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八卦,何灿就停不下来。
“你知道新来的高层是谁吗?”
早上起得早,宋时眠有些困了,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应付何灿,“谁啊?”
“据说是马上毕业的太子爷。我们公司属于分公司,大boss手一挥,就把我们公司丢给太子爷历练了。”
“嘶!”宋时眠吸了口凉气,“这就是小说照进现实吗?”
何灿吐槽道,“我们这破公司早就不太行了。因为是分公司,再加上老总是大老板的亲戚,没什么业绩要求,里面的管理乱得不行,到处都是裙带关系,比起能力,舔得好才是王道。”
“当初要不是瞧中它的薪资,我都不乐意去。本来都打算辞职了,一听要换领导,我打算再观望观望。”
宋时眠道,“那万一新来的太子爷也不行呢?”
何灿开玩笑道,“那我就回家种地去了,我奶还留了两亩地给我。”
宋时眠顿时笑了起来,“你说的种地是指把学校试验田里的水稻当杂草拔掉的那种吗?”
何灿,“……”
何灿道,“你胆子越发的大了小宋同志,都敢这么跟学姐说话了?”
宋时眠跟她告饶,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才把人哄住。
挂了电话,他才听到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厉潮跟他发了条消息。
想着他看不见,发的是语音。
宋时眠点了两下手机屏幕,播放语音。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低沉悦耳,透过手机屏幕传过来微微有些失真。
“你耳机落我车里了。”
宋时眠下意识的朝裤兜里摸去,果然,他早上胡乱塞进去的耳机已经不见了。
-
暮色四合,江边的灯光秀准时开启。
桥上站满了人,熙熙攘攘的目睹这场盛景。
而在江边最高的那栋建筑上,通透的落地玻璃把地下的景色尽数收在眼底。
厉潮半阖着眼,底下五彩的灯光在他脸上交织,明明灭灭的一片,看不透脸上的神色。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进入聊天界面,又退出去。
手机百分之八十点电量,账号余额充足,顶楼的信号很好……
众多因素排除后,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对方没回他消息。
距离他发过去过了足足二十分钟。
“小潮啊……”
他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开口,“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候的你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历总。”厉潮打断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是来谈公事而不是听你回忆过去的。”
历宏达脸上的表情一僵,但想着他的身份,还是忍了下来,“这谈公事是不假,但要是冷冰冰的谈,回头你跟你爸一说,那我可就冤枉了。
公司的事慢慢说,不着急。这家餐厅可是我预约了好久才约到的,今天刚好是每月一次的灯光秀,这个位置最好了,我们边吃边看,慢慢谈。”
“对了。”他朝服务员招招手,“今天见到小潮高兴,把我存在你们这里的酒拿出来,我们不醉不归。”
厉潮把手机搁在跟前的桌子上,心情不怎么好,“不喝,我开车来的。”
历宏达旁边的秘书格外有眼力见的说道,“没关系,我不喝,到时候我送您回去。”
厉潮又拿过手机摁亮,晚上八点三十。
半个小时过去了。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不了。”他兴致缺缺,“有事说事,我明天还要去见导师。”
老总当久了,这还是历宏达三番五次的被人这么下面子,他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
“小潮,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我这个叔叔的面子也不给吗?”
“叔叔?”厉潮笑了声,笑意半分未达眼底,“据我所知,我奶奶就生了我爸一个儿子,你是哪门子的叔叔?”
“你!”历宏达气极,“怎么说我也姓历。”
“姓历的多了去了,来个人说是我表哥,再来一个说是我叔叔,你要不要先和他们比一比谁比较亲?”
历宏达在分公司当总裁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当场气得差点把桌子都掀了。
“厉潮,我是看你才刚毕业,想着请你吃饭提点你两句,你到好,就是这么对你叔叔的?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到被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谁对你好!”
厉潮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谁对我好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
“历总……”他勾了勾唇,“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毕竟你这位置也坐不了几天。与其在我这里费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想想,趁我还没来的这段时间,你要怎么收拾你的烂摊子?如果被我抓到把柄,你猜你还能不能安享晚年?”
“至于公司的事,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具体事宜,到时候会有人来专门跟你沟通。”
说完后,他懒得跟他在这里耗,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拿着手机就出了包间。
楼下的灯光秀已经接近尾声,游客陆陆续续打道回府,街边行人很多。
男人拎着西装外套走得缓慢,一天过去,一早打理好的头发散了两缕碎发下来,搭在眉梢,冷峻的五官多了一分柔和。
来往的女生频频朝他看去。
厉潮捏着手机,喉咙有些痒,残留的烟瘾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他无视掉周围的目光,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卖部。
老板低着头在玩手机,眼前忽然覆盖住一片阴影。
他抬头,看见穿着西装的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从他跟前抽出三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男人手掌宽大,棒棒糖在他手心显得莫名的有些袖珍。
“多少钱?”
老板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三块。”
厉潮低头付了钱。
在支付成功的瞬间,置顶的聊天界面忽然多了个红色的1。
【不好意思啊,你不说我都没有发现,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吧?】
厉潮走出小卖部,靠在路边的榕树下,眉眼骤然柔和。
【没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还耳机给你。】
【我都可以,主要是看你。你上班很忙吧?要不你发个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不忙。】
厉潮打字。
【最近可以休假。】
【那明天可以吗?顺道请你吃饭。】
厉潮看着那几个字,慢慢地笑出声。
头顶的榕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树下灯光斑驳。
他拆开一根棒棒糖送到嘴里,甜橙的滋味慢慢化开。
第5章
晚上十点,厉潮才回到宿舍。
另外两个室友在组队开黑,宿舍里满是亲戚含量极高的问候。
周柯没参与他们的活动,正在生死时速的赶论文。明天就是他导师的截止日期,急得他抓耳挠腮的试图创造出新词汇来降低他的查重率。
厉潮回来他是第一个发现的。
男生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显得宿舍有些逼仄,身上的西装量身定制,出自意大利某个高奢的私人品牌,一举一动透着矜贵优雅。
周柯叼在嘴里的辣条惊得掉了下来,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包装袋,“不是我的哥,你这是干嘛去了,穿成这样?”
厉潮把嘴里的棒棒糖两三下咬碎,把棍子丢到垃圾桶里。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扣子,露出里面紧实的肌肉,“相亲。”
周柯论文也不改了,一骨碌从位置上站起来,“真去相亲了?你是被绑架还是自愿的?”
劣质香精做成的棒棒糖齁甜,厉潮皱了皱眉,喝了小半瓶水才压下那个味道。
他没回答周柯的话,打开柜子,抽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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