惊动了。
但每次来都发现是他们自己大惊小怪, 时砚真就像个并不虔诚的信徒一样, 有口无心的躺在榻上翘着脚念经, 完全是打发时间。连续几次下来,面对这种情况,众人心里多少有了松懈。
夜里,时砚吃饱喝足,继续躺在榻上念经,外间的守卫已经见怪不怪,学会了完全忽视这让人昏昏欲睡的念经声。
突然从帐篷外悄无声息的弹进来一个小纸团, 准确的落在时砚腿边,时砚嘴里念经声不停, 手上小心打开纸团,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字:“可。”
认出来人的笔记, 时砚满意的将手中的纸团捏成粉末, 对小甲道:“我们明早行动,带着李归的人头去祭拜父母, 想来九泉之下,他们也能安息了。”
这一段因果,也能彻底放下了。
小甲很疑惑,虽然知道就算他搞个低音炮立体环绕音箱在时砚脑子里说话,外人也听不清, 但他还是很小声的问:“组长,这消息哪儿来的呀?外面上百号人守着,何五那种高手也不可能做这般无声无息吧?”
时砚也不隐瞒:“内鬼罢了,钱将的人。”
钱将,西月国正二品武功将军,与出身名门的正二品武显将军李归不同,钱将出身草芥,因一路巧妙地抓住各种机缘,尤其是一生中娶了三位妻子,一位比一位地位高,年纪小,最为人津津乐道,才能在四十岁的年纪,爬到这个位置。
也因着这个原因,让不少人看低他,进而忽视了钱将本身的能力。
如果没有李归的话,他的经历甚至可以写一本传奇话本子,从草莽到正二品大将军的奋斗史,一定能让人争相吹捧。
但事实是,他上头一直有一个李归压着,不管是朝堂还是战场,不管是名望还是家世,所有人提起西月国会打仗的将军,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李归,他钱将却鲜少有人提及。
时砚淡淡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和这人联系上的,他一直想取李归而代之,可惜没有合适的机会,因着他的发家史不太光明,李归从未将这人当成正经对手。
因此当我提出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他的人暗中配合我行动,我们双方互相合作之时,钱将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如果我成功的话,钱将就是这边境三十万将士的新任统帅,若是我失败的话,必定身首异处,又与他何关呢?”
小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何五就是帮组长你给钱将送信去啦?怪不得一整天没见到人影,没人在旁边用一脸担忧的目光看着你,我还怪不自在的。”
时砚似笑非笑:“该来的总会来的,届时他会以更加合适的身份出现。”
希望钱将能说到做到,成功让何五混进来,否则只能自己动手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时砚洗漱过后,将士兵端来的早餐认认真真的吃完,整理衣冠,对门外看守的士兵道:“我有事要与李归将军说。”
言罢便不再多言,回去继续躺榻上翘着脚念经,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带时砚出去,一路上不让时砚左顾右盼,径直将时砚带到了主账。
在主账外,时砚刚好碰到了一个给李归送点心的厨子,对方弯着腰,有点虎背熊腰的意思,视线和时砚对上,又很快分开,虽然面上很陌生,但有一瞬间时砚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何五坚毅冰冷的眼神,时砚心里有数,知道这是钱将在里面起了作用。
两人一同站在账外,一左一右,泾渭分明,等待李归的召见。
等时砚被带进去的时候,帐篷里的人全部被李归打发出去,李归手里还捏着一支笔在处理公务,见时砚来了,像唠家常似的对时砚道:“来了?先坐,我让人准备了一点儿你们西华国的点心,待会儿尝尝。”
可见是真的自信,即使知道时砚有一身的功夫,依然能和时砚单独相处,做出对时砚没有一点儿防范的样子。
大概是看出时砚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在这里动手,我会不会死不好说,但你一定会被周围这数十万大军给踩成肉泥,作为长辈,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做傻事,在战场上,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听起来非常诚恳,如果对方不是自己杀父仇人的话,时砚说不定还真被这人给感动了。
时砚走上前,站在距离李归三步远的位置,认真问李归:“我说过,给你留一晚上时间处理后事,现在一夜时间已过,你准备好了赴死了吗?”
李归一愣,终于抬头看了时砚一眼,语气略带无奈,像个真正的长辈看自家不懂事的熊孩子似的:“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往后这种玩笑就别开了,听话。”
说着扬声吩咐外面的厨子:“将点心端进来。”
时砚没有回头,心里数着厨子的脚步,脸上满是无奈和可惜:“那真是太可惜了,今天的点心,怕是你我都无福消受啦。”
说话的间隙,已经以一个让李归心惊胆战,比昨天李归试探时快好几倍的速度上前点了李归的好几处穴位。
丝毫没有给李归抵抗的机会。
等到话音落,李归人已经在方才唯唯诺诺的厨子手里不得动弹,厨子的刀架在李归脖子上,眼神变得冰冷坚毅,哪儿还有之前唯唯诺诺憨厚老实的样子?
李归拼命想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和动静,整个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最为关键的是,两人速度之快,没给李归这个常年在战场上打滚儿的人一丁点儿反应的时间,生死攸关间,连打翻一个杯子,发出一个惨叫的声音都未来及。
李归这一瞬间就明白了许多事,用眼神询问时砚,想死个明白。
但时砚显然不打算成全他,只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李归:“听说,我爹娘死后,你让人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军营,让军营的人将他们绑在架子上,当成靶子射击,以解你们心头之恨。
最后还是西华国那边的副将做主,释放了上千俘虏,才将他们的尸体换回去的。”
时砚淡淡转身,对将刀架在李归脖子上的厨子道:“便宜他了,和钱将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厨子也就是何五,这次行事丝毫没有小心翼翼隐藏的意思,反倒是大鸣大放,一点儿不怕里面的动静将外面的侍卫招进来查看。
毫不留情,甚至带着几分激动的将满脸不甘的李归干脆利落的抹了脖子。
果不其然,他的举动也确实引来了外间查看的士兵的注意,等他手脚利索的带着一身的血腥气站在时砚身边,一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一手紧紧握着从李归的兵器架上顺来的长刀时。
两人已经被层层叠叠的士兵包围了,外间还不断往里涌人,里面几层全是想将他们活捉,然后带回去判罪的士兵,外面围了整整三圈儿弓箭手,一副他们敢轻举妄动就当场将人射成筛子的架势。
怎么看时砚和何五二人今天都是一副要命丧此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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