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85)
然后我挺直了胸膛,趾高气昂都从他面前走过,这算是让我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了。谁让部门的人这么不信任我的,要不是因为师父,我才不会加入部门呢!
夜静无风,北京城的六月天热的厉害,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将那有些残破的瓦片顺道装进了我为数不多的行李中。
苏慕烟靠在床边,两手抱胸,看着我一直眯眼在笑,笑的我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东西倒是没有,不过看到了一个傻子的进步。今天你怎么知道顾飞说的东西不是那盆兰草,而是那块瓦片的?”
“嗨,这个啊!这顾师伯和顾月满之间的隔阂可不是现在才有的,少说也有十来年了吧!顾师伯的妻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兰草可不好养活,顾师伯也不是那种喜欢弄花弄草的人,你觉得顾师伯能够将一盆兰草养这么多年么?
倒是那个瓦片看起来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放在了一堆花花草草里,显得十分突兀。北京城雨水天气不多,可前段时候还下了雨,顾师伯也是想到了,特意将这瓦片放在了可以遮挡雨水的花盆下面,担心有所损坏。
我猜测顾师伯回到北京之后,应该是来不及想到其他,就只能用这个法子的。我今天拿到瓦片的时候,也看到上面刻了字,所以想都没想就收起来了。
那个小王,表面上是在房间休息,可我一旦时间拖长了,他难免不会怀疑。他今天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将我手中的兰草给砸了,怕顾师伯会在里面做手脚。不过,他没想到,重要的情报并不在兰草之中。”
苏慕烟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看着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吃一堑长一智的成长还挺有用的嘛!”
我也笑了笑,“这一次我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冲动仁慈而犯错了!”说罢,想起师父,脸上的笑意也成了担忧。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相信你师父不会有事的,我也相信你!你一定能找到他的!”
我轻轻吐了口气,但愿一切如苏慕烟所说,但愿师父他没事吧!
我和小先生约定的时间是四点,在火车站附近见面。我三点的时候,就等在了院中,直到院外一辆汽车的喇叭连响了三声,我才开了门。
孙思燕摇下车窗对我招招手,“你们愣着干嘛,快上车啊!”
十三一脸不解,“怎么是你?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对过来,万一让部门的人发现,到时候我们谁都走不掉了。”
孙思燕一手撑在车窗上,顶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道,“十三,你怎么这么不可爱,看来还是大伯有眼光,我看小槿比你可爱多了。”
十三脸色冷淡,也不说话。像是置气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
孙思燕无奈道,“好了,好了!部门的事情我都打点好了,今晚负责监视小槿的人就是我!要不是下午去看顾师傅的时候,小槿偷偷塞给我一张字条,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么大胆呢!竟然偷偷该了时间。呵呵,不过我喜欢。今晚是不会再有别人来了,你们这群小鬼,别再磨磨唧唧的,赶紧上车。”
我点点头,抱着还是熟睡的小白率先坐进了车里。小弥站在车外,想了想,坐到了副驾驶上。十三跟着我坐在后面。
一路飞驰,但是现在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北京火车站,而是天津火车站。
因为顾师伯给我的那块瓦片上面写的是天津火车站,他回来的时候,曾在那里留下了些东西。我也担心就这样明目张胆去北京火车站,那里早就有部门的人等着,所以去接了小先生后,干脆直接将车开去了天津。
到了天津,然后再转别的火车,虽然这样倒车麻烦了一些,不过这样算下来,却还能节省不少时间。
汽车在还未亮透的朦胧天疾驰,车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前路是什么样的依旧未知,我在心里预想了很多,对于师父的失踪也仔细分析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天津。天色也亮堂起来。
我们下了车,跟着瓦片上的提示,直接去了天津火车站的厕所。顾师伯被押送回北京,一路没有自由,也只有上厕所的时候,可以做些手脚。
但顾师伯的东西藏在了男厕所,我们这里都是女人,除了小先生一个男人。不过小先生看起来就像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只能拜托小先生去男厕所将东西拿出来了。
等了约莫五分钟,小先生一脸嫌弃的从里面走出来,一手捏着鼻子生气道,“这个顾飞搞什么!那么多地方可以藏东西,他偏偏放在那一堆破烂中,得亏那破烂没人捡,不然早就没有了。”
小先生说着将一个小布包递给我,还十分嫌弃的一个劲的甩手。
我笑着将外面包裹的布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些道家的符咒,“小先生,理解一下顾师伯的处境,也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若是放在太显眼的地方,不是被人拿走了,就是被人扔掉了。您说是不是!”
小先生扭过头,冷冷哼了哼。
孙思燕已经买好了火车票过来催促道,“先上车吧!”
我点点头,“好!”将信和一些符咒装进了随身的布包里。
这算是部门给我的第一个正式任务,我内心忐忑不安,迫切的希望这火车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让我能尽早到达延边,尽快找到师父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第97章 到达目的地
在火车开启之后, 众人坐定, 我打开顾师伯的那封信。我才发觉原来顾师伯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可惜当初他回去的仓促, 没有机会和师父联系上,心中有了最坏的预感。所以特意留下了这封信还有一些我能用得上的东西。
我将信来来回回仔细研读了好几遍, 就怕错漏了顾师伯的意思。孙思燕和十三也将信看了一遍,两个人默契的陷入沉思。我知道她们也与我一样疑惑, 疑惑部门里的那个内鬼到底是谁。
顾师伯知道, 我师父一旦出事, 部门的人首先要找的肯定是我。一是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企图通过我找到线索, 这和之前找周扬的一样的道理。因为他们认定了, 我和周扬之间有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二是,他们也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那样的本事。
为了师父, 加入部门我自然义无反顾。这就成了一种必定关系!部门里的内鬼也是如此希望的,这样一来, 我们全都陷入了那个神秘组织的阴谋之中。
顾师伯担心那个部门内鬼, 一直隐忍着, 直到去东北这一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仓促,顾师伯的这封信并没有写完,里面他怀疑的对象也没有说。我在心中揣测这个人的身份,始终毫无头绪。
倒是孙思燕的一句话让我的毫无头绪多了个怀疑对象。
“部门的人每次出任务, 其实都有一个联络人,负责与部门联系。而孙师傅他们的固定联络人就是黑鹰。可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如果真的有内鬼,黑鹰的嫌疑的确非常大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很多人都有嫌疑。就是顾师傅,也是有嫌疑的。”
十三点点头,“但就现在看来,黑鹰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我对黑鹰叔的很多做法都不认同,我从未想他现在会成了我们最大的怀疑对象。以黑鹰叔在部门里的地位和身份,想要为那个神秘组织提供情报,并不难,部门内部的很多重要机密都会被泄露。真的会是他吗?
师父的行踪,顾月满的背叛,还有苏慕烟,每一件事情都早就被那个神秘组织知晓了。我们就像是别人手心里的蚂蚁,怎么都逃不出来。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我还是苏慕烟?又或者是我的师祖,周扬呢?
全程小先生都没有参与到我们的讨论中来,他对部门的事情并不关心。孙思燕仍旧将顾师伯的信拿在手中仔细观阅,十三闭目不语,小弥抱着小白看着窗外也不说话。我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悄悄扫视一圈,然后摸着我脖子上的血魂玉,心中愁绪万千。
苏慕烟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安抚我。“别担心,很快就能到延边了,只要是事实存在过的,就不可能会没有踪影,总能留下点蛛丝马迹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线索,救回你师父。”
我微微颔首,心中倍感安慰,闭上眼,也沉沉睡去。在到达东北之前,我要保存好自己的体力,接下来,可没有这样轻松了。
夏天的延边并不凉快,我没有去过东北其他的地方,北京的热度已经让我有些受不住了,没想到延边也一样。起初我以为东北这些地方,冬天冷的很,夏天总该凉快些。
结果一下火车,我才发觉我这想法实在天真。
小先生下火车后就甩手向前走,所有的行礼全都让我和十三两个人负责拿。我在后面气喘吁吁,这么多人的行礼之中,就小先生的包袱最沉。也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小人儿,哪儿来的那么东西装。
我甩了甩酸疼的胳膊,深吸一口气,抱着一堆大包小包紧紧跟在最后面。
出了火车站,小先生站在路边等了很久,直到一辆农用卡车出现。我将行礼包裹全都扔到卡车后面,然后费力的爬了上去。
太阳顶着脑袋晒,唯一挤进驾驶室的就只有小先生。
车子行驶的很是费力,路程也很是颠簸,我的身子骨都被这一路折腾的快要断了。下火车的时候还没到中午,现在天都快黑了。
褪去了白日的艳阳高照,多了一丝徐徐微风,迎风吹过,我的精神也为之清醒。小白睁着大大的眼睛,两只手摸着我脖子上的血魂玉。它大概是知道苏慕烟在里面,这一路就盯着我的血魂玉看。偶尔哼唧两句。
天气太热,不过小白的身上并不热。抱在怀里还有些清凉感觉,我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小脑袋。前几次我都担心带着小白会有危险,这一次出任务,北京已经没有谁能照顾这小家伙了,我也害怕部门里的内鬼,就只能带着它一起。
师父说过小白不一般,当初在皖南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偷偷进入地下室,接触小弥的母亲,师父他们除了找一些邪祟物镇压,还特意去山里抓了些灵物,当时抓了只白猿,这小白就跟着它一起被抓了过来。
说起来,小白一点都不像那只白猿,难道动物之中也有异变的吗?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的肚子也开始饿的直抗议。车子一直开到了二道白河镇,这里离长白山很近,也是去长白山的必经地。
开车的人对小先生很是恭敬,下了车主动替我们拿着行礼包裹。这镇子不算小,就是比起北京来说,显得清冷了些。
开车的这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下巴蓄了一圈胡茬子,看起来属于老实本分的那种人。
他带着我们进了一幢不小的农家院子,挑开门帘,入了一间砖房。一股饭香味儿便一下就冲进了我的鼻子里,刺激着我早已饿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的胃。
一个女人围着围裙站在里面,一脸笑容的看着小先生,“您来了!”
我拉住一脚踏进屋里的小先生的衣领子,直接扯回我身边,小声问道,“这些人是谁啊?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我去找你第二天就走了,你就算是通知人来接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吧?何况你的流云斋坊之前都被部门的人暗中监视着的,你也没有时间去通知别人。这地方偏远的很,通讯根本不发达。”
我很是怀疑小先生的动机,不得不质问他。
小先生很是不屑的拍开我的手,给我一个白眼,“飞鸽传书的不行吗?”
我皱眉不说话,这明显是搪塞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